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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罪(185)

作者: 越十方 阅读记录

在此之前,李鸷从未承认过李玉鞍是他的皇长子,在大家心目中,不论李鸷有多看重这个孩子,最多也只是义子而已。

义子跟皇长子的意味可全然不同,李玉鞍本就入了宗庙,写入李氏族谱之中了,如果李鸷承认他的皇长子身份,不就说明他有能力竞争储君之位了吗?

这可比任何赏赐都令人措手不及。

也让怀着身孕的两人之处境变得十分尴尬。

大殿中一片安静。

木筠晚垂了眼眸,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扣在边沿上,泛出青白色。

相比较之下,张妗儿显得有些着急,圣旨宣读完毕,她瞪圆了眼睛想要说话,被张丞相一个眼神吓退回去,这个场合下不好说扫兴的话,她心里也清楚,可就这样看李玉鞍领旨,她心里又不服气。

李玉鞍立于中央,似是要等大家消化好这个晴天霹雳,方才弓着身子弯唇笑了笑,跪地谢恩。

“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定不负所托,继续为父皇分忧!”

从前他谢恩,都说为朝廷分忧,那是因为他是臣,别人也知道他是臣,如今不一样了,他说为李鸷分忧,是因为他已是半个君了,偏偏大臣们还无法插嘴。

毕竟这只是李鸷的家事,李鸷未言明要立李玉鞍为太子,他们如何能管住陛下封不封自己儿子为王?

他就算真的把义子当亲生儿子看待,又能如何呢?

最多是大家的猜测罢了,到底储君之位花落谁家,都不好说。

如果李鸷有自己的亲生血脉,该立谁为太子,这还用得着大臣们分析利弊吗?一个是半路认来的,一个是拥有自己血缘的,孰轻孰重,陛下拎不清吗?

张丞相就是这么想的,只要自己女儿诞下龙种,管他什么荣王义子,储君之位不过就是囊中之物。

自从三年前庄丞相称病告老后,他总算爬到了丞相之位,相比那些拥兵自重的武将,张家的家世更令人放心,张自逑觉得后宫中最适合做皇后的就属他的女儿,却没想到陛下对那个孤女如此看重,不惜用兵权扶持义子,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立那个女人为后。

后位事关储君,张自逑自然是寸步不让的。

眼下关键的,就是女儿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孩子是男孩,一切都迎刃而解。

他知道,木家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李玉鞍领了圣旨之后,李鸷放低了声音,像是嘱咐自己孩子一般,道:“宴席过后,去跟你母妃好好说说话。”

“儿臣遵旨!”

李鸷这么说,不免有讨好的意味,说完之后侧目看了看殷篱,期望看到她对着自己笑,但殷篱还是那副表情,只是看向金槛的目光柔和些。

封赏过后,便是歌舞升平。

等到礼乐开始缓缓奏起,歌姬们开始翩翩起舞时,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出不对劲来。

靖江王世子这次除了得到一些金银珠宝的赏赐外,再没有任何嘉奖。

以燕无意的军功,不说加官进爵,哪怕是得到些虚衔也好,可李鸷竟然只给了些身外之物。

安详和谐下是暗潮汹涌,有人已慢慢回过神来,也许这就是李鸷权衡的结果,封了李玉鞍为荣王,就不再封与李玉鞍交好的燕无意。

另一方面,也是坐实了李玉鞍与靖江王府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然燕无意此时凭什么一点意外之色也没有,就同意李玉鞍享用了自己的荣耀呢?

推杯换盏间,众臣底下交换着眼色,心中不知多少弯弯绕。

梅意离开了一阵儿,回来的时候殷篱正端着酒杯,小声问:“怎么回事?”

梅意附耳过去:“说是鱼家的媳妇死了,今儿这种喜庆的日子,她不好再过来,陛下也答应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殷篱眉头皱了皱,鱼家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鱼晚晴的哥哥,这个媳妇说得应该就是鱼晚晴的嫂子。

梅意道:“说是昨晚上不行的,今天上午刚没。”

臣子的家事,李鸷当然不用为了这一个人取消夜宴,殷篱扭头看了看臣子那边,发现鱼家人果然也未到场。

鱼晚晴的父亲只是商人,李鸷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官帽子,这种场合却是来不了的,鱼非谦能到,自己的妻子死了,当是的没这个心情。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有人坐不住了,开了个话头。

“荣王今年也十五了,是不是该相看相看王妃人选?这要选好人,再走六礼,眨眼又得过去一年半载,还是提前考虑考虑比较好。”木筠晚是看着李鸷说的,并不是跟殷篱说话,只是殷篱听到了金槛的名字,便停下来,扭头去看木筠晚。

她倒是跟李鸷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