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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笑乌纱(101)+番外

终于来了呵,朕就怕你们不来呢!

☆、第93章

三王打的是速战速决的主意,目标很明显,宏王宇王带领一万京军包围上林围场,同三千内应汇合,直逼皇帐,而宗王率两万余众气势汹汹抢占皇城而去。

姬宸歆立在皇帐中指挥若定,半分多余情绪也无,他并不担心后方失守,京中三司兵马不多,也有小两万人,因事前布置得好,并未被叛军暗线牵制,纵是不敌,关了城门,死守上小半个月也非难事。

其实陈家军只能算是一步暗棋,做保险之用,他没料到的是老大竟在里头掺了一脚,这样一来按现如今双方兵力算,胜负只在五五之数,呵,他该庆幸陈延青是老三的人么?

老大,为何偏偏是老大,姬宸歆闭了闭眼,又恢复了原先模样。

帐中不可多待,旨意发完,姬宸歆翻身上马,借着火光瞥了眼远处山峰上的厮杀,冷冷勾唇,驰骋而去,带走一列精兵。

姬谦落在原地,看了看面色苍白却仍强作镇定的的六弟永宣王,淡淡道:“小七在外间等你,有安全的地方。”

永宣王抿唇,眼眶微红,“三哥……”

姬谦低低一叹,伸手在白胖青年发上揉了揉,神色稍稍和缓了些,“放心,没事。”

永宣王狠狠点头,翻身上马,抹去眼泪,他生来是个混日子的,什么差事都做不来,三王叛乱这样大的事事先竟半点风声也不知道,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外间刀戟喊杀声渐渐临近,永宣王也顾不得许多,高声道:“三哥,若撑不住了就去江南找陈天远调兵,没兵符不打紧,那是我契兄啊!”

说罢一阵马嘶,便去了。

姬谦脸一黑,这小子知道江南一来一回有多远么?

天上明月高悬,地下火把连成片,照得黑夜也亮堂了几分,姬讯噙着笑意骑着那匹红顶踏雪马,仍是一身锦白华服,在夜色中愈发显出几分优雅华贵来。他身后有数列玄甲精兵,俱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一双双充满战意的眸子反射着火光,好似一群狼,约有五百来号,骑着一溜儿全黑无杂毛的马,从头到尾一股彪悍之气。

刚出来的永宣王看着就是一怂,吞了吞口水,又拢了拢身上暗灰色的披风,有些迟疑道:“小……七弟,我们就这样走?”

好歹换了你这身活靶子衣裳啊!

姬讯弯了弯黑眸,“你到了,人便齐了,还等什么?”

永宣王只以为他没反应过来,急道:“你这白袍子在夜里太显眼了啊!”

姬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永宣王还待说些什么,立时过来一队五十人的骑兵将他连同几个亲兵内侍夹在其中,带进队伍,几人很快便淹没在士兵中,再寻不见。

姬讯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场,双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犹如见血的刀锋。

不显眼怎么成?那地宫左右还埋伏着他瞒过所有人偷偷训出的五千兵马,能引多少叛军,全看他们自个儿倒霉程度罢。

果然,兔子装久了总会憋不住咬人的。

……

避难之所在围场后山一处废弃地宫中,里头有早备下的粮果肉蔬,按着五百人的量,至少能支撑半年。

沈瑜林分到了一间石室,很小,一张床铺便占了三分之二的地界,好在里头开了天窗,虽冷些,却通风透气,也能顺着那脑袋大小的四方天窗瞧见一两颗星星。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沈瑜林靠坐在墙边,抱着用料粗糙的枕头,忽然想起初来此世的那一夜,他也是这般无力地看着老旧的房梁,唯一能做的事便是静静地呼吸。

从天窗灌进来的风有些涩涩的干冷,带着泥土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只觉得那风中隐隐约约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脚已踏在了大晋的土地上,历史便不再是历史,纵然那些深刻的轨迹大体上仍旧不变,如江南贪墨案,如北夷大捷,如陈家兄弟封侯,如清查国库。但他还是很担心姬谦,不光是担心他能否即位,也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时间是如此地漫长,天窗中那一小片天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如此翻过五日。

