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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点怂(56)

皇帝稳坐不动弹,贵妃脸色大变,拍桌指着中山王,“你敢箭射太子。”

中山王冷冷看着她,一身玄袍,红唇乌发,俊秀得惊人,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染着轻笑,红唇轻启:“不过乱臣贼子,杀了也就杀了,本王只忠心于陛下,违逆者,皆为乱臣贼子。”

“陛下……”贵妃跪坐在皇帝身侧,双手抱着皇帝的腿哭诉。

片刻间,她就败得一塌糊涂,甚至不知自己怎么败的,太子一死,她什么都没有了。

晏如万万没有想到,中山王会一手好箭法。她看着太子死不瞑目的样子,唇角抿出一抹弧度,垂眸掩盖眸中情绪。

皇帝轻咳一声,冷漠地抬脚踢开贵妃,站起身道:“太子犯上,已被伏诛,涉案者同罪。”

简单几句,成竹在胸,众人就像看了一场热闹一般,着实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

皇帝不再去看一眼贵妃,甚至从太子的尸体上跨了过去,冷漠无情到令人害怕。

见到天光,他先眯住了眼睛,光太刺眼。

眯眼的瞬间,晏皋与时玮同时赶来,晏皋先开口:“陛下,太子的人都已拿下,听候处置。”

皇帝睁开眼睛,慢悠悠道:“都杀了。”

时玮心颤,陛下太过狠厉,他想劝说一声,晏皋暗中拉了他一把,他这才闭上嘴巴,不敢言语。

廊下静寂,站着许多御林军,他们都是带着刀,刀已出窍,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你二人辛苦了,时相,你去将皇后接回来,至于晏相,你的女儿是接回府还是留在宫里,也随你,朕不强求。”皇帝音色冷冷,显然是疲惫到了极点。

他走下台阶,高铭立即赶来,搀扶着他下台阶。

走到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皇帝身子朝前一扑,整个人晕了过去,高铭吓得大叫,“陛下、陛下。”

时玮晏皋急忙赶了过去。

****

山间微凉,昨夜起了一阵大风,将殿前的树叶挂落不少下来,宫人正在清扫枝叶,而晏泾坐在树下面树思过。

时笙推开窗户就见到他瘦小的身子,她好奇,婢女笑道:“今早国舅与晏公子打赌,晏公子输了,国舅就让他坐在树下一整日。”

时笙好奇,“什么赌?”

“不过是一场兵法讨论罢了。”木质长廊尽头传来时徊的声音。

时笙趴在窗户上去看哥哥,“你又欺负小孩子。”

碧空晴朗,深山中树叶绿德青翠,天空蓝得清澈,时笙的脸白得如白釉,眼瞳漆黑。

时徊近前,拍了拍她的脑袋,“并非是欺负,哥哥是以理服人。”

时笙轻轻哼了一声,“晏姐姐知晓是会生气的。”

提及晏如,时徊沉默下来,望着时笙云鬓花颜,眸色生盈,他没有说出上京城内的局势。

朝堂动荡,陛下时日无多,只怕时笙回去,天下便已易主,晏如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

晏如的处境太过艰难,太子若为君,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倘若太子不是新帝,她会被太子牵连。

总之,晏如境地两难。

时徊咽下喉咙里要说的话,站立良久,而时笙耐不住,砰地一声将窗户关起来,自己回去拿着桃花酥来吃。

一日间就这么过去了,太阳落山后,晏泾在站了起来,一起来就去找时徊理论。

两人都非军人,说的兵法都是纸上谈兵,晏泾不服气,不肯让时徊睡觉。两人闹了一夜,天亮时,时徊睡了,晏泾抱着兵书依旧绞尽脑汁。

天亮后,时玮来了,他策马一夜,满身雾水,时笙听到传话,立即披衣而起,令人将父亲请进来。

一跨入殿,时玮就急急说道:“陛下将皇位传给中山王,他退位成太上皇。”

时笙还没睡醒,本就眼神迷离,听到这句话后,登时愣了,“那、那太子呢?”

“太子谋逆被处决,晏如与他和离,晏姑娘是去是留,随她的意思。”

时笙迷糊了几息,眼睛眨了又眨,花费些时间才将惊天的消息消化了,她恍惚点头:“我明白了,晏姐姐自由了、那、那我呢……”

“我还是皇后,我没有自由……”

“我没有自由……”

时笙越想越难受,捂脸哭了起来,“阿爹、阿爹、我也想要自由、我不想留在宫里了。”她为晏如入宫,如今晏如发还回家,她该怎么办呢?

还没来得及喘息的时玮顿时惊住了,“你、你哭什么,她发还回家,你还是皇后啊,中山王登基,你便是太上皇后,不过陛下身子不好,只怕很快你就是一人。”

“阿爹,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时笙越哭越大声,蹲在地上哭得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