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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侍寝?砍了!(出书版)(7)

我忍不住呵呵一笑,这小宫女真可爱!

"还笑?!"田秉清瞪我一眼,又撑不住,自己也笑了。

"皇上至今膝下无所出。"小田忧心长叹一声,又小声嘀咕:"他又从不肯……怎的还会赐绝子汤给姑娘?”

凤朝闻也不小了罢?

他如今贵为一国之主,后宫妃嫔没有三千也有五百吧?他竟然还无所出,难道是……想想昨晚自己那番惨景,我否定了那个荒唐的念头。

冤家路窄,情敌眼红

6

御花园的碧桃花林,是个散步消食外带会情人的好地方。

大陈亡国的那一年,我从阵前回到大陈宫,小黄拉着我想要去看御花园里的碧桃花。御花园的碧桃花年年三月芳绯染,堆锦砌霞,正是花红泣血时。

可惜宫外战火正酣,大齐军队正在向皇城进攻,擂门木一下下撞击着城门,像重锤狠狠砸在人心上,砸得人心肝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最终自然没有成行。

我吃饱喝足,身边又没有个拖油瓶要我操心,只觉春日晴好。在田秉清的陪同下一路转悠到了碧桃林,幽香扑鼻,满目云霞,只觉心怀大畅。暗想小黄要是知道当了大齐囚犯能够肚满肠润,连着赏玩美景,不知道心中可有后悔?

在这种地方能遇到秦玉筝,简直是冤家路窄。

秦玉筝身边跟着四名宫女,我记得她比我年纪尚要小着一岁,此刻却做妇人打扮,眼巴巴朝着碧桃林对面的小石桥伸长了脖子瞧过去,大有成为望夫石的可能。

我与田秉清从她背后绕过去的时候,正瞧到这一幕奇景,只觉应了那句老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看,秦玉筝身为大陈国睿王爷的嫡女,从前骑在我头上,趾高气昂。我本来以为,大陈亡国了,这丫头怎么着也得当一回落魄王族罢?哪知道我在外带着小黄吃苦受累,转一圈做了阶下囚被抓回来以后,这丫头理应比我只低不高,哪知道此刻田秉清上前道:"见过玉妃娘娘!"倒生生让我大晴天被一个焦雷当头劈在了脑门上,愣是生出今夕何夕的错觉!

--秦玉筝,她作了凤朝闻的妃子了?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年她不是心心念念千方百计想要嫁给晏平为妻么?

我曾经恨她入骨,绞尽了脑汁想要报复,却不曾想,命运早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给了她狠狠一闷棍。

还有比这更能让人开胃消食的好消息吗?

我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她缓缓转过身来,秀眉微蹙,极不高兴的瞪着我,她身边的宫女大声叱责:"大胆!见过玉妃娘娘还不下跪?哪宫里的?怎的这般没规矩?”

田秉清朝那宫女瞪了一眼,"贱婢,陛下宫里的人,也是你敢教训的?!来人呐,拖去暴室!"哪有方才行礼之时的一分恭敬?

我只当他虚张声势的维护我,感激的瞧了他一眼,岂料身后猛然窜出来一名黑衣汉子,像拎小鸡一样拎着那宫女走了,那宫女哭爹喊娘,求她的"玉妃娘娘",她的"玉妃娘娘"这三年也有了长进,居然不曾与田秉清理论,只瞧着那宫女去得远了,才淡淡道:"田公公,何苦与个小丫头一般计较?"双目似针一般扎过来:"这位姑娘……瞧着好生面熟啊!”

我心头正为自己不曾生出逃跑的念头而暗呼侥幸,不然再被追捕,肯定是当场格杀,哪还有活路?见秦玉筝那针一样的目光,嘿嘿一乐,我差点忘了--这一位,是从来不曾见过我着女装的!

"恭喜玉妃娘娘,贺喜玉妃娘娘,得皇帝陛下青眼,保住了荣华富贵,褔寿延绵!”

秦玉筝听到我这半真半假的恭贺之声,一张艳丽的脸青一块白一块,迟疑不定的指着我:"你……你……你到底是谁?”

