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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珠似玉(91)

晋鞅轻轻抚着顾如玖的后背,心情有些激荡,久久总是能与他思想一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妻二人在观点上达到一致,于是在床上运动时,也达到了最美妙的和谐。所以第二天上早朝时,尽管文官与武官吵做一团,晋鞅也有闲情逸致听下去。

“陛下,魏亭不该关押起来啊!”官员甲认为,不管赵进究竟有没有通敌卖国,但是魏亭的心是好的,他也是为了大丰着想,所以把赵进关在别馆就行,魏亭还是放出来吧。

“一派胡言,若随意诬陷朝廷命官是为了大丰好,那我是不是也能怀疑你通敌卖国?!”武将们表示他们很不开心,很郁闷。赵进辛辛苦苦为国家镇守边关,结果却被文官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他们心里委屈,他们心里苦。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甚是有文官已经快要动手打起来了,不过这动手范围仅限文官圈子,似乎还没有哪个文官主动向武官动手。

见这些人吵得实在不像样,晋鞅才道:“要打架的出去再打,别扰了朝堂秩序。”

听到这话,已经动手的,准备动手的都偃旗息鼓,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着皇上训斥。

哪知道今天皇上心情似乎格外好,竟没有因此动怒,也没有责罚他们。

“朕知道诸位大人都是一心为民,但是国有国规,赵进若是通敌卖国,按律当处。可若是赵进并没有通敌卖国,那么魏亭便是诬陷朝廷命官,按律亦当处,诸位不必再在此事上争论。”晋鞅轻轻拍打着龙椅扶手,“如今魏亭人在京城,而青北州乃是我大丰要塞,当务之急是选一个能臣暂代青州节度使。”

司马一派的人听着这话有些不对,魏亭刚进京没几天,皇上就要让人暂代他节度使之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不信任魏亭?

不然怎么只替魏亭这个节度使之职,不谈守备将军?

有聪明的人已经察觉到风向不对,而脑子比较简单的只以为皇上更加信任赵进,这两类人都对皇上的这个决策没有意见。

至于司马一派的官员们,虽然很有意见,但是晋鞅并没有妥协,当朝便挑了一个官员暂代青北州节度使之职。

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暂代很快就要变成正式的节度使,不过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又不好再反对。

晋鞅此举,倒是让不少武将心生感激,下朝之时,这些武将们行礼的动作幅度都大了不少。

张仲瀚看着这些神情激动的武将,在心底叹了口气,魏亭与赵进这次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这两人之间的矛盾,而是皇上与司马一系的交锋。

司马家这次危矣。

“张相,”司马鸿叫住张仲瀚,“请留步。”

“司马大人,”张仲瀚笑着朝司马鸿拱了拱手,他心里清楚司马鸿叫住他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却不会接这个话头。

司马家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他又怎么会跟这种蚂蚱拴在同一根绳子上?

哪知道司马鸿根本没有提这件事,而是说起了一件陈年往事。

“张相可还记得当年林妃毒害皇子一案?”

63、第 63 章

“此事早有定论,司马大人何必再提?”张仲瀚语重心长道,“旧事重提,岂不是徒惹太后伤心难过吗?”

“时辰不早,在下告辞。”张仲瀚可不想被司马鸿拉下水,不管对方有什么想法,他都打定了主意不参与,免得无事惹上一身骚。

看着张仲瀚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司马鸿冷哼一声,转身见李光吉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抱拳道,“李相。”

“司马大人,”李光吉走到司马鸿面前,语焉不详道,“现在已经进入夏季,天气多变,司马大人请多注意身体。”

“有劳李相关心,”司马鸿淡淡道,“李相也要多注意才是。”

李光吉朝他拱了拱手:“司马大人说得是。”

两人的关系向来是面上和睦,内里互相争锋,所以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话好说,客气几句后,便各走各的。

司马鸿回到家中,对来迎接自己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子摆了摆手,满脸疲倦道:“午饭不用等我,我在院子里用。”

“是。”郑氏见公公神情不太好,知道他近来在为魏亭一事忧心,朝司马鸿行了一礼后,别的什么也不敢多说。

司马鸿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司马香,沉着脸离开。

“夫君,”郑氏对自己丈夫道,“你去陪陪老爷子,让他有事别憋在心里。”

