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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笑乌纱(82)+番外

沈瑜林低笑道:“是啊,他们也不知造了几代的业,修来我这样的仇人。”

姬谦道:“瑜林可还记得初见我的情景?”

沈瑜林一顿,明白姬谦意思,看了看这破落小院,叹道:“怎么会忘?”

前世他虽无父母亲缘,却是名门之后,最落魄不过是幼年时未入祖父眼中那两年,可若说真正的折辱,却是从未有过。后宅手段他不在意,可将他如妓子小倌一般充做嬖人送出,天下几个男儿能忍?这贾家……太绝。

姬谦见他神色变换不定,低低一叹,道:“不是我想迫你,而是看清了,你日后才不会悔。”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沈瑜林缓了缓神色,浅笑道:“我知道,沐琦,我不是想放过他们,而是想给自己找些不放过他们的理由。”

姬谦一怔,轻笑着点了点少年的额心,道:“也就你这小狐狸能想出这鬼话,我竟差点信了。”

沈瑜林抿唇一笑,促狭地眨眨眼,“小东西,傻小子,小狐狸……你究竟给我起了几个小名儿?”

姬谦面色一滞,旋即严肃道:“人应该已经抓到了,我们回去罢。”

沈瑜林忍着笑,同样很严肃的点点头。

二人一道出了小院,刚走到花园小径,忽有琴声传来,沈瑜林抬头,正见对面湖中亭上,一素衫美貌女子正端坐着着亭台弹琴。

姬谦黑眸一冷。

“一曲长相思,犹怨薄情郎,佳人临春水,思君枉断肠,王爷,好艳福。”沈瑜林凤眼微挑,菱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姬谦无奈道:“你一早便猜到贾家会如此?”

“连八岁稚童都忍心往外送,何况是早为人妾的女儿?贾家比旁人家难缠,便是因着他们拿脸面当鞋底,自以为风度,并为此沾沾自喜。”沈瑜林低笑。

说话间那贾元春已抱着长琴迎面上来,一双美目盈满了泪光,“妾身见过王爷,王爷……”

姬谦冷然道:“贾小姐客气。”

贾元春一滞,旋即低叹道:“罢了,知道王爷过得好,妾身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她淡淡地瞥了眼二人相牵的手,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衬着一身白衣,莫名有了些西子捧心的美态。

“女要俏,一身孝,果然如此,恋慕你的佳人这般美貌,你还牵我作甚?”沈瑜林挑眉,对姬谦道。

贾元春压了压心中火气,哀婉道:“公子,妾身家中长辈刚逝,你说这话……怕是不妥罢。”

姬谦道:“贾小姐既还在孝期,怎的不避生人?”

青年俊美的靥上半分波澜也无,眼中更无她的影子,贾元春抿唇,很快又挂上楚楚动人的表情,“王爷……你当真对春儿,再无感情了吗?”

沈瑜林也不在意,淡淡瞥了眼姬谦,道:“该走了。”

贾元春看着姬谦微微勾唇,朝那红衣少年点头,任谁都能看出他满心满眼俱是那少年,一时之间,久积的怨气冲上脑海,她怒道:“大胆!你是何人?竟如此对王爷说话!”

沈瑜林古怪地瞥了眼自己身上的大红官服,向姬谦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姬谦淡笑道:“后宅妇人多短视,瑜林应当知晓。”

沈瑜林笑道:“隔湖相见,便知是王爷,看来还是蟒袍显眼些。”

姬谦低叹,“我们走罢。”

贾元春急道:“王爷!”

沈瑜林看着贾元春不自觉流露出的女儿娇态,挑了挑眉,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

他是男子,永远不可能像女子一样撒娇弄痴,他甚至不会说情话,不会看眼色,纵然姬谦一心一意待他,他也会不自觉地猜疑,情浓时这是趣味,可长此以往,谁受得住?

