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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189)

容瑕亲手接过这个盒子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传国玉玺。玉玺下面放着一道圣旨,圣旨由太子亲笔书写,一大半在称赞容瑕的品性与能力,剩下一小半在写太子是心甘情愿放弃皇位,由容瑕来统领天下。

“多谢殿下大义。”

太子笑着摇头,与容瑕说了几句话以后,便起身告辞。

他不是对皇位没有半分幻想,只是现实就是现实,不是他想就能一切成真。他现在还暂时住在东宫里面,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住在这里有些不尴不尬的味道。

有太监上前来扶他,被他挥手拒绝,走进东宫大门,他遇到神情冷淡的太子妃,脚下微顿,相顾无言。

两人现在已经是无话可说的地步,太子知道太子妃不满他把皇位拱手让人,可是他却不能不为整座东宫还有母后考虑。

太子妃给太子福了福身,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太子打算转身去偏殿。

她忍不住开口道:“太子想去哪儿?”

“我去书房看看书。”

“太子现在就这般不想与我说话吗?”石氏不甘心地看着他,“嫁给你多年,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子为何待我如此薄情?”

“石氏,”太子疲倦的揉了揉额,被丰宁帝软禁以后,他就一日一日地消瘦,现在穿着锦袍也空荡荡的。他叹了口气,“你不要再叫我太子,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太子妃忍不住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容瑕请你登基的要求?”

“石氏,我不能登基,也登不了基,你明不明白?”太子神情间带着几分厌烦,“你现在也不是太子妃了,你明不明白?”

“你是说,若是你登基就活不了?”石氏低声吼道,“就算只能做一日皇后,做半日皇后又怎么样,至少历史上记载我时,是一个皇后,而不是一个妃太子妃!”

“你简直鬼迷心窍,不可理喻!”太子气得白了脸色,“你想做皇后,就去找能让你做皇后的男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太子对石氏从未说过太难听的话,今天这话,已是他言辞最犀利的。

看着太子拂袖而去,石氏怔怔地站在原地,太子对她已经如此不满了吗?

“太子妃,您没事……”

“啪!”石氏反手一巴掌打到这个宫女脸上,“胡说八道什么,没听太子说吗,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被打的宫女眼中含泪跪在地上请罪,不敢有半分抱怨。

这座东宫,此时就像是一座坟墓,待在里面的人毫无生气,待在外面的人也不想进来。

容瑕登基的那日风和日丽,蓝色天空上点缀着几朵白云,让人无端觉得喜气洋洋。

登基大典规矩十分复杂,东跪西拜,不仅大臣们被折腾,就连皇帝自己也不轻松。

“传玉玺。”

礼部官员一声传报,就见殿外走进一个红裙宫装绣金牡丹的女子高举金丝楠木盒子,一步步朝殿上走来。

女人,捧传国玉玺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有些朝臣惊骇不已,也有人面色平静毫无反应,但不管这些朝臣心中如何作想,这个穿着宫装,头戴金冠的女人,带领着三十二名精壮侍卫在殿中央跪了下来。

班婳高举金丝楠木盒,高声道:“恭祝吾皇千秋万代,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歌舞升平。”

她站起身,三十二名侍卫仍旧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殿上的台阶用纯金制成,班婳右脚迈上台阶,一级一级朝容瑕走去。

台阶分五段,每段有九级,她高举木盒,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直到踏上最后一级。

“陛下。”她想要跪下给容瑕呈玉玺,但是容瑕一把扶住她的双臂,从她手里把玉玺拿了过来。

容瑕左手捧着玉玺,右手牵住班婳,转头对班婳微微一笑。

朝臣们齐齐跪拜,三呼万岁。

嬴朝元年,年仅二十六岁的开国皇帝容瑕登基,定年号为成安,所以这一年又称成安元年。

容瑕正式登基以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封太子为和亲王,并赐亲王府邸。

世人闻之,纷纷称赞容瑕仁厚,对前朝太子如此礼遇。

也有官员站出来说,新帝登基,理当大赦天下,万民同贺,但是被容瑕当朝拒绝。

“被关押在劳中的犯人,本就是各有错处,赦免了他们的罪行,并不是万民同贺,而是对普通百姓的不公平,”容瑕坐在龙椅上,表情平静道,“若要万民同乐,不如免去几个重灾地区一年的赋税,这才是真正的万民同乐。”

“陛下英名。”周秉安起身道,“此举甚好。”

“陛下英名。”

