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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那池春水(133)

作者: 春生玉兰 阅读记录

谢杳杳给他嘴里塞了几粒九转丹,又在胸口可见的伤口处撒了金创散,根本没将那杀手放在眼中。

“臭娘们,老子送你们一起下地府做对儿鬼鸳鸯!”杀手捡起匕首,朝着谢杳杳背后袭来,想要一刀了结她性命。

未料,匕首离颈部只差半寸时,谢杳杳猛地侧身,刀刃擦身而过,杀手因为惯性向前一倾,手腕却被谢杳杳攥住,她向下用力一折,轻微的咔嚓声传来。

“看来你不认识我。”谢杳杳抬脚踩在杀手断掉的手腕处,见他痛苦哀嚎也不挪开,而是蹲下捏着他下巴,略一用力卸了下来,以防其他口中藏有毒药自|杀。

很快,不苦带着人找到这里,谢杳杳吩咐她,杀手交给不乐拷问,不设上限也没有下限,只要把能榨干的消息全都榨出来就行。

既然已到如此境地,有什么手段尽管都使出来吧。

天快亮时,公主府才将将平息,原本雕梁画栋的建筑不复存在,只余前院池边一座角亭彰显曾经的富丽堂皇。

太子受伤不轻、左卫率重伤昏迷,三卫大将军连同那几位登上阁楼之人下落不明,更多葬身火海,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而另几位幸存者,一同将矛头指向李知憬。

搜救查找的工作仍在进行,皇帝阴沉着脸坐在议政殿上一言不发,满朝上下大气都不敢出,此事错综复杂,牵连甚广,都怕惹祸上身。

战战兢兢下了早朝,有好事者与同僚打听交谈。

“你家姨母不是同吴贵妃有些交情,可知其中乾坤?”

“你快住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什么姨母?我们家没这样的亲戚!”

“吴家的事还没定论,你怎么就着急撇清,一定是知道点儿什么,太子殿下难道真是逆党之后?”

“这哪儿是春天啊,我瞧着又要入冬了。”

……

皇帝独坐在书房,提起笔半天没落下一个字,奏折被墨汁滴了又滴,渐渐汇成一小滩看不清原本的印记了。

红肿着双眼的皇后进来时看见这一幕,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滑落,她膝下就李永怡一个孩子,如今不见踪迹,而她这个做母亲的除了焦急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得知李知憬受伤,她想去东宫看看,可皇帝不允她前往,这才来书房求见。

“陛下,妾相信三郎绝没有做此伤天害理之事,您让我去看看他吧。”皇后跪在地上,哽咽哀求。

“长安城里,除了他,还有谁能炸毁公主府?郑怀松那点子家世背景,与蜉蝣撼树有何区别?可怜我的含月……”皇帝神色痛苦,仰头望向屋顶,不想让旁人看见他的脆弱。

闻言,皇后身子一僵,随后抬起头,吃惊地瞪大双眼望向皇帝:“陛下怎能有此论断?您看着三郎长大,他受您教导,品质如何您再清楚不过,旁人栽赃嫁祸怎能信以为真?含月和三郎兄妹情深,绝不会害她。”

“你忘了他是谁的外孙?吴哲年城府极深,又薄情寡义,装了几十年,蒙蔽无数人,朕想想就心惊,给他取名知憬,提醒他事事觉悟,而字‘慎之’则是时时谨慎……可悲,朕一番苦心终究是白费了。”

“陛下,您立三郎为太子时,就没想过他是谁的外孙吗?”

“陛下,吴贵妃您还记得吗?她是我见过最品行高洁之人,不正是因为她,您才选了三郎吗?”

提到已故的吴贵妃,皇帝有些恍惚,一晃二十年,他不太想得起她的模样,却记得她拔剑抵在颈间的决绝。

她对他说,无论吴家是否谋逆,都已藏入鱼腹,而她身为吴家女,怎可苟活于世,之前可怜腹中幼子,才苦苦支撑到生产之后,如今事情已了,她也该一同伏法。

刚出生没多久的李知憬小猫一样,静静蜷缩在床上,母亲颈间喷涌而出的血溅在他脸颊,他微微皱眉,不哭不闹,继续适应周遭陌生的世界。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皇后,日后无论谁做太子,你都是无可撼动的太后。”

皇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撑起身子缓缓站起来,理了理衣袍的褶皱,此刻她甚是威严,丝毫不在皇帝之下。

这威严并非因皇后身份,而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刻骨深情。

“三郎虽不是我所出,但他从落在这个人世起,就成了我的孩子。生病时我衣不解带照顾他,开心时我比他还要欢喜……是我教会他说话走路,他喊的第一声阿娘是我,我便永远是他的母亲……”

“作为母亲,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说罢,皇后转身离开,她头也不回,铿锵有力告诉身后之人:“我现在要去见我儿,您大可废了我,皇后还是太后,与我儿相比,不足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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