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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留步(22)

王氏心头一喜,五两,这比卖给收破烂的还要再多四两!

“咱们当年为了置办这些物件儿,花了足足十五两呢,唉,五两,少了点儿。”

颜雪怀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道:“我顶多给你八两,这是旧东西,是旧的,你想卖我十五两,你当我是傻的。”

八两?

三言两语就由五两变成八两了?

惊喜来得太快,王氏却心安理得。

昨天那对姐弟八十两银子也没有还价,她后悔得半宵没睡,那时就应该要一百两的,为啥会说了个八十两。

老天开眼啊,今天又碰上一个棒槌。

“八两啊......”王氏忸怩着身子,一副为难的样子。

对面的小少爷立刻沉不住气了,生怕王氏不肯,急急地说道:“我连你这铺子一起要,你说个价,我总不会让你吃亏,我和你说啊,我祖父给了我足足一千两,让我自己学做生意,就是我娘不放心而已。”

一千两?

王氏想起成亲后第一次跟着欧阳惠去叶老夫人那里磕头认亲,那屋里有座镶着玛瑙的屏风,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摆设,欧阳惠告诉她,那屏风是叶老夫人的嫁妆,前两年有人出一千两银子,叶老夫人都没有卖。

她吓了一跳,她那二十两银子的陪嫁,还是从欧阳家给的彩礼里抠出来的,可对于叶老夫人而言,一千两银子,只不过就是屋里的一个摆设而已。

而现在,对于这个小孩家里,一千两就是给孩子拿出来玩的。

就和昨天那对姐弟一样,什么开铺子就生意,不过就是家里拿银子给他们胡闹的。

生意岂是那么好干的?

如果生意好干,她现在也不用转让铺子了。

“一年一百二十两,小少爷你出一百二十两,我连酱铺里的家伙事儿一并给你,你去打听打听,长乐街上的铺子,是不是这个价?咱们会昌街上除了我这里就没有空铺子了,你......”

没等王氏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颜雪怀一拍桌子:“一百二十两?成交!”

说着,她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在王氏面前晃了晃。

“这是订金,明天上午我来收铺子。”

王氏眼睛亮了,她伸手要接,颜雪怀却又把那张银票按在桌子上。

“你得给我打个收条,万一明天我过来时,你不认帐,非说我没给你交订金,想要多收我十两银子怎么办?”

王氏一怔,昨天那对姐弟可没有让写收条。

“我不认字,要等当家的回来才能写。”

颜雪怀呵呵一笑:“我认字,也会写,我写好后你要押按手印就行了。”

铺子里有记帐用的笔墨纸砚,颜雪怀三下两下就写了张收条。

王氏倒也不笨,打开门问外面的两个力夫:“你们识字吗?”

自从平城改成新京,新京城里来了好些人,有些识文断字的,一时找不到工作,也只能做力夫。

果然,其中一个力夫说道:“我上过两年私塾。”

“那好,你进来,帮我看看,这收条上写的是啥。”王氏说道。

力夫看看王氏,又看看笑眯眯的颜雪怀,便伸手接过了那张收条,大声念了出来:“今收到会昌街甲字南数第五户铺面转让金拾两正。”

王氏听得皱眉:“啥是转让金?”

颜雪怀眉毛扬起,眼底眉梢都写着“不耐烦”。

“你把那些盆盆罐罐,还有这些货架子全都卖给我了,我又不把这些东西搬走,这不就是转让金吗?说起来我还多给了二两呢。”

是啊,他们先前谈的是八两。

王氏松了口气,二话不说便在收条上按了手印。

颜雪怀把收条的字迹吹干,顺手把十两的银票给了王氏,说好明天早来收铺子,便扬长而去。

力夫问王氏:“大娘,还搬吗?”

“搬个屁,十两,这些破烂卖了十两!”

颜雪怀出了会昌街,走到同福客栈门口,在面人摊做了几个面人儿,把旁边的几个小孩羡慕得不成。

其中一个小孩认出她来:“你昨天做了个丑哪吒。”

“嗯,是我,你天天都来这儿,你家住这儿?”她指了指同福客栈。

小孩嗯了一声,找找另外几个小孩:“我们都做这儿。”

住在客栈里的小孩,要么是客栈东家的孩子,要么就是客栈里的客人。

颜雪怀把面人儿分给几个小孩,说道:“哥哥我租了新铺子,明天就要开张了,一百二十两呢,你们拿了我的面人,就进客栈挨个说一声,就说以前卖酱菜的那家换了新东家,请他们都来光顾,半个时辰以后,你们再回来,每人再给一个面人儿,直接和这位老伯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