姬谦并不知沈瑜林心中所想,见他面色寡淡,只道是醋了,无奈低笑一声,按上少年渐宽的肩头,“不必理会她,陈夫人的事要紧,走罢。”

沈瑜林点头,低叹一声。

☆☆☆☆☆☆

李平盛咽了咽唾沫,白胖粗短的手指直直指着禁卫军统领……亲兵的鼻子,“你再说一遍,人呢?”

禁卫军统领道:“禀王爷,这府里上上下下属下们都搜查过了,下人也在一一排查,那贾三小姐……确是不见踪影。”

李平盛一张馒头似的胖脸苦巴巴皱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觑了自家主子一眼,“王爷,这……”

沈瑜林道:“她房里可有什么线索?”

禁军统领迟疑道:“梳妆盒上有一方虎形拓印,朱砂未干,看着像刚印上去的。”

沈瑜林同姬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季氏云虎令!”

姬谦皱眉,这贾三小姐之事怎的扯上了与空岛季氏?且偏偏赶上这等风口浪尖之时……

沈瑜林眯眼,这季应泽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又有什么花样?

被二人惦记着的季应泽斜坐在御台寺禅房的蒲团上,拈着佛珠数着数,看着被捆成一团的贾探春,桃花眼一弯,流光溢彩。

“封尚,你说我是用她炼好了解药送上门呢,还是等着小凤凰自投罗……啊呸,来找我呢?”

封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严肃道:“少主,贫僧是和尚。”

季应泽扬眉,意味不明地笑道:“佛门自古是个好地方……”

封尚更严肃道:“少主,贫僧只好女色。”

季应泽扑哧一笑,随手指了指贾探春,恶劣道:“看在你多年忠心的份上,等完事了,我把这个女人送你暖床怎么样?”

贾探春一双杏眼忽瞪得滚圆,季应泽挑眉,“你有话想说?”

封尚不忍直视地撇头。

贾探春忙点了点头,季应泽起身,负着手慢慢踱到她面前,刚要弯腰伸手,忽摸了摸鼻子,叹道:“堵着你的嘴就是不想让你说话嘛,若爷听了你的话,爷成什么了?唉,小凤凰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姐姐?”

封尚扶额,他就知道是这样,隔壁那个不就是这样被自家少主气晕过去的吗?

季应泽半蹲身捏着贾探春的下巴来回看了几遍,半晌才起身,无趣道:“同父同母,怎么一点儿也不像?”

除了贾宝玉,贾探春从未与男子靠得这么近过,季应泽相貌俊秀,气度风流,比宝玉更多了几分男儿气,她初时还有些羞恼,只是一听清他的话,贾探春面上的红晕登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贾环!又是这个狐媚子干的好事!

见她面露不忿,季应泽也懒得再管,他比了比手中一蓝一青两柄折扇,在清心镜前试了几遭,有些犹豫不定道:“封尚,我是不是还缺个……扇坠?”

封尚严肃道:“少主,如果贫僧没有看花眼,您身上好像已经挂了六只玉佩了。”

季应泽顺手抚了抚腰间垂着锦红流苏的两双凤凰明玉佩,认真道:“封尚,你要知道我们与空岛是很富的,可在这京城,如果我不挂出来,谁知道我有钱?”

封尚:“……”

他记得老主子好像也有点这毛病来的……

季应泽拍了拍住持和尚的肩,痛心疾首道:“封尚,你一定是在这里穷疯了,没关系,等我回岛会记得捎上你的。”

封尚心中一震,知道是自己中饱私囊之事暴露了,看着季应泽绔纨公子般的笑容,身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少,少主……”

“不用太感动,你这些年劳苦功高,老头儿也记挂着你的,封文封武都是好样的,如今一个是上云总兵,一个是二等将军,等回岛,你就安安心心享享天伦罢。”

季应泽一边说着,一边笑吟吟地在镜前理了理发冠,忽有蓝影闪过,折扇下流苏微晃,原是上头已坠了只精致的玉蝴蝶。

封尚面色发白,勉强应了声是。

看着贾探春惊骇的表情,季应泽勾唇一笑,尽是风流,“奇怪我为什么让你知道这些?”

贾探春模模糊糊猜到了这二人身份,眼中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深。

季应泽叹道:“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