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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154)

几年后新帝继位,才不会被卷入那场抄家的风波中。

“祖父与祖母说得对,”容瑕笑了,“衰极逢生,这个天下总会有转机的。”

第二日一早,班婳收到了一张来自东宫的请柬,太子妃邀请贵族女眷们到东宫品茶,班婳身份尊贵,自然在受邀之列。

她拿着请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这封请柬像是太子妃亲笔书写,虽然她在书法上没有什么造诣,但是请柬下方的太子妃私印她还是认识的。

“郡主,太子妃与咱们关系一直不太好,要不咱们不去了吧,”如意担忧的看着班婳手中这份请柬,“奴婢担心她会故意为难您。”

“怎么能不去?”班婳把请柬扔回桌上,“这可是我出嫁后收到的第一份请柬,我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去。至于太子妃那里,她不敢对我怎么样。”

以石氏现在的处境,她除非脑子不正常,不然绝对不会做出让她不快的事情。

更何况她已经知道石飞仙并不是指使刺客刺杀她父亲的幕后凶手,所以她愿意给太子妃这个面子,或者说是给太子一个面子,反正她是闲不住的性格。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可是这件事牵涉到朝堂争斗,已经不是她轻易动手去查的事情了。但是她不甘心,总觉得这件事不查清楚,她的心里就不踏实。谁知道这个幕后黑手躲在哪里,会不会再次算计班家?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件事背后有云庆帝插手,所以她才会如此缩手缩脚。陛下想要借着她父亲遇刺的事情来打压石家,真相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甚至想要班家相信那就是真相。

“郡主,郡主?”

班婳收回神,她看如意:“把那件烟霞锻做的宫装取出来,明日我穿那件进宫。”

“会不会显得……华丽了些。”如意见过那件烟霞锻的宫装,据说是侯爷在郡主还没进门前就让人开始做了,前两日才全部完工,整件衣服美得犹如仙衣,毫无瑕疵。

若不是她亲眼瞧见,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侯爷那般淡雅的人,竟会为郡主准备如此华丽的衣衫,她还以为依侯爷的性子,会喜欢郡主穿得素雅出尘一些,而不是那些华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衣物。

“华丽才好,”班婳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看到她们想要骂我,想要嫉妒我,却不得不忍着的模样,我觉得好极了。”

如意闻言小声笑道:“您还记着她们说的那些闲话呢?”

“我又不是圣人,别人说了我闲话,我当然要记着,”班婳把口脂点在唇上,然后抿了抿唇,“女人活得那么大度干什么,那是宽恕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如意点头道:“郡主说得对。”

左右她们家郡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宫中,宁王住所。

“王妃,”宫女把一面镜子举到谢宛谕面前,“您看这样行吗?”

谢宛谕点了点头,胭脂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自己有些苍白的脸,口脂让她的唇看起来红润有光泽。妆容大概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可有把女人所有的疲倦与情绪掩埋,心中的那些想法,除了自己无人可知。

“时辰快到了吧?”她眨了眨眼,让自己眼睛看起来更加有神。

“是的。”

“那便走吧。”

早春有些寒,谢宛谕身上披了一件狐毛披风,一路行来,有不少宫女太监对她行礼,这些以前让她无比享受的场面,现在却让她不能升起半分情绪。她不过是比这些宫女太监身份更高的可怜人而已,受了这些人的礼,又有哪里值得沾沾自喜?

刚走到东宫门外,她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说话声,而且还非常热闹。她停下脚步,回头望身后看了过去。

班婳被几个宫女太监围在中间献殷勤,有人夸她气色好,有人夸她衣服漂亮,她听得高兴,就赏了这些人一把金瓜子,见前面还站这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谢宛谕?

注意到谢宛谕脸上稍显得有些厚重的妆容,班婳没有继续往前走。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让班婳有些震惊的是,谢宛谕竟然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就进了东宫的大门。

谢宛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相处了?班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震惊了。

得了班婳上次的宫女太监更加殷勤,把班婳迎进东宫,又行了大礼以后,才匆匆退下。

“成安侯夫人还没来呢?”以为伯爷夫人看了眼四周,对身边的女眷道,“我还急着见一见这位新嫁娘呢。”

“什么成安侯夫人,”这位女眷声音有些细,笑起来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嘲讽的味道,“福乐郡主的爵位可比成安侯高,我们该叫成安侯郡马才对。”

