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下继兄一般黑(156)+番外

这也是为她着想了,说的都是实话。

今朝点头,乖巧得很。

她这种乖巧,在顾瑾眼中便是桀骜不驯,两年以来,这姑娘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长,真是让人头疼,果然是景岚养大的孩子,脾气秉性都同她一模一样。

白日里,有人登门提亲,原夫人问了顾瑾,他犹豫再三,叫来了今朝的丫鬟来宝打探口风。

提及秦凤崚了,来宝当然否认,只说两人是兄妹之情。

顾瑾再三追问,来宝一时失口,竟是说走嘴了,她说不可能有别的私情,因为今朝心里有人。

一听女儿心中有人,顾瑾更是问,来宝不敢再讲,只说无意听今朝提过,但是她也不知道是谁家公子。这一个不知谁家公子,可让顾瑾夫妻二人头疼。

想着试探一下,可今朝并不在意,滴水不漏。

这会儿瞧着她疲乏,原夫人忙是起身推了她:“这些人当中,你爹都看不上眼,再者说,你的婚事还得禀过皇上才能定夺,如果你有了可心的人,那就同我们说,也好早做打算。你先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顾今朝当然不能承认,光只点着头:“夫人放心,如果有,一定先对你们说。”

说着更往外面推着她,今朝正好困乏,转身就走。

等她回去了自己的房中,顾瑾才是抚额,让原夫人将画轴收起来,原夫人挨个细细打量,其中也不乏模样端正俊秀的,看着也赏心悦目。

顾原泓见她还看,走了她的面前,伸手将画轴夺了过去。

女人顿恼:“干什么?我看看还不成了?”

顾瑾在旁头疼:“先别看那个了,眼下要紧的是,要好生查一查,今朝心里的人是谁,趁早掐了她这火苗,省的日后身不由已时再伤心。”

原夫人打了个响指,眸光发亮:“这还不简单?让她娘来问,娘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不定一问就说了。”

顾瑾看着她摇头:“姑娘家家的,心里有人了,怎么能一问就说。”

原夫人在旁托脸:“这有什么?不过不问也好,我也不喜你去见她。”

她口中的人是景岚无疑,每次顾瑾有事去见,回来都丢了魂似地,原夫人故意放明面上说了,也是试探。顾瑾无心顾及,只是皱眉:“按说,她周边也没有谁了,原泓,你这两日紧着看顾着些,明日媒人再登门,推拒了就是。”

顾原泓低着眼帘,一时失了神,听见他叫自己,才反应过来,嗯了声。

夜深了,顾瑾心中烦躁,拿了茶碗继续喝茶。

顾原泓忙是告退,他在院中暗处站了一会儿,顾瑾同原夫人果然先后从堂前走出,这二人分明是一起往后院主屋去了,然而跟了过去,却是一个回了屋里,一个回了旁边书房。

顾原泓在院中站了一站,被北风一吹,浑身冰凉。

顾今朝可是回了自己屋里,简单洗漱一番,随后将自己摔了床褥上面,来宝给她脱着鞋,她抱着被滚到里面就闭上了眼睛。

“来宝,明日一早叫我,我还得上山。”

来宝应了一声,有心想告诉她,说是说走嘴了,一想既然搪塞过去了,理当无事,就没说。

今朝又累又困,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睡得可沉,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大半夜,一早被来宝推醒时候,已是有些迟了。

她穿衣洗漱,急忙到后院去牵马。

马厩当中好几匹,随手牵了出一匹,这就往出走。

才到前院,看门的小厮才开大门,一个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头戴红花,见了今朝一脸笑意,上前两步直拦住了她:“这不是咱们的长乐公主吗?赶巧了,幸好我来得早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顾小姐觉得我们林公子如何呀!”

顾今朝着急走,拿下马鞭,还是皱眉:“林公子?”

女人笑意更浓:“昨日送了画像来的,公主相看了没有?”

