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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留步(774)

颜雪怀捂着嘴,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福生是担心他走后,周大傻子冲过去和那群人打起来吧。

画圈?

周大傻子真的留在圈里没有走出来?

周万千继续说道:“那狗男人和他的两个堂兄弟蹲在万婶子家门口,万婶子把万二娘藏在屋里,她和我一起拿着棍子和那叁个王八蛋对峙,好在没过多久,福生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粗壮婆子,和四个帮闲。

狗男人看到福生和那婆子便兴奋起来,说万二娘就在屋里,那婆子点点头,让那四个闲帮在外面守着,她和那狗男人,连同福生一起进了屋,还把屋门也关上了,把我和那狗男人带来的兄弟一起关在外面。

当时围了好多人,都在骂狗男人不是东西,狗男人的兄弟就和街坊们对骂,还说什么不会下蛋的鸡还不会卖了换钱什么的。

没过一会儿,狗男人拎着个布包从院子里出来,喜气洋洋地,带着他的兄弟们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进屋以后,那个粗壮婆子便把一只钱袋子给了狗男人,狗男人数过之后,就连连点头,福生拿出一张纸,让他签字画押,就连笔墨都是准备好的,那男人不会写字,在纸上按了手印。

那张纸是放妻书,福生找人提前写好,狗男人按上手印就行了。”

颜雪怀眯起眼睛,点点头,她能猜到福生会做什么了,毕竟,如果换成她,也会这样做。

那男人是万二娘的丈夫,他不但能把万二娘带回去,也能到衙门里递状子去告收留万二娘的人。

只要让他签了放妻书,万二娘才能自由。

“后来怎么样了?”颜雪怀问道。

“后来?呵呵,后来我们就回了铺子,把万二娘也带上了,万二娘拿着放妻书就哭了起来,倒不是舍不得狗男人,而是担心她那大女儿,后悔自己没有带着大女儿一起跑。

我问福生那个粗壮婆子是什么人,还有他给了狗男人多少银子,万婶子是我铺子里的人,这银子我来出。

福生说不着急,等等就知道了。

我能怎么办,只能等着。

好在没等多久,刚过晌午,五城司的人就来了,说是有人告我们打人抢劫。

这光天化日的,又是在京城,你说这事多搞笑,铺子里的客人们全都不相信,还要到五城司给我们做证,我们一直都在铺子里。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狗男人和他的兄弟们,刚刚出城就被人套了麻袋,托到半人高的草丛里,打了个半死,身上的钱袋子也被抢走了。

我和福生去了五城司,那叁个家伙被打得猪头一样,却也没有重伤,只是皮外伤而已。

他们一口咬定是我们打的,钱也是我们抢的,五城司的人问那是什么钱,他们说是卖媳妇的钱。

五城司就问媳妇卖给了谁,哪个人牙子,他们说不出,只说人牙子是福生领来的,再问福生,福生直摇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这男人只是来送放妻书的,他嫌万二娘生不出儿子,便写了放妻书,与万二娘一拍两散。

五城司的人查看过放妻书,又和狗男人核对了手印,确定这是他自己的手印。

既然是写了放妻书,那就没有卖老婆的事,当然也没有卖老婆得到的银子。

狗男人说银子被抢,可他根本没有这笔银子。

再说,他说的人牙子,也就是那个粗壮妇人也被找来了,不但不是人牙子,而且还是宫里出来的,这几年宫里放出来不少人,这位便是其中之一,她在宫里便是侍弄花草的,出宫以后嫁给一个做花木生意的做填房,做了老板娘,生意很好,京城里很多高门大户,都从她家订购花木。那四个帮闲,都是给她做事的。

那婆子当场便发飚了,说她在宫里兢兢业业半辈子,如今出了宫,文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她是良家子,可如今却被人污陷成了牙子婆,她愧对宫里的贵人们,她不活了,她不能进宫,就到公主府端王府门前磕头去,直到磕死为止。”

噗的一声,颜雪怀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定国公府的花木也是她家送来的,因为她是从宫里出来的,李绮娘还把她叫过来说了几句话,赏了她家小儿子一个银项圈。

这个婆子真能做得出来到公主府和端王府磕头的事,因为公主和端王妃,都是她娘的大主顾,不用在府门外面磕头,只要带上几盆新得的名种,就能正大光明从后门进去,到公主和端王妃面前磕头了。

五城司的人,要么是勋贵子弟,要么也是出身武将之家,甚至当中还有宗室。

他们自己家里,或许就是这婆子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