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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甚美(美食)(32)+番外

因为不知道陈青临什么时候回来,而且厨下也确实为了路上干粮的事忙得热火朝天,陈若弱只做了四道菜,红烧鸡块,酥炸奶心豆腐卷,清蒸鲤鱼,素炒三丝,还有厨娘炖了一个晚上的圆骨汤。

陈青临一早上忙活来去,又痛痛快快打了场架,正是饿的时候,只恨不得拎只整猪对着啃,见陈若弱做得素淡,倒也没吱声,只是端了碗白饭,飞快地对着唯一能引起他食欲的红烧鸡块下筷子。

对懂吃的人来说,一只鸡有很多好吃的部位,即便是鸡杂,做得好了也是滋味十足,但对陈青临来说,最好吃的永远只有肉最嫩的鸡腿。

金红的芡汁包裹着肥嫩紧实的鸡腿肉,汤汁滴落到米饭里,微微渗下去,鸡肉入口甜鲜,抿一下才能尝出些许黄酒的香气,并不喧宾夺主,反而很好地压下了鸡肉本身的腥气,更衬托出鸡肉原本的鲜美滋味。

就着鸡块吃了一碗饭,陈青临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这时鸡块也只剩下了寥寥四五块,他看一眼顾屿,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勉为其难地夹了一筷子微凉的清蒸鲤鱼肉。

鱼冷了会腥,好在陈若弱料放得多了些,一时半会儿也尝不出腥气来,陈青临不大会吃鱼,挑了会儿刺,蘸了半边醋,一口下去,瞬间冲淡了他口中残留着的鸡块几乎霸道的鲜甜滋味,转而弥漫出鱼鲜的特殊口感来。

两碗饭下去,陈青临端了小半碗圆骨汤,厨娘整整炖了一个晚上,浮油都被撇干净了,碗里看不到一丝油花,喝着也不腻人。

顾屿仍旧是每样都夹了一点,连陈若弱自己都不大爱吃的素炒三丝也吃了一些,到七分饱时放下碗,夹了一块奶心豆腐卷,微微挑眉,咬了一口。

酥炸过的豆腐皮口感薄脆,隔着一道薄薄的水皮,里头半凝固的奶心就流淌了出来,似有些琼脂的口感,奶香却十分浓郁,别看陈青临吃肉吃得头也不抬,陈若弱最上心的其实就是这道有些像甜点的豆腐卷。

半凝固的奶心是用加了琼脂杏仁和冰糖煮过的牛乳,待到冷却之后切出一个个长条,又用其余的牛乳拌了面粉,和出薄厚均匀的水皮,把长条裹得严实之后,再包上豆腐皮去炸,炸到半熟就要换灶,让油的余温炸熟内里。

陈若弱没喝汤,天热,荤食吃多了,不管油不油都会腻,让人切了盘瓜果来,仍旧吃了两块。

吃完饭,顾屿细问了陈青临关于顾峻的事情,陈青临其实是一时之气,等回过味来,其实也并不是很记顾峻的仇了,顾屿听着他话里的意思,面上带起一点笑意来,似是不经意地叹道:“三弟自小顽劣,若弱才来了几日,就几次三番受他的气,能去军中历练,着实是他的福气,舅兄不要看他年纪小就心慈手软,三弟他就是不常活动,身子虚,并没有什么疾病。”

陈若弱知道陈青临的脾气,连忙拉了拉顾屿的袖子,顾屿似是不解地侧了侧头,陈青临眯了一下眼睛,摆手道:“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我一定会好好锻炼他的。”

第三十章 表妹

从宁远将军府出来时正是中午,陈若弱忙了一个早上,这会儿就不大愿意在外待着了,顾屿把她送回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被顾峻闹得不胜其烦,这会儿并不在府里,陈若弱不知道顾屿有什么事情要去忙,心里倒是对这个小叔子很同情的,她进门没有几天,真要说有什么感情才是奇怪,她从小被人说惯了,所以也并不觉得顾峻有多失礼,顾峻的反应在她看来,其实是正常的。

陈青临一意孤行去参军的时候,她还很小,并不是很能理解这里头的含义,后来渐渐大了,跟着他去了西北,才知道从军的日子有多苦,那时陈青临已经长成了个黑壮汉子,再苦再累也都不觉得有什么了。

顾峻虽然比她大,但说到底,他在她的眼里就跟个幼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陈青临的大营有多苦她是知道的,老兵油子都能被练得嗷嗷直叫,顾峻那样的去了,大约也就是给军医营添了一名常驻客人的份。

陈若弱正想着,就在听霜院前看到了顾峻的身影,见到她,顾峻几步跑了过来,急急地问道:“嫂子,我大哥呢?”

