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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落谁家(126)+番外

作者: 半吐云 阅读记录

“这得看上面是谁。”贺蔷脑子却不晓得又飞到哪儿,抓住将生两只耳,“将生,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平时都是白天忙活,晚上就准备自考吧。”

杀鱼小妹愣了愣,“考什么来着?”晚上也有事儿要忙的啊,接送加辅导孩子,有时也得做饭,如果没别的操劳就要十点前睡觉。“考”这个字眼儿离将生已经很远很远了。又听贺蔷重复了遍,将生这才回神,沉默了会儿,她说我考虑考虑。

将生的反应让贺蔷觉得开心,她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很认真地答复。将生问贺蔷,你是不是一直后悔没参加过高考?将生心里也很遗憾,有时面对舒窈,听她说起读硕读博的事儿,会有点酸涩。只好用“现在我也有点自己的小生意,日子过得去”来安慰搪塞过去。

贺蔷埋头在将生脖子下,“是啊,很遗憾,很后悔。”她没有和过往当断则断的气势,被第一段感情和早孕的事儿影响了几年才走出来,这一蹉跎到二十出头,心气就磨没了。疫情在家休息时,贺蔷一直在思考,她和将生的未来在哪里?

现状不可能永远持续,任自己在生活里浮浮沉沉,等问题出现时,贺蔷觉得那时自己多半丧失了解决问题的能力。“将生,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可也觉得咱们得早点做计划和打算。”年糕豆腐继续卖,私房菜馆的想法也要一步步去落实,更重要的是,得不断学习。贺蔷不希望像张爱华潘文秋那样,四十几岁就坐牌桌前家长里短。

“我一直在想,等柏柏长大了些,她越来越独立,看问题也越来越深刻时,会怎么想我?”贺蔷说作为母亲,她也担心有天只给孩子一种印象:捏年糕擀面皮儿会做饭。其它事一问三不知,视线就局限在小小的“东茂”。

将生点头,“我也怕她长大了察觉了咱俩的真正关系,心里会想:‘陈阿姨就会杀鱼,我妈看中她什么了?’”她说贺蔷你的顾虑我很同意,咱们不能在年龄上成了长辈,就真以为自己样样都够得上“长辈”这个层面。

将生刚刚的沉默只是在思考,“原来我的事实婚姻生活就是要和女朋友一起带着孩子上晚自习?”那别的事儿呢?她刚刚食髓知味呢。

贺蔷笑出声,“别的事儿该忙活还得忙活。”她看着天花板长出一口气,“将生,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习惯于过去和现在。得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我……我也没怎么追。”将生谦虚。

“是是,也就是偶尔跑到万里桥头散散心罢了。”贺蔷的手指在将生手腕处绕着圈,“将生,你知道我最爱你哪三点么?”

将生想了想,“眼睛够肿?活儿够劲头?做饭好吃?”说完她自己憨笑。

“这些也算,但不是最爱的。”贺蔷凑近,“最温柔又最坚韧,最贴心又最隐忍,最聪明又最傻。”贺蔷的心脏贴着将生,“我从来没这么踏实过。”人心踏实了,想问题就越发清晰,贺蔷说将生,这个说法也许俗气,不符合现在的“躺平”观点,“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得奋斗,得让自己变得更好。不是现在的你不够好,咱们打个比方,作为一尾鱼,你是喜欢躺在水箱听着电泵声,还是希望在河流大海中畅快地游?”

将生回答当然要进活水里大游特游,自己游挺好,有人陪着更美妙。也挺奇怪,两人交流完脑子,身体又精神了,将生重新覆盖在贺蔷身上,“再游一回?”

说到做到,将生三月初就和贺蔷报名了自考。被法制节目催生了兴趣的将生选择了法学,曾经想做医生的贺蔷则报名了中药学。两个人对着电脑屏幕中报名成功的提示对视,心脏同时麻了起来——明明下决心时平静如水,真到了实干的第一步,忐忑和茫然又升上心头。

还是将生先反应过来的,“谁先拿到毕业证谁优先躺0一年。”被贺蔷拧了下胳膊后,将生更得意,“八成是我先。”理由很充分:她这几年吃鱼多,脑子够用。

可潘文秋起初以为这俩就是开开玩笑闹着玩儿,毕竟将生头上依然有债,“东茂”的房租每个月照付却还不能营业,更别说得罪了四舅公,以后拿货都有点尴尬。

贺蔷却说拿货的事儿不着急,债务也不是还不完,再不济还有她的存款兜底。她说这话时张爱华脸色僵了,无声地纠正女儿,“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夫妻间说这话就算了,你们俩算什么?”

贺蔷面色还是风轻云淡,“将生有数,我也有。”

太湖阳澄湖淀山湖,周围都是水的地方还愁拿不到鱼?拢共几十万的债,辛苦几年也就还清了。将生如是对贺蔷说,这些都是小事。要紧的是四邻亲友是怎么看她们这一大家子,要不要出柜?什么范围内出柜?怎么出柜?趁着柏柏在院子里玩儿,这些才得几人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