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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136)

“什么感而受孕,不过是哄人的话而已,”班淮顿时有些心虚,“我怎么可能信这些?”

阴氏挑眉,没有搭理他。

“左右婳婳也愿意与成安侯成婚,时间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多大的差别,”阴氏皱眉,“好在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不然贸然提前……”

“我可舍不得闺女这么早嫁人,”班淮犯了犟,“我这心里,就是不舒服。”

“难道你想等国孝后才让他们成亲?”阴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寒意。

“夫、夫人,你这话是何意?”班淮吓了一大跳,他惊慌失措的看着阴氏,“应该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阴氏站起身,“你别添乱,我去婳婳那里问一问,若是她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原本关于容瑕是云庆帝私生子这种流言,不过是一些无知愚昧之人的嫉妒之语,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流言到了最后,竟然会越传越盛,甚至连宁王都听说了。

“什么,私生子?”宁王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若容瑕是父皇的私生子,父皇根本不可能在杀手案之后选择保住他,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谢宛谕讽刺一笑,“若要论起来,成安侯的母亲与陛下还是表兄妹。据说这位林氏长得极美,所以当年的老成安伯才会不在意林氏的身世,执意娶她为正妻,还为她大修园子。”

“你闭嘴,”蒋洛道,“父皇多了一个私生子,对你我都不是好事,你以为这是看热闹的时候?”

“王爷这话说得可没道理,”谢宛谕气定神闲道,“就算成安侯是陛下的私生子,只要陛下没有认他,那他永远就只是一个臣子,你又何必在意他?”

谢宛谕不明白,蒋洛近来为什么执意与容瑕过不去,这个时候最紧要的难道不是讨得陛下欢心,还有把太子狠狠踩进泥里,让他再也无法爬起来吗?

智商这种问题,真是无解。

“没有认又如何,现在传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还有那个别宫,当年废了多少财力物力修建而成,本王与太子想要,父皇都没舍得给,现在成安侯要成婚,他二话没说便赏下去了,还让人直接在别宫成亲,这态度还不明显?”

越说蒋洛越觉得,容瑕十有八九就是父皇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这些年来父皇会对他这么好?

谢宛谕挑眉:“陛下已经赐了,你总不能去要回来吧?”

“本王又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蒋洛有些心气不顺,“你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

谢宛谕也不在意,她轻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全然不在意他的纠结与为难。

“陛下,”皇后走进大月宫,见陛下竟然在看一张婚事流程,她脚下一顿,“这是成安侯与福乐郡主的大婚流程?”

“嗯,”云庆帝近来精神不错,像是有了奔头的人,整个人的精神都好起来了,“成安侯家中没有长辈,朕又是他们这桩婚事的媒人,难免要多操心一些。”

“陛下……”皇后拿起桌上一份礼部拟定的礼单看了一眼,这礼单的规制与郡王成婚无异。按照规矩,有爵位的勋贵成亲,礼部会按照规制备贺礼,但一般都不过是面上的东西,不过是给脸面添层光彩罢了。

她心头微颤,想起陛下曾经在睡梦中叫过容小郎君,而且神情惊恐,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难道……

皇后忽然觉得,手里这张礼单重逾千斤。

“陛下可曾听过外面的流言?”

“什么流言?”云庆帝没有抬头,他所有注意力都在这一张张的单子上。对于他来说,他看到的不是单子,而是一场完美的婚礼,他盼望这场婚礼办成以后,他的身体就会健康起来,然后再次风光地坐在龙椅上,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

“外面都说成安侯是您的私生子。”

“这都是什么胡言乱语?”云庆帝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么荒唐的话传出,当下便道,“皇后你莫信外面那些话,朕与林氏连面都不曾见过几次,又怎么会有成安侯这么大一个私生子?”

若他真有这么一个儿子,倒还好了。

皇后心却一点点凉下去,陛下竟是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流言么?

