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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第一爹(69)+番外

乌金仙尊气得一肚子的火,又没处撒,这里是瑶池仙境,连砸东西都不行,越想越气,一巴掌把酒杯拍进桌子里,拂袖而去。

东华仙尊仍旧坐在那里,只是手里的酒杯许久也没再动一下,蟠桃酒微微晃动,似乎酒香就能醉人。

玄瑶总算好受了一些,灵女带他们来的座位约莫是十席向后,桌上有两壶蟠桃酒,方寒不喝酒,对桌上的仙界吃食也没什么兴趣,玄瑶在人间尝过酒味,即便是蟠桃酒也不太想喝,座位后的侍者见状,连忙为她倒了茶水。

玄瑶觉得自己脑子里很乱,她知道自己叫玄瑶,这一世是爹爹的女儿,没吃过多少苦,还一步登天做了仙人,可无数的记忆交织起来,把她弄得头脑昏沉。

她一时想起自己是苦命的浣纱女,因为被权贵看中不愿为奴为妾而投河自尽。一时又记起自己只是个五六岁的幼童,生在富贵之家,却被一碗甜汤夺去性命。一时又是金枝玉叶,被人鸠占鹊巢,逼得悬梁……一段一段各有凄惨的记忆涌上,让她几乎陷进了深渊。

为什么命运不由自主,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为什么无辜之人总受牵连……

“阿瑶?”方寒轻轻的拍了拍玄瑶的肩膀,玄瑶茫然的回过神,摇摇头,按了按眉心。

“爹,我没事,”见方寒一副担忧神色,玄瑶眨了眨眼睛,试图用轻松的语调解释道,“我就是想起来一些事情,爹,你肯定想不到,原来我有那么倒霉,我上辈子……”

玄瑶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了,上一世的记忆是她所有记忆里最清晰的,那时她叫……池小鱼。

方寒见玄瑶神色不对,连忙按住她肩膀,轻声道:“别想了,今生事今生了。”

玄瑶干巴巴的看着方寒,艰难道:“爹,可能,了不了……”

方寒心里忽然咯噔一声,玄瑶按了按太阳穴,前生的记忆经过回溯变得无比清晰,她记得上一世自己的名字叫池小鱼,和爹爹生活在一个小乡村里,村里的人一直都很怕她爹爹,因为据说她爹爹是个杀过人的剑客。

“池伯父在后山练剑,正好村里来了一帮武林人士,见人就杀。”玄瑶干巴巴的说道,见方寒脸色不好,连忙又补救,“比起之前几世,上一世的死法已经很好了……”

她说着也觉得不像话,可是这是真的,池小鱼的那一世有父亲疼爱,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最后死也只是死在陌生人的手上。

小剧场:池邱【喜极而泣】我这个爹终于有编制了!

方天帝寒【冷笑】想得美,再走一百年的流程去吧!

池邱【懵逼脸】贤婿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楚啊?

方天帝寒:……小婿刚刚是说,岳父越发威武了。

第63章

十日蟠桃宴,歌舞丝竹不绝于耳,茶水没了会立刻有人替换,果盘空下会有人补上,唯有蟠桃酒一壶饮尽,再没人上前续杯。

玄瑶不是没有参加过宴席,只是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席,宾客端坐两侧,除了歌舞丝竹之声再无人声,即便是低头用膳也不敢发出多大响动,上首之人丝毫没有招待的意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方寒和玄瑶被安排在十席向后,按理可以随时离开,可是这会儿宴席刚刚开始,就这样离开实在有些扎眼,玄瑶垂着眸子捧着手里的茶,不知道是不是脱胎换骨的缘故,对着一桌的仙灵果物,她完全提不起兴致来。

方寒担心玄瑶会有什么后遗症,他轻轻的拍拍玄瑶的肩膀,“不如回去?”

