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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36)

谈笑间,两人已经到了静亭侯府门口,容瑕看着侯府大门口上的牌匾,对班婳拱手道:“郡主,在下告辞。”

“等一等,”班婳叫住容瑕,“儿媳妇自杀以后,那个婆婆得到报应了吗?”

容瑕目光扫过班婳云鬓间的金步摇,摇头叹息道:“书生平步青云,后来娶了一位高官的女儿,他的母亲也因此封了诰命,颐养天年。”

班婳撇了撇嘴:“这个故事不好玩,还是上次的故事有意思。”

“郡主既然不喜欢,我便去打听一些你感兴趣的故事来,”容瑕道,“在下也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不够好。”

见容瑕看法与自己相同,班婳心情好了很多,只是内心对严家却更加排斥起来。

“伯爷,”离开班家大门以后,杜九小声道,“您记错了。”

“什么错了?”

“那个老太婆没有被封诰命,她因为迫害儿媳至死,被判了大牢,她的儿子因此仕途不顺,整日借酒浇愁,还浑浑噩噩过着日子呢。”杜九干咳一声,“属下觉得,福乐郡主可能更喜欢这个故事原本的结局。”

“是吗?”容瑕似笑非笑地摸了摸马儿的脑袋,动作轻柔极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三日后,班婳坐在镜前精心打扮着,班恒坐在她身后的桌边,把玩着一盒子珍珠,“姐,你今天不是去拒绝那个严甄吗,不如把自己弄得磕碜一点,他也能更快对你死心。”

“拒绝他是我的事,死不死心是他的事,我怎么能因为一个不重要的男人,把自己变得黯然失色?”班婳小心的用指腹把口脂点到自己的唇上,让唇变得红润艳丽以后,才用帕子擦干净手指,“女人美好的光阴比黄金更珍贵,一个连印象都没让我留下的男人,不值得让我浪费这么多黄金。”

“我怕严甄对你因爱生恨。”班恒最受不了他姐死爱美的习惯,天底下除了他们家没人知道,他姐爱美到连睡觉时穿的裙衫都要绣上繁复柔软的花纹,美其名曰这样的睡衫才能让她做美梦。

睡觉时就算美若天仙又有什么用,美给谁看?美给谁看?!

“嗤,”班婳从镜子前站起身,繁复华贵的裙衫就像是夜色中的皎月,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整个京城恨我的男男女女多着呢,他若是要恨,就去后面慢慢排队吧。”

反正五年后她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她会管这些人怎么想?

可笑!

班恒恍惚地看着自家姐姐,看惯了她的美色,他以后娶媳妇可怎么办?

“发什么呆,”班婳整了整宽大的袖袍,“走了。”

“不对,姐,你不是想去打马球吗,穿这一身怎么打?”班恒弯腰小心提起班婳的裙摆,亦步亦趋跟在班婳后面。

“我的傻弟弟,”班婳伸手轻轻点了点班恒的额头,“我跟石飞仙关系素来冷淡,就算要打马球,也不会跟她们玩到一块。”

“那你的意思是,今天不打啦?”班恒晃了晃脑袋,“不过跟石家姑娘交好的那几个千金小姐,看起来确实娇滴滴的,我还怕你跟她们打球把人给打哭呢。”

“做任何事都要志同道合才有意思。”与班婳交好的千金大都是武将家的闺女,只可惜与她关系最好的几个,有些随家人到外地上任去了,有些已经嫁做人妇,她平日玩起来就缺了些兴致。

身为郡主,班婳有属于自己规制的马车,仆役马匹都由殿中省提供。即便同是郡主,受宠的与不受宠的,所乘坐的马车细节上差别也很大,过惯了奢侈生活的贵族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说班婳所乘坐的马车,由六匹骏马拉着,每匹马都威风健壮,可见是殿中省精心挑选过的。马车制作精美,颜色虽没有超过郡主规制,但是用料与精细程度,几乎快要赶得上公主所乘坐的八骏马香宝车了。

但是即便做到这个程度,殿中省仍旧担心班婳不满意,还特意在车内壁上镶嵌了一些华丽的宝石,铺上了最柔软的垫子,只求能得到班婳一句赞赏的话。

同为郡主,康宁乘坐的马车规制与班婳相同,但是当两边马车一东一西同时出现在石家别庄大门口以后,两位郡主谁更尊贵便显出来了。

便是石家的下人,在班婳面前也显得更加恭敬,更加畏惧。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位当街鞭笞探花郎,最后探花郎被贬官,她却因此升了爵位的郡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得罪这种硬茬儿?