田秉清这会倒老实装起了河蚌,紧闭着嘴巴,眼睛朝着四下张望,就是不肯告诉他。

--这小太监肯定是故意的!

我正在心头暗乐,那小石桥上走过来一队侍卫,领头的人穿着四品武官服饰,卓然如玉,正是晏平。

这真是想瞧乐子就有人搭台子唱戏。

我一个看戏的,当然不介意顺势多添几根柴火了:"禀玉妃娘娘,当年大陈未曾亡国的时候,草民记得,玉筝郡主属意晏平晏小郎,发誓非君不嫁,怎的这才隔了三年,就琵琶别报了?”

秦玉筝那张明媚鲜妍的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就跟见了鬼似的,指着我,连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你……你到底是谁?"喘了一口气,又厉声喝道:"宫闱之中,你也敢血口喷人,污蔑本宫?!”

嗯,污蔑人这种事,我从来干的得心应手!

我斜着肩膀抖了两下,瞧起来是个吓得厉害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在田秉清惊愕的目光里,朝着秦玉筝磕了两个头,泣道:"玉妃娘娘,罪臣再也不敢了!您饶了罪臣吧!”

这一招秦玉筝从前常用在我身上,百试百灵,每次总能引来晏平的责骂。我现下就想试试这招好用不!

余光中,晏平大步走了过来,面目僵硬,朝着秦玉筝略弯了弯腰:"臣参见玉妃娘娘!娘娘不在玉虚宫恭候皇上,在桃林里找别人撒什么火?"口气里已带了些斥责的味道,这倒难得。

晏平从前几乎不曾对秦玉筝发火的!

我抹了一把不曾存在过的眼泪,朝田秉清伸出了手:"小田,跪得腿软了,拉我一把!"都是凤朝闻这王八蛋!不过能瞧到晏平对秦玉筝发火,我想我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田秉清将我拉起来,一边拍着我膝上的土,一边小声责备:"姑娘,陛下有旨,不许你给宫里的娘娘们行礼,你怎么能瞎跪呢?”

我又不是他娘,只有太后好像才不用给宫里的娘娘们行礼吧?

可惜我晚生了几十年,凤朝闻他娘早死了十几年,现如今听说这宫里的太后是大齐先帝的继室,只育有一个公主,等同于一个尊贵的摆设。

"安逸,你怎么在这里?”

晏平呆呆瞧了我一眼,连眼神都直了,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又打量。

我摸摸自己粗糙的脸皮一把,比起秦玉筝那张水嫩的面皮,是差得远了。再穿着女装到处招摇,确实有点讨人嫌!不过现如今我再也不怕他讨厌我了,笑嘻嘻一拱手:"草民在此赏景,不妨打搅了玉妃娘娘的兴致!晏将军,您老公干?!”

他的脸,一下惨绿了!

我瞧瞧他这般难过的模样,上前两步拍了拍他僵硬的肩,压低了声音用仅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提醒他:"晏将军,你与秦玉筝两情相悦,生生被皇帝陛下横刀夺爱,这我都能理解!不过……这般明目张胆的在碧桃林里幽会,传出去总是不妥当吧?”

晏平难过的将我望了又望……被棒打的天各一方的鸳鸯们总是会露出痛楚难当的表情。他大约是难得遇上个知情人,真情流露也实属平常。

--我真是个善解人意而又宽宏大量不记前嫌的好人呐!

被自己这般博大的胸怀感动着,我顺势搭着晏平的肩膀,准备教他一些暗中幽会宫妃的妙策,正好将凤朝闻头顶那片绿云颜色再朝深些染染,却被田秉清拖了过去:"姑娘,注意点!”

……

我就知道凤朝闻留下他陪我没好事,除了监视我难道还有别的企图吗?

另有一个尖利到不可置信的声音叫道:"安逸……安逸……你居然还活着?你到底是男是女?”

秦玉筝冲了上来,一把扯住了晏平的袖子,一双眼睛紧盯着我快要喷出火来:"平哥哥,为什么她还活着?她是女的?她真的是女的吗?”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是魔鬼!

当着这许多侍卫跟宫人,秦玉筝公然给皇帝陛下戴绿帽子,也不知道凤朝闻听到这消息,会不会有所表示?

我是很期待很乐见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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