随后容瑕又封赏了一些有功的将士,原本被蒋洛厌弃的文臣,也被他重新召回。整个朝廷百废待兴,但却不见丝毫杂乱。

尤其是当容瑕不愿意大赦天下,却愿意免去重灾之地赋税的旨意颁发以后,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好,顺便再骂一通上一个皇帝的昏聩荒唐。

很多文臣官复原职,没有走门道的裴东升也是其中之一,他收到宫里颁发的旨意后,顿时喜极而泣,没过两日病就好了一半。

裴姑娘忽然想起十日前见过的贵人,她说父亲最适合国子监祭酒不过,这才过了没多久,父亲当真便复了职,那个贵人究竟是谁?

能称长青王为表叔的,都有哪些人?

有乐于为容瑕效力的,也有一些坐在家里,故作高姿态,摆出一副对前朝忠心的姿态,来表现他们有正直不阿。甚至还有人特意为此写诗,来表达自己不屑与名利场众人同流合污的高洁精神。

但是他们的高姿态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班家人在“无意间”打脸了。

第131章

班家被抄家以后,与班恒关系还不错的几个纨绔,还试图偷偷塞些金银细软给班恒,得知容瑕没有因为班家倒台就翻脸不认人,反而把班家人全都接走后,才歇了那份心思。

后来丰宁帝把班家三口软禁起来以后,这些纨绔上蹿下跳想了一阵子的办法,不过他们也没来得及蹦跶多久,自家也跟着被抄了。他们这些世袭的贵族,在朝中并无实职,丰宁帝看他们不顺眼,非要把他们的家给抄了,那么也没办法。

容家军打进京城以后,这些纨绔纷纷乐得看热闹,这些勋贵虽然没能恢复爵位,但是却被朝廷归还了抄没的家产,这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

尤其是几位曾在朝上帮过容瑕的纨绔,现在都被封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爵位。

这些纨绔自己也识趣,知道他们现在也不好意思凑到宫里去谢恩,所以当着宣旨太监的面,朝着皇宫方向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说了一堆拍马屁的话,第二日就拎着厚礼去静亭公府了。

新帝刚立,家中长辈不敢在这个时候拉帮结派,所以携礼拜访的都是年轻小辈,找了一个聚会的借口,才踏进班家大门。

几个年轻辈的纨绔因为这次政变,性子比以往有所收敛,说着说着便聊到了那些自命清高拥立前朝的老酸儒。

“什么拒绝朝廷招安,”班恒毫不客气道,“陛下要的是有能力,有才干,心系百姓之辈,你们说的这些人,陛下怎么看得上?一口一个瞧不上朝廷,不与富贵同流合污,说得好像他有机会同流合污似的,多大脸啊。”

几人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好奇地追问:“真没这回事?”

“真没有,”班恒肯定地摇头,“陛下很看重德才兼备的高人,听我姐说,若真有治世之能臣不愿意被朝廷招安,陛下会亲自去请。你们说的这几个人,闹得这么欢腾,朝廷什么时候搭理过他?”

“所以他们是心里犯酸,面上还要故作清高咯?”某纨绔嗤笑一声,“我就最看不惯这种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没准做梦都盼着朝廷召用,早上起床还要装作不屑,写诗作词为自己标榜,做人诚实一点不好?”

“这种人,想要收拾起来很容易,”另一纨绔道,“他们不是要脸吗,那我们就不给他们脸。”

“我有个好主意,”班恒一拍桌子,“咱们请戏子在闹市演上一出,弄得好笑一些,羞死他们。”

“就这么办,他们臭不要脸,我们也不要给他们留脸。”

就在这些自命清高的文人被吹捧得轻飘飘晕陶陶,连他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是真的拒绝了帝王召见时,忽然有些闲得没事的纨绔开始请人免费听书看戏了。

戏里书里说了什么?

大概就是一些没什么才能,偏偏还自以为高人一等,看不起普通百姓的读书人,羡慕一些同窗入朝为了官,躲在床上偷偷哭泣,第二天继续一脸清高的出门。

有部分读书人确实自以为高人一等,看普通百姓的眼神都是斜着的,所以这一出出诙谐的戏,惹得看热闹的百姓哄堂大笑,尤其是那几个演读书人的丑角,得了不少百姓的赏赐。

一时间竟是在京城里出名了。

读书人与纨绔是没法讲理的,你说他们在侮辱人,他们偏说自己只是闲着无聊,随便请京城百姓看几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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