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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珠似玉(61)

他这话一出,不少大臣都抬头朝天空望去,天际却如张仲瀚所说,霞光万丈,火云漫天。

这若是夏季便也正常,也现在是初春,能出现这等盛景,实在是少见。

“此乃大吉之兆啊!”一位新贵出身的官员惊呼道,“好兆头,好兆头!”

世家出身的官员内心不大瞧不上新贵这种做派,但是他们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这霞光万丈的景致,绚烂得耀眼。

难不成这真是上天在预示帝后结合乃是大吉之兆?

暮色渐渐降下,朱雀殿的喜宴也正式开席,能出现在这个喜宴上的,除了皇室中人,就只有地位较高的官员及其家眷。

晋鞅心里挂念着独自待在新房中的顾如玖,所以面对族人的敬酒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大家也不敢真的灌他大的酒,意思意思也就放过了。

谁都知道陛下的身子骨不算好,今天又是他的好日子,若不小心灌出个好歹来,他们还要不要过安生日子了?

酒过三巡,晋鞅便起身道:“诸卿请随意,朕便不多陪诸位了。”

皇室中人为了凑热闹,便略取笑了几句,然后就放了行。

看着陛下那急匆匆的背影,晋响摸着下巴想,房中佳人等候,若是他,也没心思待在这的。

晋鞅回紫宸殿的速度可比离开紫宸殿时快多了,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全福嬷嬷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大跨步走进屋内,晋鞅看着烛火下的新娘子,停下脚步,待喘息声平复了些许后,才继续上前。

“久久,我回来了。”他走到床沿边,半蹲在顾如玖面前,伸手就要去揭她头顶的盖头。

“陛下,”一位全福嬷嬷递上了喜秤。

晋鞅看着这支冰凉凉的喜秤,淡淡道:“朕与皇后只见,并不讲究这个。”说完,也不管全福嬷嬷怎么想,伸出双手,缓缓揭开了这顶绣着龙凤金纹的盖头。

“陛下,”顾如玖抬起头,看着晋鞅的双眼,浅浅一笑。

看着她这个笑,晋鞅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晋鞅牵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坐上摆着莲子花生汤圆等物。原本负责喂皇后娘娘吃这些东西的全福嬷嬷,跟前面的那两位全福嬷嬷一样,被陛下抢走了活干。

花生与莲子都有生子之意,晋鞅看着顾如玖吃下自己亲手喂的食物,心里颇有成就感。最后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汤圆,晋鞅用银勺舀起一个,低头吹了吹,才递到顾如玖嘴边。

“烫。”顾如玖咬了一口,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晋鞅。

“还烫吗?”晋鞅收回勺子,把剩下半颗汤圆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皱起眉道,“生的。”

“生吗?”顾如玖笑眯眯的看着他。

“嗯,生。”晋鞅放下碗,皱眉道,“御膳房的人怎么回事,连汤圆都做不到了?”

四位全福嬷嬷差点没精神崩溃的晕过去,陛下,您这是来捣乱的吧?

还有皇后娘娘,您怎么让陛下把你该说的话说了?

“你别怪他们,你觉得生就好,”顾如玖笑眯眯的拿过碗,舀起一颗汤圆,吹了吹递到晋鞅面前:“来,再吃一个。”

全福嬷嬷们觉得自己膝盖有些软,那是一股想给皇后娘娘跪下的冲动。

晋鞅看着笑眯眯的顾如玖,乖乖低头把这颗夹生的汤圆吃到了嘴里。

旁边伺候的宝绿与秋罗用手绢捂着嘴,差点笑了出来。

顾如玖掏出手绢,给晋鞅擦了擦嘴角,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颗汤圆:“我们一起生。”

听到顾如玖这话,晋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顿时两只耳朵都红了起来。

“咳咳,”为首的全福嬷嬷非常识趣的行礼道,“请陛下与皇后娘娘早些歇息,我等告退。”

“有劳。”晋鞅朝她们点了点头,白贤与何明去送四位全福嬷嬷。

“嬷嬷慢走,”白贤与何明躬身把四位嬷嬷送到紫宸殿外,白贤行礼道,“今日有劳四位嬷嬷了。”

“不敢,不敢。”四位嬷嬷连连回礼,今日回去,她们怎么也不敢把今日之事说出来了。

屋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顾如玖与晋鞅两人。

“外面放焰火了吗?”顾如玖听到外面有焰火燃放的声音,只可惜窗户管着,她看不见。

“久久想看?”晋鞅拿起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

窗外火树银花,绚烂了半边天空。

顾如玖抬头看去,笑着道:“真漂亮。”