玄瑶摇摇头,抬眼看向池邱席位方向,脑海里的记忆翻滚,她理智上清楚池伯父是自己上一世的父亲,对她关爱有加,可是感情却无法随着记忆传递,终究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让她又是愧疚又是难过,连带着心情也低落许多。

“爹,你说仙人到底有什么意思?”玄瑶小声的说道,“千年万年木头似的活着,和那边不会动的蟠桃树又有什么区别……”

方寒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些许,唇角微勾:“阿瑶又非蜉蝣,怎么知道蜉蝣无趣?蟠桃树也是会成精的。”

玄瑶摇摇头,趴在桌上不动了,她还没想好蟠桃宴之后要怎么面对池伯父,毕竟是自己一世的父亲,不能不认,可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父亲呢?

酒壶里微红的蟠桃酒从壶口倾泻出来,顺着银杯精致的刻纹流淌,滴滴拉拉在红木长桌上蔓延开去,东华仙尊整个人竟似僵住了,许久才朝下首看去。

“爹,仙人到底有什么意思?千年万年木头似的活着,和那边不会动的蟠桃树又有什么区别……”

“我说你们这些仙人到底有什么意思?千年万年木头似的活着,比我做树的都无趣呢!”

少女的声线陡然和记忆中那含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交织开来,东华仙尊斟酒的手停滞在半空,一壶蟠桃酒倾倒,酒香顿时蔓延。

“南天庭秋水仙尊座下弟子上官未央,见过两位……东华仙尊!”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蟠桃宴的安静,玄瑶一听这个声音就觉得耳熟,抬起头看去,果然见是方才云壁外见过的少女。

上官未央看似大大方方,心里却全然不如脸上来的平静,她怎么也没想到仙界如此不讲道理,那天将竟然不由分说想要把他们关进天牢,不曾想她因祸得福,被南天庭来人保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偶尔间得到的玉骨竟然是秋水仙尊的信物,她摇身一变成了仙尊弟子。

秋水仙尊救了她和同伴,还要收她为亲传弟子,原本应该立刻前去拜见,但是蟠桃宴的事情还没了结。

东华仙尊撩起眼皮,目光落在上官未央身上,颇有些意兴阑珊道:“把这个迟到的拖出去。”

“且慢!”上官未央顿了顿,正要说话,却没想到守卫的天将一点也不给她摆姿态的机会,就要上前制住她,不得已只能颇为狼狈的后退几步,口中大叫。

“仙尊,弟子乃是南天庭秋水仙尊……”天将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情都升不起来,一把按住上官未央就要将她驱逐出去。

灵女大气不敢出的收拾红木长桌,东华仙尊手里没了酒杯,微微抬起手,“慢着,看她有什么话说。”

天将连忙松开上官未央,得了自由,上官未央瞥一眼方才拦截她的天将,决定不和这种人计较,微微整了一下衣襟,落落大方的行礼。

“仙尊容禀,弟子方才来时并未迟到,只是在云壁外同人发生争执,守卫天将不听弟子解释,将弟子拿下,故而迟到。”

许久没见过这种不卑不亢的人仙,东华仙尊却没有预料的那样有兴致,目光落在天将身上,天将一颤,什么都顾不得了,抱拳道:“仙尊,此女颠倒是非,她来时已然迟到,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逼得云壁排位之人让位,随后又因为想要提早进入云壁和一位剑仙起了争……”

“胡说!”上官未央冷声道,“仙尊莫要听他胡言乱语,弟子来时天上云霞未散,被拿下时身后排着数十位道兄,何来的迟到?明明是一个女仙对弟子言语无礼,弟子的同伴看不过眼,发生了争执。”

东华仙尊撩起眼皮看了上官未央一眼,上官未央一直没有低头,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眼,东华仙尊俊美无双,一双湛蓝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漠然,便如同九天神佛朝她漫不经心的一瞥,让人心生寒意的同时又不自觉得痴了。

上官未央却微微抬起头,不卑不亢的同他对视,少女的眸子里满是不服输的意味,颇为有趣。

玄瑶听出上官未央口中说的女仙指的是她,顿时紧张的竖起了耳朵,悄悄朝上首看去,想要看清东华仙尊神色,但座位离得太远,她压根就看不清楚。

灵女把红木长桌收拾干净,小心的退下,东华仙尊收回视线,给自己倒了一杯蟠桃酒,他的酒杯和宴席上的酒杯不同,不大不小正好是他一口的量,他也不嫌麻烦,自斟自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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