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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金鱼(28)

对于她发来照片的这个结果,李温韦毫不意外。

已经被生活攀折下来的花,是最需要灌溉的时候了,不然就得枯萎了,多可惜。

李温韦神经质地扣着车把手,看着车门打开,兴奋地迈进酒店。

电梯停在三十二楼,他用备用的房卡刷开房门,触目即是黎青梦站在落地窗前裹着浴袍的背影。

他大感吃惊,同时更加兴奋:“你已经洗好澡了?”

黎青梦未回头,淡声说:“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就别浪费时间了。”

李温韦心痒难耐:“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好。”

黎青梦嗯了一声,窗户上映出一副麻木到随便怎样的神色。

他看着那张脸愈加心猿意马,已经幻想着该如何让这张脸产生情绪。屈辱和快乐交杂,那将是最满足男人虚荣心的表情。

李温韦哼着歌,几分钟就迅速洗完,裹着下半身的浴巾从卫生间出来。

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外尽黑。黎青梦把灯关了。

他还以为是某种情趣。

结果等待他的,不是软香温玉,而是一个男人从背后袭来的闷棍。

*

时间倒退到傍晚六点,雷阵雨还未落下前。

空气里已经隐隐有风雨欲来的味道,康盂树驾驶的货车就像被气流席卷到的叶片,在马路上乱开,开到哪儿算哪儿。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打电话过来的人是黎青梦。

他看了一眼,无视。

但是对面铁了心,打到他不得不接为止。

“还有什么事?”

康盂树接通的口气非常差。

黎青梦听到他的声音,闷闷道:“我的行李箱还在你车上。”

康盂树笑了:“你确定需要它吗?如果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东西,我就不折返了。现在这鬼天气跑回去很费劲。等你回南苔自己来找我拿。”

“……你什么意思?我这个东西很重要!你现在立刻过来!”

“重要?你说它是你要谈的货,但我不觉得有什么货是需要被男人拉到酒店床上谈的吧。”他的声音很讥讽,“就不要假模假样地拿幌子骗人了。别忘了我掂过你那个箱子,很轻。有些事要做,就大大方方的。”

别立牌坊。

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黎青梦的胸口“轰”一下火山爆发,险些失手将手机摔下去。

一时间,他只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

雨就是在这个时候落下来的。

隔着噼里啪啦的巨大雨声,黎青梦的声音一片冰冷。

“里面是我画的画。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打开来看,锁的密码是324。我所谓的生意,就是要把我的画挂到画展上卖掉。但在见到策展人之前,我不知道要付出的是这种代价。”

她反复深呼吸,眼前的雨水把睫毛打湿,视线一片模糊。

“这样很下三滥很没底线我承认,但不代表你可以随口冲我泼脏水。那完全是两码事。你必须向我道歉!”

对面也是哗啦啦的雨声,最后康盂树也没有说对不起,沉默了很久,憋出一句在原地等我。

语音被切断。

十五分钟后,一辆货车像暴躁的公牛开回了原来的位置。

黎青梦正缩在咖啡店的廊下躲雨,但身上还是有被雨打湿的痕迹,是刚才打电话没及时闪开时淋到的。

康盂树咬着烟下车,也没打伞,直接插兜走过来,身上的皮夹克被雨水打得鲜亮。

她此时气泄过劲儿,懒得去计较非要让他道歉,比起这些,她更在乎装着画的行李箱。

见他没有把箱子主动拿过来,她跨进雨里准备朝货车走去,却被康盂树一把拽住,又拽回屋檐下。

他不可思议道:“你卖个画至于吗?”

“我需要钱,不关你事。”

她的胳膊肘扭了个圈,试图挣开他。

“怎么不关我事?那钱里还有我的一份。”

“那你还拦我?有病?”

黎青梦挣不开手,被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虽然她的攻击在康盂树听来,礼貌得有些发指。

他无奈地想笑:“我说你笨还真是说对了。别人胁迫你付出代价,你就这么乖乖让人宰?知不知道什么叫反将一军?”

黎青梦的动作一顿,突然被点醒。

“……你想说什么?”

“豌豆公主不愧是豌豆公主,天真的很。就你就这样,还敢说自己做下三滥?”他摇了摇头,“不对,你是青豆公主。人豌豆才没你那么笨。”

“你到底想说什么?”

康盂树这回蓦地松开手,声音在暴烈的雨中压得很低。

“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下三滥。”

*

康盂树直接挑明,他打算玩一出仙人跳。

他的方案,是让她引李温韦上钩,趁人没有防备的时候,他从背后将人打晕。接着给他拍一箩筐多滋多彩的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