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若有所思道:“我以为贤王会和你大哥年岁差不多,没想到他如此年轻。”
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还未婚。
“老贤王去世后,袭位的是长子李琨,人称大贤王。他和我长兄年纪差不多。”
小山一怔,“难道李琨也死了?”
晏听潮点头,“他原本身体就不好,后来又遇过刺,一直深居简出在王府养病。刚年满十八,老王妃便迫不及待的给他娶了王妃和三位侧妃开枝散叶。可惜还是早早病故,于是这贤王之位就传给了老贤王的次子李瓒。”
“李琨难道没有儿子么?”
“膝下也有两个儿子。”
“那为何没有让儿子袭位?”
“这个说来话长了。当今圣上即位后,沈太后被封为懿德太后,皇帝对她比对待生母圣德太后更为敬重。老贤王子嗣艰难,膝下只有二子。世子李琨一直病病歪歪,小儿子李瓒便尤显金贵。懿德太后把小孙子接到宫里亲自抚养,当成心尖宝贝,当今圣上也喜欢他。李琨死时,两个儿子都还年幼,懿德太后坚持让李瓒袭位,圣上的皇位原本也是兄长的,索性顺水推舟成全了太后。”
自然,皇帝这么做也有私心,刚好可以封住有心人之口。
周小山听完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拢着嘴巴小声道:“贤王这封号是不是被人下了咒?今日李瓒要不是碰见阁主和我,这贤王之位恐怕又要易主了。”
晏听潮笑:“李瓒应该会长命百岁。”
“为何?”
“民间有个说法,男娃当女娃养,可保平安。他从小就被太后打扮成女娃,还给他取了乳名,叫莲花奴。”
周小山眼睛一亮,“这名字好听,殿下长的还真像一朵花。”
听见她夸李瓒,晏听潮莫名不爽,不咸不淡的说:“好听什么,和老百姓给儿子取名狗剩一个意思。”
周小山想笑又不敢笑,低声道:“阁主你真是胆大包天,被人听见你就完了。”
“你也不是省油的灯,胆子没比我小多少。”
晏听潮边走,边留意看着地上的车痕。走出树林,就是开阔平坦之地,车痕也断了。而前方不远,便是福寿庄。
莫非,李瓒方才也是来福寿庄,所以把马车停到了树林外的道旁?
李瓒这样的身份,绝不可能和福寿庄扯上关系,他轻车简从的来福寿庄,显然也是为了打听消息。
他正在心里琢磨,周小山也看出来了,好奇道:“贤王也是来找地草帮的吗?”
“你看这车痕到此为止,他要是去远地方,不会在这儿就下车。显然也是去福寿庄。”
晏听潮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这就很奇怪了,贤王府那么多下人侍卫都可以帮李瓒打探消息,甚至单雪洲也是八面玲珑之人,手下耳目众多,他为何绕过单雪洲和贤王府,自己悄悄来找江湖人士?
地草帮是晏长安一手扶持起来的,大蝠看在晏孟尝的份上,对晏听潮十分客气。
晏听潮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把银票交给大蝠,托词也想到很周到。
“有人托天目阁调查这些人的来历,因我兄长交代以后天目阁不再接生意,所以这生意转给你。”
大蝠一看银票两眼放光,拍着胸脯道:“阁主你放心,这事我替你办好,日后天目阁若是再有这样的生意,阁主不妨都交给我去做。”
晏听潮微微含笑,“蝠兄今日可谓是财源滚滚,除我这笔生意之外,还发了一笔大财吧。”
大蝠洋洋自得的笑道:“方才的确是有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来找我打听件事。”
晏听潮不动声色的问:“什么事?”
大蝠为难道:“这,阁主也知道,受人所托,我得保密,不方便说。”
晏听潮笑了笑,又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蝠兄放心,我绝对不会外传。我就是刚巧碰见了他们,十分好奇罢了。”
大蝠看在钱的份上,忍不住就透了底。
那位贵公子找他打听一个名叫林香云的女人。
这个回答着实让人意外。李瓒成亲在即,居然私下里悄悄打听一个女人。
晏听潮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多问,向大蝠借了一辆马车回到天目阁。
走进大门,管家晏江迎上来禀报,“陆海商行的单大人把公子的马车送了过来,说有事要和阁主商议,正在松鹤堂等候公子。”
怎么是单雪洲送回的马车?
晏听潮略有点意外,绕过影壁,不紧不慢的跨入松鹤堂。
周小山站在回廊上,好奇的朝着厅内瞄了几眼。
窗下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容貌清俊,气质文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商人。
单雪洲正在喝茶,见到晏听潮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