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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继兄一般黑(33)+番外

说着三言两语打消他愧疚之心,推了他往出走,一直给人送出去老远才是回来。

夜幕降临,黑幕笼罩大地。

书房当中漆黑一片,顾今朝快步上了石阶摸黑推开了房门,又关上了。

按照记忆当中的位置走了桌边,摸索着找到火石点着烛台,秦家书房可是真大,左右环顾看了两眼,大步走了书架旁边。

到底是256文学,对于书卷的整理还是很有心得的,按照上面排序寻找了下,竟是在最边侧的一个书架上真的发现有关奇门遁甲的书册。

屋里昏暗,有点看不大清。

烛台又举得高了些,从前林锦堂就不喜看书,他家连个书房都没有,得了空就跟头把式地带着她去营地校场,如今想起来,也是唏嘘。

她读书识字,都是姑姑好时候教的。

她娘识字,很聪慧,但是她娘写出来的,经常是写着写着就变成了很奇怪的字,不过她娘很会讲故事,小时候总是缠着她给讲故事,那猴儿大闹天宫西天取经的故事,是百听不厌。

有点高,拿不到。

正是叹着气,嫌弃自己个子矮,轻轻的脚步声在背后响了起来。

急忙转身,烛光映着那白衣似雪。

秦凤祤也不知在这书架旁站了多久,她竟是没有察觉到,此时人到了面前,就着她手往高一托她手里的烛台,抬手按在了一本书上,伸手拿了下来,这就递了她的面前。

正是她要拿的那本,顾今朝还扬着脸,下意识就接了过来。

烛火之下,秦凤祤低着眼帘,与她一同站在书架之间,两个人靠得有点近,他低眸看着她眉眼,也是言语渐轻:“不用烧高香了,既是好哥哥,总需做点好事。”

今朝眨眼,从来淡定:“要做什么好事?”

秦凤祤依旧瞥着她,拿着烛台往桌边走了过去:“过来。”

她连忙跟上他脚步,刚才点火时候,也没太注意,原来桌上已经摆了一摞书册,此时秦凤祤将烛台放稳,将她按坐了旁边。

书册拿下一本,放了她眼前,他也挨着她坐下了:“我对奇门遁甲不如谢聿上心,是以开始看见你做的那些锦册没有在意,入门的时候,也一同看过,这些都是我当时看过,上面有批注和要点,你可以看看。”

翻看两页,的确有,趁着明日的百局图还未送到,可以熬夜看看。

顾今朝从来不矫情,道了谢,这就翻看起来。

秦凤祤也没有走,拿了笔一同翻看继续批注,也不知过了多久,困意上涌,今朝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身边的秦凤祤低着眉眼,还低头写着什么。

他胳臂来回动作着,外肘处似乎有伤,此时已经渗出了殷殷血迹。

盯着看了片刻,他有所察觉,不过没有看她:“看什么?”

今朝双手环臂做枕,伏身枕了上面,依旧盯着他,细细打量他:“其实,真的不怪你,你不必做到如此。”

秦凤祤笔尖一顿,回眸:“折在谢聿手里,不算什么,我做这些,不为别的。”

烛火啪地跳了个火花,这时有人陪伴的感觉,真不一样。

顾今朝没忍住,笑了:“为什么?那你做这些为什么?”

景岚与他讲过的她名字由来,秦凤祤此时想起,放下了笔。

他一手按在她肩头,也是暖了许多脸色:“为兄之道,来日方长。”

第26章 举世无双

接连几日的响晴之后,早起就见沉色。

灰蒙蒙的,也无风也无雨,秦凤祤到了书院,即有人迎了他,侍卫队守在藏书阁楼下,整个院子都安静得不可思议,他脚步也轻,一身白衣,在这雾蒙蒙的灰色当中,添了一抹雪色。

走进藏书阁,上了楼顶的阁楼。

开着窗,楼上也无风,真是平静。

秦凤祤缓步上前,谢聿一身锦衣,站在窗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依旧是束发着了冠,随着他的动作,身上佩玉叮当作响,薄唇微勾。

