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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178)

“这个时候还不忘夸自己,真是不要脸皮。”班婳白了他一眼,拍了马儿屁股一样,让马儿跑得更快。容瑕赶紧跟上,总算在临时府邸前追上了。

现在早过了午时,护卫把两人的饭菜端了上来,班婳端起碗就吃,倒也没有挑挑拣拣。

“婳婳,让你受苦了。”

一刻钟后,容瑕看着班婳空荡荡地碗里,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知道我辛苦,以后就对我好点,”班婳端起凉茶漱了口,擦干净嘴角道,“我们准备什么时候拔营?”

现在青松县被他们牢牢控制,除了他们想让长青王知道的消息,其他消息一概传不出去。也许这个时候的长青王还在永州的河边打着消耗战,全然不知容瑕已经带了大部分将士来了青松县。

“明天的天气好,宜出行。”容瑕转头看着班婳,“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说。”班婳把头盔放到一边,身上沉重的铠甲也脱了下来,束发的头冠一取,一头青丝便披散了下来,她整个人就像只慵懒的猫,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榻上。

容瑕的视线忍不住往她身上溜,可是想到自己要说什么以后,又严肃起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以身试险,我会很担心的。”

“嗯?”班婳睁大眼,“你是指昨天的事情?”

容瑕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语重心长道,“没有什么计划是万无一失,若是其中哪一环出了问题,后果都是我不敢去想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朝廷军这边好几个将领都曾是班家的旧部,我就算被他们抓住了,他们也不会为难我,”班婳满不在乎道,“朝廷军跟个筛子似的,能有什么危险?”

“婳婳!”容瑕沉下脸道,“可世上总有万一,这个万一我不敢承担。”

班婳听他语气不对,面上慵懒的表情也渐渐散去:“可是你觉得,还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去?”

“就算你最适合,我也不愿意你去,”容瑕扳住她的肩,让她明白自己的态度有多坚决,“我有很多属下门客,但却只有一个你,你懂不懂?”

屋内安静至极,半晌才拉开容瑕扳着自己肩膀的手:“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听见,不然他们一定不跟你干了。”

“婳婳,”容瑕有些动怒,“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班婳脸上的笑意消去,“但是只有我知道与这些旧部联络的方式,他们也只信任我,若是换了其他人,计划不一定能够成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为何要在这些事情上,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既然我是最适合的人,就不要让其他将士做无谓的牺牲。身为将领,我们不能做出让士兵寒心的事情。”

“我们班家历代祖先,大多是军中将领,他们都不是为了自身性命,而让属下无谓牺牲的将军。”班婳垂下眼睑,整个人看起来恬静极了,但是说的话却全不似闺阁中的女儿,“我是个怕苦怕累的千金小姐,但是从小都与将士打交道,我畏惧军营中的艰苦,却又敬佩他们。但我既然到了军营,他们叫我一声将军,我就要为他们负责。”

“班家人在战场上没有贪生怕死之辈,我班婳虽是女子,却不想辱没先祖遗风。”班婳抬头看容瑕,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笑意,“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

容瑕沉默的点头。

“好啦。”班婳伸手撤了撤他的脸颊,“别不高兴了,笑一个给我看看。”

容瑕任由她把自己脸捏来捏去,忽然道:“婳婳,你若是个男儿,我一定也会极为欣赏你。”

“我若是儿郎,你就算再欣赏我,我也不会为了你断袖分桃,”班婳笑弯了眼睛,“天下美人那么多,我一定要慢慢欣赏,哪有心思跟你一个臭男人搅和在一起。”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娇娥好,”容瑕忽然把班婳抱在膝盖上,把她翻过身来,不轻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无可奈何道,“你下次在这样,我就揍你的屁股,让你下不得床来。”

“身为男人,揍得我下不来床算什么本事,”班婳被他不轻不重拍两下也不生气,反而轻哼一声道,“有本事……”

是男人都忍不了这种话,容瑕把人把肩上一扛,便让床边走去。

这场男人与女人的较量酣畅淋漓,容瑕虽然没能让班婳下不了床,至少他也是满面春光。下次去书房与谋士将领商量大计时,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时多。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唯有容瑕与班婳彼此胸口上的唇印表达了他们彼此的底线。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容瑕留下人来镇守青松县,大军直接朝永州城赶去。