其实她在京中,受人尊崇,在于她的封号,是平民公主。

今朝急着要走,敷衍地笑笑:“相看了,林公子是吧,挺好的,我挺喜欢的,夫人请里面坐,请恕今朝失陪一下。”

说着忙上了马,一挥马鞭抽得马儿疾驰起来。

她虽然走了,王媒婆可是大喜,急忙奔了院中去,小厮有心想拦,媒婆这个行当可不好真撵,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几代都不能有人登门。

快步到了院中,原夫人已是起来了。

她这会儿正活动着筋骨呢,一听人说媒婆来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丫鬟去拿了银钱来,想着就给两个赏钱,好叫人走。

不想,王媒婆上前来,急急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了,公主说是喜欢林公子呢!”

原夫人干笑两声,忙说头疼,叫人去叫顾瑾来了。

今朝的婚事,他无力做主,顾瑾当然也没有心情一直陪着她,给奉了两盏茶,敷衍着将媒婆送了出去。

顾今朝骑马可是快,一路往城外走去,她行到山下才将人追上,自动讨了一身麻衣披了身上,跟在丧队的后面,走得不快。

队伍长长的,棺椁就被几个人抬着在其中慢行。

上了山,顾今朝始终站了后面,她上一次上山来,还是陪着穆二一起走过的山路,此时目光在队伍当中扫过,却并未见到他的身影。

她目光浅浅,些微唏嘘。

平时没有打听过他的事,只能听说些只言片语。

说是他在西北连立功,已晋为小将军,重新调整穆家军,驻守边疆。

到了山上,赵玘哭了又哭,今朝才是上前。

陪着赵玘,二人在山上跪了一跪,时候不早了,亲人该是下山了,才坐车往回走。

赵秀才还需在黄道吉日下葬,此时天色阴沉,又见飘着雪花,平白地添了不少伤心,下了山了,顾今朝想起孙家人,怒气不打一处来。

二人坐在车里,赵玘靠了她的身上,一直低着眉眼不知所想。

今朝一手搭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后背:“你这日子不要忍了,我这就带你去孙家去,不把他打你的打回来,出不了这口恶气!”

赵玘红着眼睛,只摇着头:“算了,今朝,只求和离就好,不想那些了。”

顾今朝哪里忍得下:“这叫什么话,和离也离得,打也打得,你放心,我来动手,看看他们家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说着掀开车帘,让车夫赶车去孙家。

赵玘在车上想起婚后的日子,频频落泪,此时爹娘都不在了,只她一人,满心的凄凉。

顾今朝将她搂住了:“莫怕,我给你出气。”

马车进了京中,直接奔了西边街头的小巷口,再往里走,很快就到了孙家门前。

今朝拉着赵玘下车,脚步匆匆:“没事,你大着胆子些,凡事有我,总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你,不打他一顿实在生气。”

到了孙家门前,门大敞着,院中嘈杂声与哭声交织在了一起,一时间听着也闹腾的很。

顾今朝拉着赵玘,大步走进,才进了院中,不由怔住。

赵玘那个恶夫,此时正躺在地上哀嚎,穆庭宇手持马鞭,看见今朝同赵玘来了,更是一鞭又一鞭抽在他的身上,他哭着求饶,一声痛呼一声,旁边跪着两个妇人苦苦哀求着,府院当中,乱得不像话了。

抽着抽着,人就没动静了。

只怕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赵玘忙是上前:“二公子,快住手吧!”

穆庭宇背对着她,一拂袖就将她拂开了去,他低着眉眼,不知是哪里来的邪火,狠狠发泄着,满脑子只剩了那么一句话。

没有岁月可回头,没有岁月可回头。

手下更是发了狠,正是怒不可遏,一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仍旧纤细,他回过眸来,顾今朝也抬眼看着他:“穆二……”

他定定看着她的脸,她长发结辫,更有柔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