老管事连忙过来,双手呈上一物来。

谢聿亲自拿了过来,递到秦凤祤的面前:“师兄的匕首,还与师兄。”

秦凤祤抬眸,细打量着他。

今日气色不错,不过没有伸手去接:“愿赌服输,既用它换了凤崚,便是世子的了。”

谢聿见他不接,再次扬眉:“只是游戏而已,师兄别放在心上。”

秦凤祤连退两步,欠身:“世子以为是游戏,凤祤却在戏中连丢两子,若讲游戏未免伤心。”

谢聿笑,随手将匕首放回老管事手里,一手扶在了窗棱上面,他看着外面,也是叹息:“三年之前,你我情谊非常,可上了一通凤凰山,因一局生死门,我挟太子过关,之后再无过甚交集,真是令人唏嘘。”

三年之前,三人上山,都是年少轻狂。

结果,老太傅驱逐谢聿下山,却留下了太子李煜和他,也真是耐人寻味。

自此秦凤祤与谢聿,也是渐行渐远,除了那日月相对的牛角匕首之外,似乎已再无牵连,若是平常时候,秦凤祤早上前两步见礼了,此时看着谢聿,也是释然。

谢聿还瞥着窗外的各个院落:“你带凤崚走时,可想过,顾今朝即为弃子?”

秦凤祤如实回道:“万万没有将此事与三年前的凤凰山联想在一起,凤崚自小娇惯,为人性直,带他走时并未多想。也是以为,世子不会真的伤到今朝,毕竟,他曾背你下山。”

谢聿回眸看着他,目光沉沉:“虽是继兄,这些日子我看你也袒护得紧,好一番兄弟情深,可即使知道是迫不得已,知道有情可原,心中也有芥蒂了,是吧?”

看似在说顾今朝,实则是在问他。

秦凤祤也是扬起眉来,因为曾成弃子,有了芥蒂,也实在是老太傅驱逐谢聿下山之后,他消沉了许久,一个得意,一个失意,阴差阳错渐行渐远。

他得了太傅精修,偏该得意的是他,却无比失意。

失意那个却是一笑而过。

笑,别开眼去。

随即,很快,又是回眸。

秦凤祤一拳过去,谢聿拳到,轻轻击打在了一起。

一切尽在不言中,真个是一笑而过。

一同站在窗前,能看见书院的学子们陆陆续续分流而走,谢聿一眼瞥见那一抹青影,不由皱眉:“顾今朝今个不该是在府里解局?”

秦凤祤顺着他的目光也望过去,顾今朝一身青衣,才到学堂门口,后面追过来一少年,自背后扑上来,差点给人扑倒,二人笑闹一番,才一同进了学堂。

再看,因屋檐遮挡,什么都看不见了。

也是皱眉:“一早上,太傅命人送来了百局图,的确该在府中解局。”

谢聿回身坐了躺椅上面,轻轻一晃,躺椅就轻摇了起来:“因祸得福,他应该谢谢你。”

秦凤祤转身,也看着他:“理当谢谢世子,只她不知,奇门遁甲百年难遇一子,你如此举荐,三日百局,太傅这便是认了他,如此说来,我便替今朝谢谢师弟恩德。”

谢聿随手接过老管事手里的匕首,抽出来把玩,漫不经心地:“他能过了百局再谢不迟。”

说着,合上匕首,回手递给秦凤祤。

这一次,秦凤祤接了手里来,重新挂了腰间:“翻阅古籍,也未对上病症,御医们下针也并非毫无根据,此事还待再对一番。”

桌上放着一本市井话本,谢聿拿起来,不以为意:“太傅常言道,人之命天注定,若是命中注定是个短命鬼,不必相争,算了,不必再查。”

这番话,似漫不经心。

秦凤祤一手抚在匕首上面,心中一动,忙是上前:“景夫人建花房之前,就颇有名气,听说她会调剂许多汤药,具有神奇的效果,不若……”

话未说完,谢聿已然皱眉:“当年世子府还是晋王府时,景夫人便来过……”

此话一出,也是说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