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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151)

要他们说,王爷做得也确实太过了些,谢家大郎好歹是他的舅兄,两人之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动刀子才能解恨呢?

“你们都退下,”谢宛谕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屋子里恢复安静,谢宛谕从一个发钗中抽出一张纸条,里面写着短短的一句话。

“断宁近东宫。”

她苦笑,日后就算宁王登基,以宁王待她的态度,谢家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可如今若是东宫继位,她这个宁王妃又有什么好下场?进退维谷,她竟是落得这般田地。

究竟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既能断了宁王,又能保证日后衣食无忧?

正月初七,朝廷重新开印,百官在新年里第一次上朝。当他们看到站在殿上的不止有二皇子,还有太子以后,他们才知道,东宫解禁了。

太子性格虽略软弱了一些,但至少称得上一个仁字,宁王暴虐成性,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实际上,宁王比百官更要震惊,在太子出现以前,他都不知道东宫已经解禁了。他看着站在自己左边的太子,沉着脸勉强弯下腰,给太子行了一个礼。

父皇竟是瞒着他,把太子偷偷放出来了。

他想做什么?

“陛下有旨,太子殿下身体已经大安,可为朕分忧……”

太子被软禁时,对外的理由是身体不适,现在既然身体好了,自然就继续监国,至于宁王,就乖乖做他的宁王吧。

正月初九,云庆帝赐了一座亲王府给宁王,言明让他在一月后搬入王府。

众臣得知这道圣旨后,终于安下心来。

看来,这个天下终将是太子继承。

“我不服,我不服!”蒋洛砸碎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太子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了几年而已,凭什么这个天下就是他的?”

“王爷,您息怒!”太监端着茶走到宁王面前,“事情尚不到绝境,您万不可自乱阵脚。”

蒋洛接过茶杯猛喝了几口茶,茶水入腹以后,他觉得自己头脑清明了很多:“我使计让太子犯了那么大的错误,父皇也只是关了他几个月的紧闭,本王还有什么机会?”

太监接过空了一半的茶盏,笑道:“王爷,太子除了有几个文臣支持以外,手上可没有兵权。”

“难道本王手里便有了?”蒋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耐道,“倒是那个容瑕在文臣中极有分量,他又颇喜太子,不除去此人,我心中实在难安。”

“可是您上次的刺杀……”

“我不动他,我动他的女人。”蒋洛冷笑,“是人就有弱点,若是班婳在他的府里出了事,我看班家人能不能饶过他。”

“您的意思是说,派人去刺杀福乐郡主?”太监眼神闪烁,飞快地低下头,“福乐郡主死于刺杀,班家人怎么会恨成安侯?奴婢愚钝,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理。”

“你一个阉货,自然不明白,”宁王轻哼一声,“班家人最是不讲理,迁怒于他人也是常有的事。只要班婳出了事,不用我们去对付容瑕,有班家在,容瑕便会自顾不暇。”

“王爷好计谋,奴婢实在太愚蠢了。”

“你说什么?”谢宛谕转头看着面前这个太监,“宁王想要杀班婳?”

“是。”

“他疯了吗?”

谢宛谕捏着手里的帕子,深吸了好几口气:“你出去,我要好好想想。”

太监默默地退了出去。

谢宛谕非常讨厌班婳,有时候恨不得她去死。

但是……

第112章

“太子,”石氏走进书房,把手里的食盒放下,“这是我让人熬的汤,您喝一口吧。”

“放在这就好,”太子拿过一道没有打开的奏折,放在自己正在批阅的奏折上,“你辛苦了。”

石氏注意到他防备自己的动作,心头微苦,放下食盒以后,对太子福了福身:“你注意休息,别熬坏了身子。”她打开食盒,把汤端出来,放到了太子面前,“我看着你喝。”

“不必了,”太子抬头看她,“我看完这个折子就喝,你去休息吧。”

淡淡的肉汤香味在屋子里缭绕,太子妃往后退了一步:“妾身告退。”

“嗯。”太子低下头,没有看她。

石氏缓缓走到门口,回头看太子,太子仍旧没有看她,唯有那碗被遗忘的汤,散发着热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凉下来。

太子重新开始监国以后,就把原本代替容瑕与姚培吉职位的官员撸了下去,然后亲自到姚家请姚培吉回朝,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姚培吉回朝以后,众人就在猜测,成安侯什么时候回朝。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太子亲自上门拜访成安侯的时候,成安侯竟拒绝了太子的请求。

大家再一想,成安侯是有气性的文人,他入朝以后为朝廷做了不少实事,结果宁王说罢免就罢免,连半分颜面都不给,这会儿人家刚成亲不久,正是佳人在怀的时候,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回来?

