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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48)

陈临戈拿了自己的笔,撕掉塑膜,窝在沙发一角做起了试卷。

他确实需要开始巩固一下溪城高考的题型和分值分布,毕竟沪市和溪城在高考这一块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周兮辞是抄,他是实实在在的写,十八张理综真题卷,陈临戈分了三天写完。

题型有难有易,大体上还在他的知识储备范围之内。

有了陈临戈的帮忙,周兮辞没了后顾之忧,平时训练休息的时间也不用忙着补作业,坐在一旁看简凡她们埋头苦写好不自在,甚至还有闲心打趣:“之前谁说的啊,这年头谁还写暑假作业啊。”

“你有本事别写。”简凡鬼画符似的抄完一页英语作业,眼见着还有很多,直接“撕拉”一下,撕掉了其中的几页:“靠,舒服多了。”

周兮辞:“……”

大家都忙着在抄作业,周兮辞枕着陶姜的腿躺在树荫下,嘴里叼着从邱琢玉那里搜刮来的棒棒糖,看向远处的蓝天。

想到这个时候陈临戈正在家里帮她写试卷,和周围其他人一对比,她真是好轻松好自在。

可很快的,周兮辞又想到陈临戈将要离开的事实,她又笑不出来了。

周兮辞从地上站了起来。

陶姜抬头问:“你干嘛去?”

她头也不回地说:“我去跑一圈。”

众人:“?”

周兮辞顾不上他们的不平,绕着跑道匀速跑了起来。

她迎着暮色晚风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王沪生看出她的不对劲,在一旁吹了声哨。

周兮辞停下脚步,弯腰手撑在膝盖上,汗水一滴滴往下落,她忽然从心底涌起一阵尖锐的难过和不舍。

她不想。

一点也不想陈临戈离开。

-

暑假一晃就到了尾巴。

不知是不是“离别”将至,陈临戈发现周兮辞最近黏他黏的都有些过分了。他拿着衣服站在卫生间门口,再三强调:“我只是去洗个澡。”

周兮辞抱着作业站在那儿:“哦,我知道啊,我也没说要进去。”

“那你站在这儿也不行啊。”他笑了一声:“跟个变态似的。”

周兮辞噎了一下,默默走到客厅坐着了。

陈临戈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一瞬间想把实情说出来,可想到说出来的后果,他宁愿等着“东窗事发”的那天。

反正……也没几天了。

周新萍生日那天,王沪生破天荒没放假,只是改了下午的训练时间,提前三小时,两点开始六点结束,晚上休息。

周兮辞一天都乐哄哄的,一结束就往家跑,简凡喊了她几声都没听见。

回去洗完澡,周兮辞换了身衣服,徐慈英在一旁叮嘱道:“晚上早些回来,这天眼见着马上就要转凉了,不然带个外套吧。”

徐慈英往年都很少去红杏,基本上都是叫周兮辞替她带点东西再带两句问候,今年也不例外。

周兮辞也不争辩,乖乖拿了件牛仔外套:“妈,我走了啊!”

“去吧。”徐慈英笑了声。

陈临戈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去红杏要倒三趟公交,这个点正是公交高峰期,怕在路上耽误时间,他便先下楼打了车。

周兮辞跑过去时,他正站在车外接电话,她小跑过去,听到他说:“是,马上要过来了。”

陈临戈拉开车门示意她先坐进去,自个紧跟着坐进后排,“师傅,走吧。”

他挂了电话,周兮辞问:“是周奶奶吗?”

“不是,是正哥。”

正哥全名蒋正,也是住在红杏的孤儿,但他和陈临戈跟周兮辞不同,他是六岁才来的红杏,已经对很多事情都有了清晰的认知,也不适合被领养,便一直住在红杏。

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溪城本地的大专,后来跟人合伙开了个小饭馆,就在红杏附近,今晚也是他掌厨。

周兮辞有些诧异:“你和正哥一直都有联系吗?”

陈临戈“嗯”了声:“怎么了?”

“没事。”周兮辞转头看向窗外,原来这几年,只有她和陈临戈没有任何联系。

……

到了红杏,院里和过去相比焕然一新,原来的红砖房被三排两层小楼覆盖,院墙加高加固。

有了更专业更系统的职工人员,周新萍再过两年也要光荣退休。

她见到周兮辞和陈临戈,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看到你们两一起过来真是不容易啊。”

“奶奶生日快乐!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周兮辞把徐慈英亲手织的毛衣递过去:“这是我妈妈叫我带给您的礼物。”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周新萍拉着周兮辞手不松:“你妈去年给织的毛衣我穿了还没几次呢。”

“反正衣服嘛,多一件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