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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继兄一般黑(123)+番外

大晚上的,实在不想惊动别人,进了府中就上了长廊,侧耳细听,前堂似有人声,今朝以为谢聿独自在府,没多想就走了过去。不想在门外发现是卫渊跟了来,赶紧躲避,一躲之下被何老五撞个正着。

五叔将她带了谢聿屋里,可人才进去,谢聿与卫渊又跟过来了,卫渊本来就对她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怀疑,可不想被他撞见,仓促之下躲了床上,幸好过来的是谢聿。

顾今朝可是松了口气,卫渊这个阴魂不散的,似乎往这边来了:“一把软剑而已,世子不会这么不舍吧?”

她蓦地抬眸,还是谢聿动作飞快,先脱了她鞋子踢到床下,又拉过被子盖住了她。

幔帐重新合上,她能听见谢聿的声音,还带了低低的笑意:“说的是,一把软剑而已,送与卫兄了!”

卫渊似是拿了软剑,还十分好奇,问东问西的。

随着脚步声的渐去,说话声音也渐低了起来。

顾今朝轻手轻脚地把锦盒放了枕边,估摸着谢聿要回京了,这两日没日没夜地雕着木雕人影,总算在他回来之前做好了。她是真困了,才在天香楼喝的酒,虽然没醉,此时心神放松,裹着谢聿的被,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道,慢慢闭上了眼睛。

起初还能听见外面的谈话声,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卫渊拿了软剑,还有心与谢聿促膝长谈,可惜谢聿耐性渐失直接给人撵了出去。

时候不早了,何老五给打了水来,谢聿洗漱一番,才回了里屋来。

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走了床边来,站住了:“他走了,出来吧!”

没有回应,顾今朝一动未动。

若不是侧目还能看见床下她的鞋,只怕要怀疑她已经不在床上了,一把拉开幔帐,谢聿上前一步,才要将人叫起,一低头怔住了。

这个没良心的,已经睡着了。

回身坐了床边,谢聿将枕边的锦盒拿了起来,打开,里面摆着几个木影人,从衣着服饰上能看得出来,其实是两个人的不同动作。

一男一女,都眉清目秀,一人头戴发冠,较高一些,一人做少女打扮矮了一头,他们的共同点是腰间都有匕首饰样,很明显,这是做的他和今朝。

谢聿低着眼帘,心生欢喜。

小人手臂关节都能动,伸手摆弄了两下,盒子里一个小药瓶掉了床上,正摔在其他小人身上啪嗒一声。

顾今朝蓦地睁开了眼睛。

她才还在梦中,梦中阿娘和姑姑都不在,只她一个人,不知怎么了,谢聿过来找她,还是生了她的气,怎么追也追不上,怎么喊也不站住,心里一急摔了出去,明知道是梦却睁不开眼。

她能感受到身边坐了人,可被梦靥住了的那种滋味真是动弹不得。

好在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这就真正醒了过来。

谢聿垂眸:“醒了?”

今朝才在疲惫当中醒过来,嗓音顿哑:“不生气了吧?”

他合上锦盒,随手放了枕边:“你说呢?”

顾今朝心底孤寂一时还沉浸在梦中,忽的一下坐了起来,伸手就将他颈子环住了:“阿娘和姑姑都不在,好歹还有个你,你要是再同我怄气,那可真个是没意思了。”

纵然千般不甘,万般恼怒,也只能压了心底。

谢聿身后抚在她背上,让她靠了自己肩上:“我以为你会更在意他。”

今朝坐直身体,挣脱了他的怀抱,她拿了身边的小药瓶往前凑了他身边来:“我回去给你拿药,还有新年礼物,这药是我阿娘的独家秘方,止血很好的,礼物我做了好几晚上,就等你回来送你呢!”

说着拉扯着他的衣衫,想看他伤处,只字不提穆庭宇的事。

谢聿按住她手,不叫她动:“你可要知道,碰了本世子,可就沾不得别人了。”

顾今朝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快让我看看伤口!”

