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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129)

“好,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陈临戈也没耽误,先去跟林松媛请了半天假,下楼的时候给周兮辞也发了消息。

她一直没回,不知道是不是在忙他的生日礼物,但看时间也该回来了。

陈临戈顾不上想那么多,快步走到学校门口,陈建业的车就停在一枝奶茶店前。

窦彭站在车外抽烟,大概是看到他了,捻灭了烟头往垃圾桶里一扔,朝这边走了过来。

“窦叔,好久不见。”陈临戈笑了笑,但没什么用,窦彭的脸色还是那样,看来陈建业是动了大怒。

“你小子真够厉害的啊,为了回来都做到这份上了。”窦彭按着他肩膀,“你爸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你自己掂量掂量。”

窦彭手上搁了劲,捏得陈临戈骨头都跟着疼,但他也没说什么,快走到车前的时候,陈建业推门走了下来。

陈临戈还没来得及开口叫爸,脸上便先挨了一巴掌。

这么多年,陈建业一直对他视如己出,他不崇尚棍棒教学,从未对他下过这么重的手。

陈临戈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右边耳朵里也嗡嗡的,他抿了抿唇,嘴角大概破了口,尝到了点血腥味。

他站着没动,只是低声道:“爸——”

“你别叫我爸!”陈建业用了狠劲,整只手都在颤抖,“陈临戈,你真行啊,我说呢,学校每次模拟考、联考你都好好的,怎么一到高考就考成了那样,你拿你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是你爸吗!”

陈临戈看着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吭声。

也许是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陈建业更加确信了自己听到的事实,他扬起手,作势又要打下来,但最终还是没落下去,言语间透着对陈临戈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一声不吭要回来,我说过什么吗?我有绑着你不让你回来吗?你这么糟践你自己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是你爸吗?你没有,你但凡想过,你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爸……”陈临戈看着陈建业像是快要站不稳,想要伸手去扶,被他一挥手推开了。

他看着陈建业湿红的眼角,心里一阵闷闷的难受:“我没——爸!”

解释的话才刚开口,陈建业忽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陈临戈忙上前抓着他的胳膊把人架起来,朝远处喊了声:“窦叔!”

窦彭先前往旁边走了点,听到声立马往回跑,帮着他把陈建业扶进车里,立马绕到驾驶位:“上车!”

陈临戈在车上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按照对方的指示对陈建业的身体做了一些基础的检查。

陈建业没有心脏病,身体状况一直都挺好,不能判断是不是急性心梗,好在医院离得不远,窦彭开车过去的时候,接到消息的医护人员已经等在了医院门口,一下车就把人推进了急诊。

这是陈临戈没有想到的意外,站在外面等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窦彭交完费回来,他还站在那儿一步也没挪过。

窦彭拍了下他肩膀:“别担心,你爸身体一向硬朗,这次估计是气急了,一时怒火攻心。”

陈临戈觉得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又干又涩,“是我对不起他。”

“你不像这么没分寸的人。”窦彭走到一旁坐下,嘴里咬着根没点的烟:“蒲家那小子说的话,不全是真的吧?”

陈临戈坐到他对面,仰头靠着墙,闭上眼说:“窦叔,我不知道怎么说。”

“跟你妈有关吧?”窦彭拿下烟在手中把玩:“你慢慢想,现在不跟我说不要紧,想好怎么跟你爸说,别让他心寒。”

陈临戈闷声应道:“嗯。”

陈建业的情况和窦彭猜得差不多,就是急火攻心加上昨晚喝了不少酒,情绪激动引起的晕厥,说白了就是被气晕过去的。

他被送进病房的时候,窦彭看陈临戈绷着张脸,故意打趣道:“你也够厉害了。”

陈临戈苦笑一声,没说话。

“行了,这里有我,你先回学校吧。”窦彭按着他肩膀捏了捏:“今天不还过生日呢,十八岁,成人了啊。”

“挺难忘的。”陈临戈低着头:“十八岁生日当天,把自己老爸气进医院了。”

窦彭乐了:“挺好,大孝子。”

“窦叔你是真不会安慰人啊。”陈临戈那点情绪被压了回去,坐在床边没动:“我等我爸醒吧。”

“也行。”窦彭说:“蒲靳等会是不是还要过来?”

“嗯。”陈临戈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看了眼。

出去做礼物的这几个人估计回学校从当时在场的学生或者一枝奶茶店老板娘那儿听到了他被打的八卦,这会都快把他电话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