关于称呼问题,向来是卑从尊,只是成安侯与福乐郡主这一对有些让人为难。

若称成安侯为郡马,成安侯的爵位又不低,现在虽然还没有回朝,但是吏部尚书这个职位,还挂在他的头上,更何况他还有可能是当今陛下的私生子。若称福乐郡主为侯夫人,也是不妥,按照品级算,福乐郡主可要比成安侯高出两级。

福乐郡主嫁给成安侯,竟是低嫁了。

“各位夫人姐姐妹妹,想要怎么叫我都行,”班婳笑着走了进来,“你们觉得哪个顺口就叫哪个,我跟侯爷都不在意这些。”

诸位女眷回头,就见妆容华丽得犹如壁画上的神仙妃子般的班婳走了进来,她们先是被班婳身上华丽的宫装惊艳,随后便反应过来,福乐郡主嫁给成安侯那般清俊的君子,还过得如此奢靡,不怕成安侯厌弃了他吗?

成安侯愿意去求娶福乐郡主已经让她们吃惊,福乐郡主还如此不顾及成安侯的想法,这也太猖狂了。

这么不想好好过日子,成安侯就算是难得的君子,又能忍她几时?

“臣妇见过太子妃,来得迟了些,请太子妃恕罪。”班婳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走到太子妃面前,对她行了一个礼。

“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礼,快快请坐。”太子妃笑着邀请班婳坐下,“我在宫中闲着无事,就想请诸位来说说话,喝喝茶,看看戏。”说着便把一本戏折子递到班婳手里,“郡主看看有什么想听的。”

班婳随意点了一出热闹的戏,便把戏折子还给太子妃。

太子妃见她没有让自己难堪,心中大定,她就怕班婳还惦记着二妹那件事,故意让她下不来台。

戏曲刚演了一会儿,皇后派人送来了一些瓜果点心,说她身子不适,不好来凑热闹,让大家玩得开心。

皇后此举给足了太子妃的颜面,女眷们纷纷夸赞皇后心疼太子,心疼太子妃云云,逗得太子妃脸上笑容连连,连不喜欢的点心都用了两块。

茶水喝多了,女眷们就要起身去后面更衣,班婳去后面的时候,发现谢宛谕跟了过来。

身为王妃,谢宛谕出来竟然只带了一名宫女,这个宫女还是谢宛谕在闺阁中伺候的。

“班婳,”谢宛谕在经过班婳身边时,忽然推了她一下,“你怎么回事,会不会走路?”

“你干什么?”如意伸手扶住班婳,瞪着谢宛谕,“王妃,请自重。”

谢宛谕看了班婳一眼,轻哼一声,转身便走。

“她……她……”如意气得低骂道,“有脑疾啊!”

班婳抬头看着谢宛谕离去的方向,扭头在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在远处的假山旁,有两个不起眼的太监站在那。

“没事。”班婳带着如意进了内殿,打开了手中的一张纸条。

如意震惊地看着班婳手里的纸条,快速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旁边一扇窗户,仿佛只是想开窗透透气,偏偏身体刚好把班婳遮住。

宁王有杀人之意,小心。

班婳看着纸条上的这几个字,然后把纸条一点点撕碎,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香包中。

她与谢宛谕关系并不好,谢宛谕为什么会提醒她?因为蒋洛伤了她的大哥,还是蒋洛对她不好?

谢宛谕难道没有想过,万一她把这个纸条呈到陛下面前,会引来多大的后果?她走到铜镜前扶了扶鬓边的凤钗,对如意道,“回去吧。”

“是。”如意没有问班婳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但她心里清楚,这张纸条中一定会有很重要的东西,不然郡主不会慎重地把纸条撕碎。

回到聚会的殿上,班婳见谢宛谕已经坐回她的位置上了,见到她进来,谢宛谕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倒是太子妃见到她进来以后,对她笑了笑。

石氏打从心底不喜欢班婳,当初班婳带人冲到相府,逼着人把二妹带到了大理寺,这口气太子妃一直记在心里。更讽刺的是,她妹妹心仪的男人,却被班婳得到了手。

班婳嫁给容瑕已经有小半月了,可是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明显成亲后的日子过得很好,班婳才会这般肆意。还有她身上这条宫裙,是用难得一见的烟霞锻制成,不知道的人只当是班家舍得陪嫁,只有她心里清楚,这条裙子不是班家为班婳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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