“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陈延玉捧着干巴巴的苹果啃了一口,皱眉道。

倒也是巧事一桩,陈延玉的屋子正好在隔壁,如今常日无聊,他便日日来这里说话。

沈瑜林坐在床沿,用磨尖了尾处的紫金祥云簪在坚硬的石墙上一点点刻着字。

陈延玉也知道这话问错了人,低叹一声,张口咬下一大块苹果,因着放久了发干,苹果甜得涩口,陈延玉虽然嫌弃,还是慢慢地吃了。

沈瑜林垂眸,忽道:“算算日子,陈叔的人马该到了,便是圣上那里支撑不住,也无事了。”

陈延玉一向坚信他哥是九命猫妖投胎,并不为他担心,用门口那算命先生的话说,这俩小子八字硬,克父克母互辅相成,注定长命百岁的。闻言只哼哼了两声,道:“也不知圣上怎么想的,平叛这样的大事,倒把二叔这军师关在这里,虽说二十万对三万胜负立现,也不至于……”

“二叔在这里,圣上安心,陈叔也安心。”沈瑜林微微一笑。

陈延玉道:“得,我倒同那些个龙禁尉一个待遇,罢了罢了,不过一场功名罢了。”

沈瑜林低低一笑。

陈延玉又叹道:“也不知道你婶子和嫂嫂她们怎么样了,熠儿那个磨人精闹没闹着找爹,如今外头兵荒马乱的……”

沈瑜林无奈笑道:“二叔,我早将人安置好了,没人知道那地方的。”

陈延玉还是愁眉苦脸地念叨着:“你婶子比小孩儿还娇气,难伺侯得很,不是我的手艺她就跟猫吃食似的动上几筷,这都几天了,指不定要掉多少肉下来,那次打完仗回来,你是没瞧见呐,你婶子都瘦得见骨头了……”

沈瑜林无奈听着陈延玉一刻不停的絮叨,心中渐渐浮上些许暖意。

☆☆☆☆☆☆

破空而来的箭准确地扎进身旁亲卫的胸口,瞬间一片血腥漫上眼眶,永宗王怒火盈天地抬头,盯准城头上那青甲小将的头颅,挽弓便射,箭瞬间离弦而去,带起一片劲风。

永宗王正眯眼微带得意地瞧着,却有一道更快的箭影斜刺里飞出,将他的箭横断!

连着攻了四五日城,永宗王杀人杀得神志都有些不清,红着眼回头,正见后头乌泱泱一片大军呼啸而来,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人吼马嘶,鼓声如雷,犹如天兵天将!

陈延青将弓丢给亲兵,抿唇,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弯刀,冷声道:“杀!”

杀!

血色漫上每一个士兵的眼眶,烽火连绵的景象刺激每一个见过血的士兵,。

此时此刻,这是战场,他们是士兵,他们的将军说“杀”,那便杀!

刀与剑相交,光与影折对,箭雨盈天,血染城墙。

陈延青狠狠斩断一个叛军的头,一股黏稠刺目的鲜血直直溅上他无遮无掩的脸庞,染得那块赤红胎记愈发耀眼,正午的阳光照耀下几乎要发出邪异的红光来。

犹如远古杀来的战神!

不少叛军只看了一眼便再没勇气向他冲来,握着刀枪的手都在发抖。

二十万大军不可能一股脑儿地齐到,而是分了四批,每批五万人,按着陈延玉的提议,头两批俱是军中以一当十的好手,纵然连日奔波,也胜这些花架子京军良多。

京军早前便有参加过北夷之战的,深知陈家军的厉害,加上这些日子的传言,心中都慌得很,看着平日一道训练吃饭洗澡谈笑的同伴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也不知下一个会轮到谁……

终于有人受不住,翻身滚下马,瘫在地上对着迎面而来的刀锋大声叫道:“我投降,投降!”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便不远了。不多时,一万多名叛军便只剩下数百人将永宗王护在里头,被上万大军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