司马趾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儿子与儿媳,小声道:“辛苦娘子了。”

郑氏笑了笑,给他理了理衣襟。

做完这一切,郑氏转身对儿子与儿媳道:“你们也回自己院子吧,这里没什么事。”

站在角落里的司马香跟着堂兄堂嫂一起出了主院,堂嫂见她脸色不太好,便关心的问道:“三妹最近几天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没事,”司马香笑摇了摇头,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过两日便好了。”

堂嫂以为她说的是女人每月那几日,所以便了然的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别吹了风。”

“是。”司马香笑着应下,直到与堂兄堂嫂分开走以后,脸上的笑意才垮了下来。她心里愁的不是魏亭一事,而是高罗国丞相失踪之事。

她刚与祁连说定计划,祁连就回了高罗,谁知道竟会发生这种事?这会她只盼望祁连是被高罗人给暗害了,若是……若是被大丰国人抓住,让陛下知道她竟与高罗国的重臣私下来往,到时候不仅是她人头不保,就连整个司马家也要受连累。

虽然对于她来说,司马家其他人并不是特别重要,但是她心里清楚,对于女人来说,家族势力影响有多大。所以司马家绝对不能有事,司马家倒了,意味着她也完了。

自家姑娘月事并没有来,作为贴身婢女,宝梅心里很清楚,见到姑娘跟大少奶奶撒谎,宝梅心里又是疑惑又是惊讶,可是却不敢多问,只好想办法帮着姑娘圆这个谎。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司马香想了很久,决定告诉大伯母,她同意钱家的求亲了。

可是她还没走出小院,就见管家带着几个嬷嬷走了进来,这几个嬷嬷穿着相同,是宫中的制式,她疑惑的看了管家一眼,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位就是司马小姐了?”走在最前面的嬷嬷看了眼司马香,偏头对管家说话,态度微微有些傲慢。

“是的。”管家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笑意。

嬷嬷从头到脚打量了司马香一番,确定是司马香无误以后,偏头朝其他几个同来的嬷嬷点了点头,然后对司马香道,“司马姑娘,宫中贵人有请,请您随我们走一趟。”

“不知是宫中哪位贵人召见?”司马香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朝嬷嬷略略一福,“还请嬷嬷明示。”

“宫中贵人的名讳,其实我等卑贱之人能说的,”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待姑娘进宫见到后,便知道了。”

司马香皱了皱眉,不过是宫中的嬷嬷,竟如此毫无顾忌的到世家带人走,这未免也太不给司马家颜面了些。她看了眼低眉顺眼的管家,又看了眼毫无动静的主院方向,心底咯噔一声。

难道是老爷子与大伯母都同意了?

“宫中贵人召见,乃是臣女的荣幸,”司马香笑着道,“还请嬷嬷稍带片刻,等臣女去给家中长辈行礼后再随诸位进宫可好?”

“三姑娘,太太说了,宫中贵人的事情不可耽搁,”管家朝司马香拱手道,“家中这些俗礼就不重要了。”

“我明白了。”司马香面上的笑意如常,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微微的发着抖。

来接司马香的马车十分的华丽,马车两旁还有护卫开道,便是县君的车驾也莫过如此了。

“姑娘,难道是皇上……”跟随司马香一起上马车的宝梅见马车如此精致,忍不住道,“这马车好漂亮。”

听到宝梅这话,司马香心中一动,忆起当今陛下那张俊美的脸庞,脸颊染上几丝红晕。

司马家正房中,郑氏听完管家的汇报,叹口气道:“我知道了。”

前些日子女儿传信回来,让她多多注意司马香后,她就对司马香更加戒备起来。刚才宫里突然来了人,说司马香可能犯了事,要带她进宫审问,她只略略一想,便同意了。

现在冷静下来,她心里又有些后悔,若是司马香真是翻了大错,到时候连累司马家怎么办?若是她暂时拖着不让人把司马香带走,也许他们还有时间处理一下首尾,现在这样只能处于被动状态了。

“大嫂不必考虑太多,”坐在她下首的司马家二太太孙氏道,“陛下圣明,定不会连累无关之人的。”

“惟愿如此了,”郑氏揉了揉额际,“还要让人去三叔那里走一趟,香丫头从我们这被带走,我们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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