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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律师的恋爱协议(182)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到稚言那一瞬间,笑容慢慢浮上他好看的眉眼,“今天天气不错,我想下楼走走,稚言,你陪我。”

稚言愣了片刻,刚刚谭家文还说顾禹谦不愿意下楼走,怎么她一来,顾禹谦就主动提出要下楼了。

稚言走了过来,“你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挺不错的,下楼散步还是可以的。”

“我给你找个轮椅来。”

顾禹谦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要。”

稚言无奈笑了笑,从他那拒绝的口吻可以听得出,他对轮椅这种东西,非常抗拒,“我怕你走太久牵扯到伤口。”

“还不至于。”顾禹谦把笔记本放一边,起身,“走吧。”

住院楼后面的花园很宽敞,此时五月末,正是凤凰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绿树掩映的那几棵凤凰树特别耀眼。

夕阳西下,稚言和顾禹谦走在小路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他们走的很慢,旁边偶尔有病患和病患家属慢悠悠地走过。

稚言问:“你真的打算离开臻铭吗?”

“对。”

“但臻铭也是你的心血,你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当初我回国创立臻铭,目的也不算纯粹。”

对于顾禹谦不再做律师这个决定,稚言是真的替他惋惜,“但你是个很优秀的律师,你如果真的放弃,我觉得这应该是律政届的损失。”

顾禹谦轻笑了笑,“能得到稚小姐这样的评价,我很高兴。”

稚言偏头看他,“禹谦,我是怕你后悔。”

“其实这世上后悔是最没有用的,无非就是选错了之后的一种懊恼,做选择的时候,只要是选择了自己觉得对的,那就没必要后悔。”

稚言觉得他说的话也挺有道理,如果选择了对的,那就没必要后悔,“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放弃律师这个职业?”

“稚言,我不像你,怀着满腔抱负和热情投入到公检法,把这一份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律师这个职业对我而言,就是一个职业罢了,当初进入这个行业,目的不纯,如今也算达到了目的,我没有任何留恋。”顾禹谦停下脚步,在凤凰花纷飞的树下看着她,“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我的爱人在选择我的时候,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稚言看着他,“你不是恋爱脑,为了所谓的爱人放弃一件事,不是你做得出来的。”

顾禹谦抬手,将稚言脸颊边的头发绕到耳后,“以前我不会,但现在的我,会这么做,如果说我这么做就是恋爱脑,那我承认。”

“你就不怕当你的热情消退后,会觉得根本不值得吗?”

“她要是选择我,那一切都值得。”

稚言垂眸,看着地上的花瓣,“顾禹谦,你这是再给我施压。”

“是吗,原来我这么卑鄙。”顾禹谦轻笑了笑,“不过不急,我愿意等,毕竟我知道,稚小姐心里有我。”

稚言红了脸,“你说的没错,你确实卑鄙。”

——

稚言和顾禹谦回到了病房,发现顾婉芸在里面,只是她脸色并不好看。

稚言礼貌地喊了一声伯母。

顾婉芸看到了他们,脸上才好转,“去散步了吗?”

“嗯。”

顾婉芸说:“把门锁上,我有件东西给你们看。”

稚言转身锁了门,顾婉芸从旁边的袋子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她今天去看望了宋靖恒的恩师,宋靖恒的恩师七十岁高龄了,最近病重,日子不多,昨天打了电话过来说想见她,她便答应去了一趟。

顾禹谦在沙发上坐下,看到了顾婉芸的那个文件袋,“这是什么?”

“这是你父亲生前交给老师的资料,他曾经跟老师说过,如果他遇到了意外,就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份资料交给警方。”顾婉芸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袋,“但老师说,他当时也怕牵连家人,所以一直不敢将资料交给警方。禹谦,稚言,你门都看看吧。”

“好。”

稚言接过文件袋,在顾禹谦旁边坐下,她把文件袋放在腿上,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最面上的是一封手写信,这封信有些年头,纸张已经泛黄。

明显是宋靖恒的字迹,上面写道:我做了二十几年的刑辩律师,见过这世上至恶的人,总以为我习惯了黑暗,但真正处于黑暗之中,我才知道这条路多么难走。我原本可以远走高飞,抛却这一切的禁锢和烦恼,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我愧对稚队,如果不是当初我那一通电话,他也就不会遭遇不测。我经过深思,最终决定留下来,替他讨回公道。这一条路黑且长,我不知道我能走多远,能不能让一切黑暗都曝光在阳光底下,但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