更何况说不定人家也是皇家血脉,被这么折辱,这口气咽得下去才怪。

太子派系的官员很气愤,这成安侯真是不识抬举,太子以储君之尊亲自上门邀请,他竟然不给面子,难道要太子求他才行吗?

“太子,”一名隶属于东宫的六品小官不忿道,“天底下又不止容瑕一人有才,您身份高贵,又怎么能为了他屈尊纡贵,再次上门相邀?”

“人才常有,奇才难得,”太子伸开双臂,让宫女替他整理身上的袍子,对这个小官的说法万分不赞成,“有容君相助,孤如虎添翼。”

“可是……”

“古有圣君为了人才多次上门拜访,孤虽不敢自比,但是为了大业的百年基业,孤便是多走几趟又有何难?”

“太子高义!”

“是我等鼠目寸光了。”

太子苦笑,哪是他高义,只是现在朝堂上已经是一团烂摊子,民怨四起,贪官污吏就像是蛀虫一般毁着基业,朝中官员犹如一盘散沙,互相拖后腿,想要管理实在不易。

容瑕虽然年轻,但是在朝中十分有威望,就连当初他被父皇责罚,几乎天下所有人都以为他被厌弃时,还有一些官员在朝堂上为他说话,可见其影响。

他不求容瑕能替他做多少事,但必须摆出重用容瑕的姿态,来安抚天下读书人的心。

“车马已经套好了吗?”换好衣服,太子问身边的长随,“听说成安侯昨日已经搬回了侯府?”

“回殿下,成安侯确实已经搬到了成安侯府。”

“这像是他做的事。”

“不过据传是因为福乐郡主喜欢到京城里玩,侯爷担心她出入不方便,所以特意搬回了侯府。”

太子闻言朗笑出声,“婳婳这丫头,就算出嫁了,也不会委屈自己。”

“福乐郡主长得那么漂亮,成安侯哪里舍得他手委屈,”长随知道太子喜欢静亭公府一家人,所以只挑好听的话来说,“小的还听说,成安侯陪福乐郡主回静亭公府过除夕了,京城里不少人都在羡慕郡主。”

太子听到这,对容瑕印象更好,在他看来,一个男人愿意花这么多心思对待自己的伴侣,内心一定是温柔的。

想到与他成亲好几年的石氏,太子轻轻叹息一声,神情有些寥落。

成安侯府现在正处于一片忙乱中,因为班婳的嫁妆实在太多,一个库房不够用,要重新整理库房才行。

金银玉器无数件,负责登记造册的管家忙得满头大汗,他们家侯爷这是娶回了一尊财神。再看从班家陪嫁过来的管事满脸淡定,管家深吸了一口气,让搬东西的下人手脚更加小心。

“东西都收拾好了?”容瑕走了过来,见院子里还摆着很多箱子,转头看管家,“夫人把这件事交给你办,是对你的信任,你不要辜负了夫人的信任。”

“是。”在班婳还没有嫁进容家前,管家还担心过郡主会不会让她带过来的人架空他在府中的权利,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夫人不仅没有这个打算,还把看管库房的事情,让他与夫人陪嫁一起负责。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感动,夫人这是不把他们家侯爷当外人啊。

“侯爷,金银玉器都已经整理好了,只是这些古玩字画……”管家看到这些古玩字画的名称时,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班家人在逗他玩,这事他不敢告诉其他下人,就怕闹大不好收场。

“字画怎么了?”容瑕挑眉,“是下人粗手粗脚,把东西弄坏了?”

管家连连摇头,他哪敢让人弄坏,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品,随便一样就是价值连城。别说弄坏,他连碰都不敢碰。用言语形容不了他心中的震惊,他只能把单子递到了容瑕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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