“他说有点事情要去办……”陈若弱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明天要走了,他可能是去国子监给你录入名额。”

顾峻听了这话,眼前直发黑,见到陈若弱脸上的同情之色,更是气堵喉噎,差点连路都站不稳了,身后的秋儿扶了他一把,陈若弱也关心道:“其实新兵去得早一些,适应了就好了,军中很能锻炼人的心志,只要能撑过去,和脱胎换骨也没什么区别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西北军艰苦,不是说说而已,只是无数的新兵哭着喊着说再也撑不住了,但真撑不住的早就在练兵的时候就累死了,这么多年,西北军只有战死的兵,没有练死的兵,可苦是真苦。

顾峻咬牙,除了上次表妹的事情,他根本就没犯过什么错,说得好听是为了他的前程,可这事就是那个陈青临提的,他对他能有什么好心?想得再坏一点,也许和眼前这个丫头还有关系。

自从她来了之后,什么都变了!

陈若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顾峻气冲冲地走了,还撞了喜鹊一下,翠莺把喜鹊扶稳,回头看了一下顾峻的背影,小声嬉笑道:“那个三公子还有空恼咱们,等到了西北,有他好瞧!”

“别胡说。”陈若弱摇了摇头,说道:“这又不是害他,苦是苦些,熬过了也就好了,只希望他能明白家里一番苦心。”

翠莺吐了吐舌头道:“听小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了十几年的主母呢,三公子这么大个人,小姐说他跟说个孩子似的。”

陈若弱干咳了一声,她刚开始确实挺气顾峻的,可每次她还没气上多久,他就被收拾得更惨了,一次两次都是这样,她气都气不起来,何况这次入军籍,她还怀疑是陈青临故意替她出气的呢。

这会儿正是盛夏,却还不到用冰盆的时候,陈若弱喝了一大碗冰镇的乌梅汁,不住地拿着扇子扇风,白糖正掉毛,蹭在她的身边等扇风,陈若弱一连摸了它好几下,才发现自己扇出来的风里都带着雪白的绒毛,只得停了扇子,先让喜鹊和翠莺把猫毛打理干净。

即便热得直打滚,白糖也还是黏人得紧,没法子,陈若弱只得把它抱出去梳毛,整整梳出了一小团,摸着才不掉毛了,白糖似乎也发觉自己轻快了些,喵呜喵呜着去蹭陈若弱的手心。

喜鹊和翠莺都喜欢白糖,这会儿一人一把扇子,说是给陈若弱扇风,倒不是照顾这位主子来的,陈若弱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昨夜的话本,就让侍香去取来,念给她听。

闻墨和侍香都是顾屿房里的大丫鬟,读书识字不比外头的小姐差,李嬷嬷最器重她们,顾屿在外听学的几年,她们就跟着李嬷嬷学管事,只是陈若弱来了之后,直接接过了府里的大权,李嬷嬷也不敢再偷懒,这几日侍香憋屈得很,拿了那本怎么看怎么像淫词艳曲的《雪嫣传》,心里就更瞧不上了。

陈若弱忙着按住怀里直撒娇的小白猫,一时头也不抬,只道:“第十一回 后半段开始念,就是那个雪嫣出场那段。”

侍香应了一声,翻到第十一回,却没瞧见雪嫣两个字,她也不细翻,只是声音略提高了一点,“夫人,您说的嫣是嫣然的嫣,大雁的雁,烟雨的烟,还是燕子的燕?婢子翻不到。”

陈若弱愣了一下,昨天到雪嫣出场那段,她也没去看话本上的字,哪儿知道是什么字来着?

侍香见她愣住,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这会儿心里却又升起一种诡异的快意来,喜鹊瞪她一眼,道:“自己不会仔细翻翻么?都是人名,是哪个嫣有什么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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