晋鞅看着她,手一点点地,一点点地伸出去,然后环住了她的腰。

“不及你。”

顾如玖回头,脸颊触及到一片温软。

她微愣,随即笑开,双手覆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

晋鞅在她耳边低声道:“唯有今日,我最为欢喜。”

她低头笑着道:“愿陛下永远记得今日之言。”

窗户再度关上,天际的焰火砰砰作响,就像开启了一首最美妙的乐章。

只道是夜深人静香兽消,只恨*短。行行重行行,仙洞纳金刀,无限快意好,转眼三更到。

48、第 48 章

“姑娘,夜深了,睡吧。”宝梅红着眼眶走到司马香身边,把披风给她披上。扭头看了眼窗外绚烂到极致的焰火,她不敢多看一眼,“夜里凉,我们把窗户关上好么?”

“焰火燃了快一个时辰了吧,”她嘲讽般的冷笑,“不是都说陛下勤俭节约,从不劳民伤财么?”

她双手撑在窗棂上,抬头看着黑夜中的火花:“这些焰火难道就不是劳民伤财?”

宝梅低着头不敢说话,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哪里敢对皇家的事情妄加评论,她也知道自家姑娘心里苦,所以只能默默听着。

司马香一直站在窗前,看着那一朵朵烟花盛开,又化为黑暗,直到子时,这喧嚣了一夜的烟花终于归于黑暗。

她挪动着冰凉的双脚走到床沿边,听到正院那边似乎有叫骂声传来,怔怔的走到桌边坐下,突然猛的站起身,把桌上的茶具通通扫落在地,瓷器碎了一地,碎裂声在黑夜中格外的刺耳。

“姑娘。”宝梅担忧的想要上前,却被她喝止了。

“出去!”司马香厉声道,“别来打扰我。”

“我……”宝梅见满地狼藉,心中有些担忧,但是见姑娘面色难看到极点的模样,只好慢慢退出了屋内,小心的守在了外间。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直到大半夜,屋内也没有声响传出来,她实在困得有些受不住,便在外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主院的尖叫声吓醒的,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匆匆跑进内室,见姑娘还在床上睡着,才放下心来。

她正准备悄悄退出去,主院那边震天的哭声便传了过来。

“姑娘,姑娘,”察觉到不妙,她上前叫醒尚在沉睡的司马香,“姑娘,主院那边好像出事了。”

“你说什么?”司马香猛地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不过可能是昨天夜里她在窗户边站得太久,她的手臂有些使不上力。

宝梅忙上前扶住她,然后叫外面候着的粗使丫鬟进来伺候姑娘洗漱。

司马香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就有一个嬷嬷匆匆跑了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已经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姑娘,太太没了。”

“你说什么?”司马香终于站不住,瘫软在地,她怔怔的看着来传话的嬷嬷,“昨天夜里还好好的,怎么会……”

“太太……太太是割脉自杀的。”传话的嬷嬷微胖的身躯抖如筛糠,显然是对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触目惊心。

宝梅回头去看面色煞白的姑娘,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扶我去看看,”司马香强撑着一口力气站了起来,推开想要上前扶她的宝梅,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

“姑娘,您的鞋……”宝梅见姑娘还穿着一双在屋子里才穿的软底鞋,匆匆回到内室,翻开鞋柜,翻了一双素色的棉鞋出来,便追了出去。

“宝梅姐姐。”负责看管司马香鞋袜的丫鬟见她来去匆匆,低头收拾好被宝梅翻找得有些乱的柜子,整理好以后,她疑惑的皱了皱眉。

宝梅姐姐方才拿的哪双鞋子?姑娘平日穿的那双鞋子虽然好,可是颜色艳丽了些,姑娘这会儿穿可能有些不合适吧?

司马家三房太太自从儿子被斩首后,脑子一直有些不大清醒,但是谁会管这种空有盛名但却无实权的家族,内里是乱成什么样子呢。

只是有人在茶余饭后以一副似可怜,似看热闹的口吻叹息一声,他们家的姑娘长得花容月貌,却家中母亲与兄长耽误了。

现在司马家三太太自杀身亡,可是她死的日子不好,竟是在帝后大婚的第二天,所以司马跃连讣告都没有向其他人家发。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三太太乃是自杀,这种情况,是否葬入司马家祖坟,还需要与大房二房一起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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