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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点怂(60)

晏如心里极为担忧,将目光微微偏开,看向外头,天色漆黑,几乎看不到什么。

她没有好话,时笙唇角的笑也跟着止住,可眼下还没有到很坏的地步,想太多都没用。

“我们先用晚膳,我令他们做了你爱吃的。”

吩咐后,宫人鱼贯而入,将菜肴摆在桌子上,琳琅满目,让人食欲大增。

时笙暂时没有烦恼,拉着晏如一道吃饭,两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喂,很是欢快。

晏如本没有什么胃口,耐不住时笙一口一口喂,不知不觉竟也吃了一大碗饭。

饭后,时笙又端来果子,不忘说道:“上回你做的果饮很好喝。”

她提要求,晏如岂有不应,“明日给你做。”

时笙眼睛更亮了,“有你在真好。”

两人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情意,时笙羞得低下头,而这时丹青回来了。

晏如攥住时笙的手,让她不要说话,自己先问丹青:“如何?”

“奴婢见不到陛下,听说陛下昏睡了几个时辰还未曾醒,但奴婢问了高内侍长,他说、他说、陛下原本的意思是全部处死,可时相劝了,陛下这才将首肯送去皇寺出家。还说让皇后娘娘莫要违背陛下的意思。”

晏如倒吸一口冷气,是要陪葬吗?

倘若那日她没有站出来,皇帝不会轻易饶了她。

时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陛下仁慈、是不是、是不是高铭说错了。”

丹青摇首,“高内侍长说了,陛下也是废太子生父。”

时笙一阵后怕,不觉紧握着晏如的手,晏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与废太子已无关联。”

丹青看他们二人十指交缠,心口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都是宫里没有姐妹情深,各为利益,各为其主,可皇后与晏姑娘却依旧是感情深厚。

她屏息,弯腰退了出去。

深夜孤寂,殿内两人依偎在一起,肩靠着肩,她们很安静,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只静静靠着。

天明后,时笙先起榻,脑海里思考面见皇帝后如何说话,翻来覆去,不想自己竟越来越慌了。

晏如没有起榻,懒懒地躺在榻上,目光紧紧随着时笙的背影挪动,眉眼渐渐柔和。

她笑说:“你这般像是要上战场似乎。”

时笙本就紧张,被她这么一提,脑海里的神经顿时绷紧了,眼神飘忽了会儿说道:“郑良娣她们险些被处死,我如何不怕。在我心里陛下是仁德之君,从未想过他会这么狠毒地对待东宫女子。”

不知怎地,晏如笑了,只道:“帝王心难测,将来赵郸,也会如此。”

“他啊,我倒不怕。我是他的皇嫂,他不敢对我胡作非为。”时笙自信。

晏如提醒她:“你也是我的嫡母呢。”

时笙顿住,狠狠瞪她一眼:“他敢动我,我就死给他看。”

“说什么鬼话,赶紧去见陛下。”晏如躺下了,将锦帐一并扯下。

时笙坐在妆台前发怔,磨蹭许久后才领着丹青去见皇帝。

与往日不同,寝殿外有不少御林军守着,中山王赵郸也站在寝殿外与御林军说话。殿外气氛紧张,出入的宫人都是严阵以待。

皇后亲临,中山王立即撇下御林军去迎,“皇后来了。”

中山王不再穿着往日闲散的澜袍,而是一身锦绣华袍,褪去一股柔美,添了一层英气与华贵。

时笙凝着他,高兴道:“殿下今日着实与众不同。”

“本王今日很好看,对面?”中山王忐忑相问,一双眼睛在时笙面上徘徊不定,最后,定在她的眼睛上,“你来见皇兄吗?”

“嗯,陛下可醒了?”时笙听到陛下两字,眼睫一颤,刚松下的神经顿时又绷紧。

中山王朝后退了一步,侧过身子,主动给皇后带路,“皇兄刚醒不久,眼下太医在里面。”

两人徐徐步入寝殿,殿内宫娥内侍都纷纷垂眸行礼,皇后步履踩得很慢,裙摆逶迤落地,如百花落地,在地上落下优美的弧度。

隔着屏风,就听到了太医的声音,“陛下应当多保养,静心静气,切莫生气。”

中山王顿住脚步,时笙却绕过屏风走进去。

皇帝虚弱得抬不起头,躺在榻上,瘦得不成形,没有朝服的遮掩,可见双臂极为纤细。

“陛下。”时笙站在榻前轻轻出声。

与昨日相比,皇帝显然油尽灯枯了,就连装也装不下去了,他努力睁开眼睛,瞧清了时笙的面容,“皇后来了。”

时笙心里难受,百感交集,她扫了一眼皇帝的手臂,只有五日寿命了。

到嘴的话又被吞了回去,她点点头,“陛下听太医的话,好好养身子。”

“皇后无事不会过来,想来是有事?”皇帝轻笑,瞧着时笙清纯的模样,感叹道:“朕要留你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