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治愈任务失败后(242)

司马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汹汹而来的盟军堵住在马岙瑟州一线,也算是不过不失。

饶是如此,他亦大怒:“赶紧查,看那边怎么回事?!”

他吩咐王淮:“马上去信二公子。”

司马超切齿恨道。

“去!”

……

一场持续了数天的激战过后,双方损伤都不轻,不断有抬着伤兵的担架从身边过。

燕长庭也负伤了。

一些伤是沈箐来之前就受了的,他不管不顾杀个痛快,情绪是宣泄了,但身上也留下不少伤痕,之后和司马超的激战,各有损耗,他中了一箭。

大战结束后,他第一时间打马掉头奔沈箐而来。

浑身鲜血淋漓,还滴滴答答的,他如同归巢的倦鹰,带着满身的伤痕,不管不顾奔她而来,只是奔到坡后,离得远远,见着了她,又生了些胆怯,他扯着缰绳外头踱步了良久,这才控马上了前。

“阿箐。”

沈箐是生气了,他知道的,他这个动作,她肯定生气得很了,燕长庭没忘记刚才她喷火般的眼睛。

燕长庭猜到一点都不错,果然够了解她哈,一路上的担心和焦急,在终于确定来得及刚上那刻,沈箐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一口气松了之后,她先前因为担心而丢在脑后的火气立马就起来了!

这是第几次了!

万一阴差阳错,她没找到陈桥传话呢?

万一她笨一点,没看明白呢?

这是哪里学来的!竟然会用自己的命要要挟别人了哈!果然好样的!!

生命诚可贵。

在他第一次墓前自刎之后,这辈子她费了多少心思去纠正他,但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

沈箐就挺难不生气的。

但这种恼火,在看到燕长庭那一刻,却哧溜一声如同一缕轻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很狼狈。

他受伤了,精铁重铠褐红交错多有破损,滴滴答答的鲜血往下淌,脸上几分倦容,人生颠覆一夜大雨又紧接着鏖战数日,连他都有些撑不住了,他很紧张,下意识捏紧缰绳,抿唇看着她。

眼里是忐忑。

沈箐停下手里的活,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先一涩,就像泄气的皮球,再也恼不起来了。

这个小兔崽子,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还不下来?”

她眼睛里难掩心疼。

燕长庭心里骤然一酸,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就有了缺口,“……阿箐。”

他再开口,竟哽咽地语不成句,勉强翻身下马,他几乎是一头栽跪在地上。

沈箐接住了他。

两人的手交握一刹,他就如同迷路的孩童终于找到他的归途,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阿箐,阿箐,……他们都骗我。”

他一把抱住她,将脸紧紧埋在她的颈窝,潸然泪下,泪水无声顺着他的脸颊和下巴,濡湿了她的颈窝和前襟。

他委屈极了,他痛苦极了,他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衣料撕破,他终于将压抑在心底的这些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情绪宣泄出来了。

沈箐轻轻叹了口气。

她没说话,只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哭,让他把满腔的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

燕长庭足足哭了一刻多钟,才渐渐止住了声音,他被沈箐拉起来,“好了,先去包扎伤口,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

他点了点头。

燕长庭抿唇半晌,小声问她:“阿箐,……你还走吗?”

他自知理亏,不敢看她的眼睛。

沈箐没好气:“你不是知道了吗?”

还问个屁。

沈箐拉着燕长庭去医帐,让军医好好给他包扎伤口,之后回到帅帐,让人打了水来,绞了棉巾给他一一把身上的污迹擦干净,“去睡一觉吧,有什么话,等睡醒了再说。”

她推燕长庭,让他躺在行军床上。

他撑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了。

……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战场打扫第一轮结束,大营也已扎好了。

月落日升,大半天过去了。

有点小雨,淅淅沥沥打在牛皮帐篷上,沈箐醒了,坐了一会儿,微熹的晨光就透过气窗洒落大帐内。

沈箐其实不怎么睡得着,她坐起来,回头看燕长庭。

他还在睡着,睡着的燕长庭很安静,下颌弧度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但眉目间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拒人千里。

他生来就不合群。

不不,不是这样的,或许他曾经很合群,就是那造孽的梁太后才导致他成了问题儿童。

昨夜擦身时,燕长庭断断续续给她说了那夜发生的事。

梁太后和她那祖父的行为她暂不评价,只是他们对燕长庭造成的创伤却是永久的,尤其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