永州与泰州以河为界,只要永州不破,蒋氏王朝还有希望,若是永州城破,那将是摧枯拉朽,朝廷便会失去他们的主动权,想要重新扳回局面便是难上加难。

朝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把勉强能派上用场的长青王与石晋都派了过来。只可惜朝中蛀虫太多,有人在将士的兵器盔甲上偷工减料,有人在粮草上吃拿克扣,滥竽充数。

既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朝廷腐败成这样,又怎么期望将士为他卖命杀敌?

青松县到永州,如果是急行军的话,大约两天一夜就能赶到。

就在长青王准备派兵渡河攻打容家军时,永州城外便被密密麻麻的容家军包围了。瞭望台上的士兵见容家军来势汹汹,吓得腿都软了,不断拿着令旗朝下面的守军打手势,告诉他们容家军来了。

“叛军来了!”

“叛军来了!”

这一声声中,更多的是惊恐与逃避,而不是热血与愤怒。

长青王还等着容瑕带兵从桥上攻打过来,哪知道转头就听到士兵来报,容家军从北面攻打过来了,永州北门正好对着青松县的方向。

“有多少人?”长青王以为是班婳带领的那只军队,心里对石晋还有些不满,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真是没用的废物。

“元、元帅,属下瞧着肯定不止五万。”

“什么?”长青王猛地回头看报信的士兵,“怎么会有五万?”

“属下看到,为首的将旗上写着容字,”士兵有些敬畏道,“属下怀疑,是由容瑕亲自带兵。”

“我马上过去看看!”

长青王爬上马背,便迫不及待地赶了过去。

此时双方情绪还很克制,互相骂着阵。这边慰问他家女眷,那边就慰问对方全家,互相来回慰问以后,连十八辈祖宗的棺材板都没有放过。

骂阵看似粗鄙,实则大有好处。若是互相叫骂一番,对方将领沉不住气,在指挥战场时,就有可能出现失误。有时候一个失误,就决定着输赢。

“你奶奶个腿儿,老子当年怎么就生下你这个猪不猪,狗不狗的东西?”容家军一个老将拍着大腿骂道,“只可恨当年没一泡尿把你弄墙上,也好过今日来叫骂为父。”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占你爷爷的便宜。”城门上的将领毫不示弱,反口骂了起来。

“王将军,这个不孝顺的玩意儿,你留着做什么?”班婳忽然道,“他这种不仁不义,不东不西的废物,不死何俟?!”

说完,班婳就抬手打手势,让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直接朝骂人最厉害的人射箭。

“这么不听话的小辈,还是打杀了好,免得祸害世人。”

作者有话要说:龙虾:我……还是很凶的。

婳婳:嗯……我家虾虾说得对。

第125章

班婳速度太快,两边骂得正热火朝天,她这一箭射去,虽然没有射中对方的头颅,但也伤了对方的手臂。班婳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开关,容家军准备好的弓箭手,在持盾手的掩护下,齐齐放箭。

这些人都是跟班婳攻打过青松县的,所以配合很默契,从头到尾秉持着能动手就绝对不多说一句话,就算多说话也是为了迷惑敌人的原则,点燃了这场战火。

朝廷军没有想到容家军这么阴险,明明在骂着阵,一言不合就出手,这跟以前的套路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真是卑鄙小人,”中箭的将士捂着伤口,喘着粗气道,“今天有老子在这,绝对不让他们进城!”

战争永远都是要流血的,厮杀声,痛呼声,有些人已经杀红了眼,不知疼痛不知疲倦。

“杀敌五人奖银五两,杀敌十人奖银十五两,若是杀了敌方将领,得官得爵也不在话下,兄弟们快冲啊!”杜九拎着一把带血的大刀,骑着马冲到城门下,撞门车一下又一下撞着城门,年久失修的老旧城门,终于在连续地撞击下失去了抵抗能力,倾倒了下来。

躲在城门后的朝廷军倾巢而出,两边人马混战在一起,城门外整片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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