她口气不大好,这此时横眉立目的,其中言语之间对他多有担忧,对着他发了脾气的,要比小心看他眼色要令人欢喜得多。

谢聿解开腰带,将衣衫打开,露出了腰腹上的药布。

本来就是草草换的,血迹又晕染开来,今朝不由皱眉,轻轻揭开了药布来。

伤处又流出血了,她将止血药敷上,重新给他缠上药布,一圈一圈的,环着他腰身,轻柔得很。

谢聿垂眸:“倘若穆庭宇这一剑刺了我心口上,真个杀了我了,你当如何?”

顾今朝将布带打了个结,头也未抬:“能如何,再找个人哄到手,明个就把你忘了。”

谢聿:“……”

今朝见他总算闭嘴了,仔细扶了药布,她指尖不经意刮过他腰腹,惹得他浑身都绷紧了。

谢聿捉住她手,又放开,顿时将介意那点事抛之脑后了:“我想抱你。”

今朝嗯了声,坦然张开双臂:“嗯,抱抱~”

男女之间,一旦生出些许情愫,日常抱一抱,心也横蹦,她虽懵懵懂懂,但是相依偎着,总是好的,并不排斥他抱,反而还有些期待。

她才睡醒,毫无防备。

脸边的碎发更有慵懒之色,谢聿盯着她眉眼,越发冲动。

他向前倾身,拥住她了,却直直向下倒去,今朝低呼一声,扶着他胳膊还念着他的伤:“别乱动,才上了药一会儿又裂开了!”

摔倒在软褥当中,顾今朝不知枕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她仰脸看着谢聿,见他越发低下头来,离得近了,终于察觉出了一丝暧昧来。

谢聿动作之间,腰腹疼痛,可这种疼痛带着些许欢愉,他低头抵着今朝鼻尖,慢慢沾了她唇瓣,像是中了毒一样,低头吮了又吮。

他唇瓣温软,今朝也觉好奇,她生来就胆大的,没那么多羞耻心,尤其打心里已将他当成自己的人,更是紧了呼吸,同他唇瓣纠缠。

片刻,两个人紧紧贴了一起,都在彼此肩头轻轻喘,息。

若光是抵触,不会多想。

尝了滋味了,又心生疑了,谢聿回眸:“你和他,可这般过?”

话音才落,顾今朝一把将他推开,随即坐起:“你再这样疑心,再这么提他,我可就走了!”

她三分恼色,目光灼灼,一狠厉起来,他心就软了。

同她一样坐起来了,谢聿来拉她的手:“以后不问不提了就是。”

见他如此,今朝也缓了脸色,她推了他去拿烛台,自己将木影人提线拿了手里:“把烛火摆了这边矮桌上,我来给你做影子戏。”

谢聿回身下床,真个拿了烛台来,就放了矮桌上面。

幔帐拢了一边,烛火映着床边的墙上,一片光亮,顾今朝提线站在床边,慢慢落了两个木影人去,摆着线来回走动着。

口中还念念有词,胡编乱造着:“顾小朝出生在一个山头上面,她家祖祖辈辈都是山匪,等她长大了,她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女匪,可她不喜欢劫财,光喜欢劫色。有一天呀,山下一行人经过,她骑马经过,老远看见一个公子长得如花似玉,哒哒哒哒哒哒就冲了过来,拦住了他。公子长得美,顾小朝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谢小聿……”

听见谢小聿,谢聿忍俊不禁:“如花似玉谢小聿?”

今朝在旁点头,摆动提线让两个木人走近:“没错,谢小聿如花似玉,顾小朝一派风流,走了他面前,就跟他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你得留下来!”

谢聿笑,也跟着混闹:“若是不留呢?”

顾今朝故意冷笑:“嘿嘿,由不得你,谢小聿,只要你走过顾小朝门前路,那你就是她的人了!”

谢聿在旁点头:“好吧,那小聿勉为其难就应许你罢!”

两个木影人走了一起挂上手了,手拉手一起走远,顾今朝提了半天的线,胳膊都酸了,谢聿仔细将木影人放回锦盒当中,眉眼间全是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