第105章

“陛下,”皇后放下礼单,“这样的传言对您对成安侯都不是好事,妾以为,理当澄清。”

云庆帝却觉得,只有他把容瑕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才能逃脱那场噩梦。身在高位,却不能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云庆帝就像历史上很多荒唐帝王一样,害怕死亡,害怕衰老,年轻时的雄心壮志与黑白分明都化为乌有,唯一的执念就是强壮的身体与长寿。

“澄清了又有何用,这些人只会以为朕是在掩饰,”云庆帝满不在乎道,“清者自清,皇后不必在意。”

皇后抿了抿唇,垂下眼睑,“妾身知道了。”

当年的林氏,确实美得犹如空谷幽兰,即便是女人见了,也会忍不住心生怜惜。林氏本该为陛下的亲表妹,可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让她在年幼时受了不少委屈。

据传陛下与她成亲前,曾有一个心仪的女子,虽然他们成亲以后,陛下从未提起过这个女人,但是皇后仍旧忍不住想,难道那个女子就是林氏?所以陛下才不能娶她,甚至不能表明心意?

“皇后,”皇帝以为自己把话说得已经够明白,皇后一定不会再误会,“成安侯与婳丫头这场亲事对朕而言十分重要,朕身体不顶事,一切还要多靠你多操心。”

“陛下放心,”皇后低头帮着云庆帝整理桌上的单子,“这场婚事不会出岔子的。”

以班家对女儿宠爱的程度,也不可能让这场婚事出乱子。

班家有过四任未婚夫的郡主终于快要出嫁了。

这个消息传遍京城以后,有男人羡慕成安侯的好运,有女人羡慕班婳的好运,还有闲着没事干的人以诡异的心态,羡慕着容瑕可能有两个爹。

一些人虽然揣测着过往那些可能存在的香艳旧事,但是面上却摆着严肃无比的正经脸,拉着关心朝政的旗号,算着陛下认回这个“私生子”的可能,若是陛下真认下这个儿子,皇位会不会变成容瑕来坐?

想一想现在做事颠三倒四的宁王,还有性格略显软弱的太子,不少真心关心大业天下的官员竟忽然觉得,若成安侯真是蒋家的血脉,由他来做皇帝,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至少他们不用担心皇帝因为耳根子软,会听信奸臣的谗言,也不用担心皇帝做事全凭心意,对着朝臣非打即骂,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心里。

“这怎么可能,”班婳听完班恒说的八卦,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他绝不可能是陛下的孩子。”

“那也不一定啊,你看陛下对成安侯多好,这些年一直提拔他,他的双亲兄长过世以后,不仅没让他降等袭爵,还让皇后的娘家人照顾他,”班恒原本也觉得这个流言十分荒唐,可是随着外面传言越演越烈,而且这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因为前缘,什么现在,他都忍不住信了,“这要不是亲爹,会对一个朝臣的儿子这么好?”

“你忘了,容瑕的父亲曾在陛下太子时期,任他的伴读?”班婳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这段情分,他才特意照顾容瑕的吧。”

“你信?”班恒挑眉看班婳,对她这种说辞十分不信任。陛下若真是这么念旧情的人,当年容瑕兄长还在世的时候,他甚至以孝期未过的理由,一直不让容家大郎袭爵,结果容大郎一死,还没有出头七,容瑕袭爵的旨意就下来了,而且还是跟他父亲一样,是伯爵。

按照他们大业朝规矩,子孙继承长辈爵位,都是要降一等的。若是这家人不受皇家待见,降两三等也有可能。做皇帝的,都比较小心眼爵位这种稀罕东西,哪会那么大方?

班恒甚至觉得,容大郎英年早逝的原因,有一半都在云庆帝拖着爵位不给他上面。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容瑕不可能是云庆帝私生子的问题,”班婳不跟班恒讲道理,站起身道,“别听外面的那些流言,本来就比较傻,再听就更傻了。”

班恒:……

“你去哪儿?”

“我去见一见你口中的那位皇帝私生子。”班婳拿起架子上狐裘斗篷,就要出门去。

“姐,”班恒叫住班婳,“你跟容瑕真要在除夕前成亲?”

“日子不是已经定下来了?”班婳站在大铜镜前,对着镜子系好斗篷绳子,面上并没有对这桩婚事的排斥,“陛下急着要我们成亲,难道我们还能拖?”

“之前说好二月是好日子,转头提前了两个月,陛下这么急究竟图什么?”班恒语气里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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