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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176)

“我要杀你,你还要帮我想好退路?”班婳忍不住笑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她目光在石晋脸上扫了一遍:“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还真舍不得向你动手。”说完,她忽然反手收回剑,狠狠地砸在了石晋后脑勺上,石晋应声而倒。

“郡主!”一个士兵走了进来,竟是军营中的伙头兵,“我们快走。”说完这话,他与另外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士兵把石晋套进一个黑色布袋中,然后把人抬出了帐。

整个朝廷军的营帐一片安静,唯有断断续续地鼾声传出来。

班婳看了眼四周,道:“把这边都包围住,能收走的武器通通收走。”

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绝世名将,如果用些手段就能赢得轻松,她绝对不拒绝。这个伙头兵是班家老部将的孙子,面上与班家毫无关系,实际上却是班家在军中的“人脉”。

身为伙头兵中的老大,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在饭食中下迷药了。加上粮草都已经发霉,就算饭食味道有什么不对,大家也只会以为食物不对劲,而不是饭有问题。

伙头兵的药,加上她在粮仓里扔的那些,足够这些人好好睡一场了。

只不过希望他们明天醒来,发现自己衣不蔽体,武器全部被收缴以后,不会太震惊。

出了军营,班婳带亲卫回到青松县,不过还没进城门,她立刻发现到不对,忙抬手让大家停下来:“全部熄灭火把,城门上有问题。”

亲卫们纷纷灭了火把,跳下马背往旁边躲开,以防城门上的弓箭手会向他们之前待的地方发射箭羽。

不过城门上并没有箭雨落下来,反而有人点燃了火把,站在了城门上;“下面的人……是郡主吗?”

班婳听到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赵仲?

她看了眼身边的亲卫,示意他们不要动,自己小跑着换了一个位置才道:“是我。”

“婳婳,”容瑕忽然出现在了城门上,他出现在火把旁,对着黑漆漆地城门下道,“我下来接你。”

班婳愣愣地看着城门上的容瑕一晃而过,很快城门大开,容瑕骑着白马,身着金甲走了过来,红通通地火把照亮他的脸颊,看起来喜庆极了。

班婳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举着火把四处张望的容瑕,忍不住道:“我在这!”

容瑕跳下马背,举着火把快步朝班婳走来,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手,“走,我们进去。”

“你傻不傻,这么冲出来不要命了?”班婳任由他把自己手握住,“万一有人挟持了我,故意引你出来,你还有命在?”

“他们若是挟持了你,就是挟持了我的命,若是与你死在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挺好的。”

“胡说八道,”班婳忍不住在他头盔上敲了一下,“来,脑子里晃一晃,我听听有没有水声,是不是进水了?”

一行人进城后,容瑕发现有两个士兵手里抬着一个硕大的黑布袋子,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这里面是什么?”

瞧着好像是人?

“哦,我刚才顺手把他们那边的将军绑架了。”

容瑕愣住,将军……石晋?

“绑他有什么用,把他扔了,”容瑕冷酷无情道,“他只要失败,对朝廷就没什么用处了。”

“对朝廷没用,对你有用啊,”班婳真心实意道,“这人有几分能耐,为你所用也好。”

“不用!”容瑕拒绝得很直接。

班婳:……

这什么毛病?

好在夫妻二人也没有为了石晋的事情争吵,班婳跟容瑕回了临时的府邸,她脱下身上的铠甲,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你怎么来了?”

原计划不是他留下来攻打永州,她来青松县吗?

“计划变了,”容瑕见她眼眶下带着淡淡地淤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眼眶,“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

“可不是吗,什么名册账册我看得头都疼了,”班婳把脚上的靴子一蹬,鞋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连袜子都懒得脱,迷迷糊糊说了句“你来我就放心了”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容瑕见她累成这样,替她脱下袜子,用热水擦干净她的脚,发现她白净细嫩的脚底,有两个刺眼的血泡,便找来一根用酒消过毒的银针,轻轻挑破血泡,上了药以后,才把她整个人塞进被子。

早上天刚亮,容瑕听到门外有动静,穿好外袍抱着鞋子走出了门:“有什么事?”

