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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78)

“啥?”简凡推着车靠近,也有些无语:“走走走,去找老板,这什么破车啊,还卖我们两百二。”

陈临戈把车从棚里拽出来:“太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周兮辞过去找老板。”

简凡不大放心:“你俩可以吗?”

“可以。”陈临戈还记得简凡家的大概位置,比他和周兮辞回去要多过两三站路,这个点再跟着去车铺兜一圈,等回家差不多都快十一点了。

简凡和熊力也没强留,叮嘱了几句,蹬上车就骑远了。

还没正式开学,校园里没多少人,路过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周兮辞默默朝陈临戈凑近了些。

大概每个学校都有是建在坟场上或者学校以前是火葬场、墓地之类的传闻,所以平时放学周兮辞很少一个人在学校逗留。

这会两栋黑漆漆的高楼伫立在沉寂夜色中,晚风一吹,周兮辞感觉后脖颈都有些凉。

她揪着陈临戈的衣角,小声说:“我们走快点吧。”

他们兄妹俩,一个恐高一个怕鬼,怕的各有千秋。

陈临戈低头看了她一眼,忽地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薄薄的眼皮:“别乱看。”

虽然很浪漫,但周兮辞有话要说:“你这样我怎么走路?”

陈临戈噎住了,他松开手,说:“你跑起来吧。”

“啊?”

“跑起来鬼就追不上你了。”

周兮辞:“………………”

-

车铺老板还没下班,瞧见两人推着车过来,男生还一瘸一拐的,猜测道:“怎么?骑车摔了啊?”

周兮辞撇撇嘴角:“叔,你这个车质量不行啊,这才不到一天,车胎就爆胎破了。”

“怎么可能?”老板从陈临戈手中接过车,动作熟练地把车倒在地上,捏着车胎检查了一遍,拿过打气筒把车胎打满气,用工具把内外胎拆了下来。

他拽过旁边的脏水盆,把车胎一点一点转着泡在水里,大概转了半圈,车胎漏气的地方在水里冒了个泡。

老板拿过擦子在车胎表面摩擦:“你这车啊,不是爆胎,你看这创口就知道,肯定是什么东西扎的,你们是不是骑车没注意扎上钉子了?”

“也没吧,我们下午从这里骑回学校,停的时候还没事呢。”周兮辞看了眼陈临戈:“你锁车的时候注意到车胎了吗?”

陈临戈说:“当时还有气。”

老板笑了:“那总不能是人故意扎的吧。”

说完见两人都不吭声,老板停下动作:“真是人扎的?”

“不知道。”周兮辞指指陈临戈:“他才转来我们班不到一周。”

老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快速补完胎:“行了,这么晚了就不收你们钱了,早点回去吧。”

周兮辞还是坚持给了钱,“谢谢叔啊,我回头肯定给你多宣传。”

“好嘞。”

回去是周兮辞载的陈临戈,她刚在教学楼那一脚踢得有些狠,这会良心发现,也不好再让他受累。

一路摇摇晃晃骑回家,周兮辞把住宿表拿给徐慈英签字,洗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对了妈,我们下周一要开家长会,你厂里有时间吗?”

徐慈英拿着笔:“有空的,到时候我过来。”

“好,等你那天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我们这学期换了教学楼。”周兮辞收好住宿表,“妈,你什么时候搬到宿舍去啊?”

“这周日。”徐慈英说:“你开学的话,我估计就不能送你过去了。”

“没事啊,反正有我哥在,他会帮我拿行李的。”周兮辞捏着徐慈英的肩膀:“你呢,就好好争取这个新岗位,争取不到也没事,我在学校有我哥还有简凡她们,你就放心好了。”

徐慈英拍拍她手背,语气喃喃:“是啊,你哥在,我也放心了。”

“您就放一万个心吧。”周兮辞低着头,视线落到徐慈英衣领处,俯身靠近了些。

徐慈英察觉到什么,扭头问:“怎么了?”

周兮辞松开捏肩的手,在她的衣领处捻起几根黑发:“妈,看来我们家的洗发水该换成霸王了。”

“什么?”

“你这都开始掉发了呀。”周兮辞笑着说:“您别到时候比我爸还先成地中海了。”

“你这孩子,瞎胡说什么呢。”徐慈英往她腰上掐了一下,被她躲了后,也跟着笑了。

灯光下,母女俩笑声阵阵,说着家长里短,念着校园琐事。

到了正式开学那天,周兮辞果真像个甩手大爷似的,跟在提着两大箱行李的陈临戈身后。

校园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人来人往间到处是穿着军训服的新生,脸上洋溢着对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的憧憬和期待,一点也没有在某个不知名山头拉练了半个月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