第37章

班婳不喜欢对那些对她心存畏惧的人太过严苛,这让她有种欺负弱者的感觉。见石家这些下人对她如此敬畏,班婳也没懒得摆架子,让身边的婢女赏了这些下人一把碎银子后,便扶着丫鬟的手往院门里走。

康宁见到班婳后,便有意退让了一步,等班婳下车以后,她才慢慢地走下马车。她冷眼看着门口那些下人,众星拱月般把班婳迎接了进去,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看门的下人得了赏,心头正高兴着,转头发现他们康宁郡主竟已经站在了门口,心里都有些害怕,忙把碎银子塞进荷包里,迎到了康宁面前:“小的们见过郡主,宴席就设在内院,郡主请随小的来。”

“你们不用急,今日客多,”见他们忙乱的模样,康宁淡笑道,“此处我来过几次,无需尔等带路,我自己进去便是。”

为首的嬷嬷哪敢真的让康宁单独进去,忙一边赔罪,一边引着康宁往里走。

见到嬷嬷恭敬的态度,康宁心里想到的仍旧是刚才这些下人们围着班婳,视她为无物的画面。

是啊,一个是受皇上宠爱的郡主,一个是全家都被皇上猜忌的郡主,孰轻孰重,连大臣别庄的下人都知道,更别提京城里这些贵族们。

忠平侯府的女儿即将嫁给二皇子,可是谢家大郎仍旧被押入了大牢,理由是纵容下属鱼肉百姓。这个罪往大了说可以砍头,往小了说可以只治罪鱼肉百姓的下属。然而皇上却把这事一直拖着,谢家大郎也没能从牢中出来。

或许一部分原因是皇上想借此打压最近过于活跃的二皇子,还有部分原因恐怕是班家在从中作梗。

石飞仙的姐姐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可是石飞仙同样不敢对班婳不敬,为什么?

因为皇上与皇后偏宠班婳,因为太子对班家人十分亲近,太子妃若是不想与太子离了心,就必须得对班婳好,甚至连石家对班家都要客客气气,不要让人觉得太子妃娘家不喜欢班家人。

她听说过东宫太子妃不喜班婳的传闻,但是却从未见太子妃在班婳面前做过失礼的行为。太子妃是个聪明人,至少在她成为皇后之前,她不仅不能对班婳有半点不满,甚至还要好好地对待她,不能让人挑出错处。

说来说去,还是“权势”二字最动人心。

石家与严家关系略有些微妙,一个是左相,一个是右相,要说关系能亲密到哪儿去,那不太可能,如果两人真是好友,陛下也不会任用他们为左右相。

平时小辈们的聚会,石严两家虽然会出席,但来往并不会太多,都是个面子情。不过今天的状况有些奇怪,石家举办的聚会,严相爷家最宠爱的小公子一大早便盛装出现在大门口,这热情地态度,把石家晚辈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人既然来了,他们就要好好接待,好茶好点心端上来,还安排了专人陪客,免得传出去说他们石家不懂礼数。

“大哥回来了!”当陪客的二房郎君见到大堂哥石晋出现,大大松了一口气,忙起身朝他行礼道,“严公子到了。”

石晋解下身上的佩剑交给身后的小厮,走进厅内与严甄互相见了礼。两人坐在一起没说几句话,他就发现严甄有些心神不宁,还时不时往外看,好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出现。

“严公子,”石晋往门外看了两眼,“你是在等待哪位贵客吗?”

严甄面颊一红,见屋子里除了下人也没有其他人,朝石晋揖了一礼,“让石大人见笑了,在下确实在等一位客人。”

石晋见他面含期待,又略带羞意,就猜到他等的是一个女子。未免毁了女儿家的名节,石晋没有问严甄想等的人是谁,温和道,“严公子,院子外有一座凉亭,坐在凉亭处喝杯淡茶,赏一赏景,最是怡人。”

严甄对他感激一笑:“那就有劳石大人了。”

石晋见严甄如此急切的模样,忍不住想,不知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佳人才能引得严甄如此做派。两人来到院外的凉亭,这里正对着外面大门,若是有人过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两人坐下后不久,便陆陆续续有客来,很快这个院子便变得热闹起来。石晋见严甄仍旧不住地往外张望,就知道他想等的人还没来。

随着京城有名的才女佳人一个个出现,石晋对严甄的心上人更加好奇,便也跟着严甄一起等了起来。

“容伯爷到了。”

“容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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