赵仲见他外袍不整,抱着鞋子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才道:“主公,石晋醒了。”

“我马上去见他。”

石晋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屋子里,身上盖着的是干净地棉被,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叛军带走了。

他全身无力地动床上坐起身,还没来得及下地,就看到一个士兵推门进来,看了他一眼后又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容瑕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是容瑕,石晋冷笑道:“成安侯真是好本事,竟然瞒天过海来了青松县。不过你最大的本事不是瞒过了长青王来了这边,而是让一个女子为你到敌营涉险。”

赵仲听到这话,想要被容瑕解释两句,却被容瑕打断了。

“在这一点上,我也挺佩服自己,”容瑕微笑着道,“石大人若是看不惯,只能请你担待些,我家夫人偏偏对我这般好,我也是没办法。”

“你还是不是男人?”石晋对容瑕这种洋洋自得的态度十分恶心,“容瑕,你若是个男人,就该好好保护她,别让她冒险做这种事。”

“石大人凭什么来管我们夫妻之间的私房事?”容瑕挑眉,“论公,你我身份有别,论私我们两家并无多少私交,石大人不觉得自己有些多事?”

石晋面色有些难看,容瑕这席话堵得他开不了口。

“还请石大人以后谨言慎行,不要多管闲事,”容瑕垂下眼睑,“我们还是谈谈公事比较合适。”

他家婳婳不听话,以身试险这种事,待她醒了以后,他自会好好教导她!

作者有话要说:龙虾:我很凶,超凶,宇宙无敌凶,婳婳你怕不怕?

第124章

“成安侯想要说什么,请直言。”石晋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管别人夫妻间的私事,他整了整衣冠,走到桌边坐下。尽管是阶下囚,他仍旧带着世家公子的贵气,举手投足不见半分畏缩。

“我想让石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可笑,我身为朝廷命官,又岂会和你这个叛党同流合污。”石晋想也不想道,“容瑕,你不必多费口舌,我不会与你合作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容瑕站起身,转身就往门外走,一点说服对方的意思都没有。他这个反应让在场众人愣了一下,杜九惊讶地看了眼容瑕,又看了眼坐在桌边不出声的石晋,转身追了出去。

“石大人。”赵仲留在屋子里,他天生长着一张厚道脸,任谁看到他第一眼,都会觉得此人肯定不会撒谎。

石晋没有理会他。

赵仲也不在意,随便挑了个凳子坐下,慢条斯理地给两人倒了茶:“石大人几年前,去边疆当过差?”

石晋眉梢微动,他转头看赵仲,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就是随便说说,”赵仲一脸憨厚,“我小的时候想去学武,不过家里人不同意,这些年便耽搁了。”

“边疆苦寒,赵大人不去也好,”石晋喝了口有些凉的茶水,“你是什么时候,与容瑕勾结在一起的?”

“这不叫勾结,叫志同道合,”赵仲嗤笑一声,转头看着窗外,“我在薛州任了几年的刺史,在当地百姓心目中,也勉强有些地位。可是当薛州遭遇灾害的时候,我这个做父母官的,却不能为他们求来多少朝廷的援助。三年前,薛州闹洪灾,死了不少人,朝廷怕薛州闹瘟疫,便让人从外面把城封住了,只许进不许出。”

“我知道这是预防瘟疫的办法,我也没有怨过谁,但是朝廷把薛州封住以后,却没有派人送来粮食药材,难道朝廷是打算饿死所有的人,让薛州变成孤城?”讲到这件事,赵仲眼眶有些发红,“你知道薛州死了多少人吗?”

“一万人!足足一万人!”

石晋沉默,他记得当年那件事,不过是在父亲写来的信里,因为薛州的事情,在朝堂上根本没闹出多大的水花,后来好像是谁顶着压力往上报了这件事,并且亲自押送了粮食草药去了薛州。

“那些天,薛州城的哭声从未停歇过,娘为儿女哭,丈夫为娘子哭,儿女为父母哭,”赵仲声音颤抖,“本来可以不用死这么多人的,本来不用死这么多人的……”

后来容瑕出现了,带着救命的草药,在那个瞬间,他几乎要给容瑕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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