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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纯女户奋斗史(139)

“你想做我嫂子?”

何晴晴嘻嘻一笑:“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宿舍的灯灭了之后,江杏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今天跟何晴晴的聊天让她放松了些,还是因为距离产生了疏离感,她悄悄打开手电筒,撕开了江智的信。

江智的信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正常的问候,还讲了些他们学校的趣事,正常到江杏甚至不能从里面找出一句有着特别含义的话语。

她闭着眼睛朦胧睡去的时候心想:也好。这样最好了。

学校的生活千篇一律,上课吃饭睡觉,偶尔会跟同宿舍的女生一起逛街,在学校后门口的小吃街遇上梅建军——梅弈航简直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他远远看到江杏就露出老乡见老乡式的亲切笑容,何晴晴小声说:“那个人……好像是学生会的,江杏你认识他?”

江杏:“你看他上窜下跳跟猴子似的,我怎么会认识他?!”

梅弈航已经迈开大长腿走了过来,准备抓她一起去吃饭,重逢之后他每次的口头禅都是“你瞧瞧你瘦的皮包骨头,没钱吃饭吗?哥哥请你!”结果恰好听到江杏这句话,顿时眉毛都竖了起来:“江杏儿,你小时候还吃过我送你的大白兔奶糖呢,怎么现在就不认识我了?”

江杏眼睛都瞪圆了:“梅建军,你胡说!明明吃糖的是桃儿,不是我!”莫名有点心虚,拿糖的是桃儿,可是她也确实吃了。

梅弈航身边跟过来的两名男生哈哈大笑:“梅建军?哈哈哈这是谁?”还故意东张西望到处看。

江杏得意的睇了他一眼,扭头就要走,被梅弈航揪着胳膊不放:“你休想跑!咱们找个地儿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就被推进了小饭馆。

稀里糊涂吃完一顿饭,算帐差点变成了把酒言欢,回到宿舍之后何晴晴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江杏,开学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你很温柔,可是……自从见到你跟姓梅的吵嘴,我就觉得你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嘛。”

倒是活泼了不少。

江杏被梅弈航激的喝了一瓶啤酒,有点晕晕沉沉,悻悻说:“多嘴多舌的家伙,小时候我还打肿过他的脑袋。”

何晴晴怪叫:“那你还说不认识!”

江杏捂着脑袋躺倒在床上,声音都是绵软无力的,听起来倒好像是娇嗔:“那个讨厌鬼!”

“讨厌鬼”梅弈航总也记得江杏姐妹俩的小时候,总觉得她们姐妹俩可怜。

人的第一印象到底有多深刻,哪怕后来吴英玉白手起家,一手一脚挣下了偌大家业,杏儿姐妹俩的生活都渐渐过的顺遂,可是他总是想起那个倔强的跳起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杏儿,犹记得她当时说:“你看到又怎么样?我们家女儿多,生的女儿不值钱,想饿死就饿死,想送人就送人,关你屁事!你看到了不起啊,那去计生站通风报信啊?”

那个一边大骂一边流泪,整个人都透着掩饰不住的悲伤的小姑娘长大了,也学会了不动声色的掩饰自己的情绪,漂亮又得体,在她身上再瞧不见半点生活的窘迫。

可是这个固有印象总是没办法从脑海里抹去,以至于每次见到瘦瘦的江杏儿,他总忍不住想要拉她去吃饭,想让她多吃一点,看她充满了斗志的刺他,他就乐的哈哈大笑。

宿舍的同学也说他有病。

“梅弈航你真是奇怪,要说喜欢江师妹吧,还几次三番要给人介绍男朋友,还都特别诚心诚意,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包藏祸心,哪里像喜欢的样子?要说不喜欢吧,你每次见到人都要揪着去吃饭,都要请客,讨好的样子都快要让人误会你要追她了。你就说你奇怪不奇怪吧?”

“你说的……怎么好像听着有点道理?”梅弈航把一头短发耙成了鸟窝:“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好奇怪。肯定是我觉得她太可怜了。”

同宿的同学看他真跟看神经病一样:“她可怜?大哥你醒醒吧,你难道没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服用的东西,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哪里可怜了?”那人本来也对江杏有几分意思,掂量着梅弈航的态度迟迟没敢下手。

听他话头不对,不由露出迟疑的眼神:“听说现在有女孩子……她不会是做那个了吧?”

梅弈航一个枕头砸过去:“放屁!胡说八道什么呢?她家里妈妈开着工厂,用得着吗?”

“那你怎么说她可怜?”同宿的同学真觉得他是神经病了。

梅弈航拿被子捂住了脑袋,呻*吟一声:“我也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他怎么每次见到江杏都觉得她形单影只很可怜的样子,说不出的孤单。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宜市的气候降到了零度左右, 江杏在宿舍里冻成了狗。

她打电话回去向桃儿诉苦:“……太冷了,骨头缝里都冒寒气, 又湿又冷,怎么能没有供暖呢?你知道我刚回来的时候居然飘雪花了, 还是不供暖,我都快要冻死了!”

南方的同学见到雪花欢呼雀跃,大喊着要出去堆雪人, 奈何只下了薄薄一层, 落到地上就化了,别说堆雪人了,出来晚些都看不到雪花的影子,这帮人跟过年似的,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当时她就震惊了。

她被何晴晴生拉硬拽拖出宿舍,裹着大棉袄站在楼下瑟瑟发抖,遇上回宿舍的梅弈航, 问她:“你在这干嘛?”

何晴晴兴奋的直冲过来:“梅师兄,我们在看雪啊!看雪!下雪了你看!”

梅弈航“嗤”的一声笑出来, 仿佛在看白痴,然后发出惊天动地的一串笑声:“江杏儿,你站在这里冻的发抖就为了看雪?”

江杏恼羞成怒,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向妹妹学习, 飞起一脚去踹梅弈航。

梅弈航跳着躲开, 一路笑着回宿舍, 被同宿的同学问起因何事而乐,他忍俊不禁:“真是个傻帽,一个北方人跑来南方看雪。”不可思议。

他越想越可乐,第二天在食堂见到江杏还是笑不可抑:“你说你傻不傻啊?”

回应他的是江杏儿响亮的一串喷嚏。

她感冒了。

昨晚就发起了低烧,仗着年轻体力好没当一回事,早晨起来头重脚轻,想着吃点热的东西说不定会好受些,也没叫同宿舍的一起,自己摸过来还没打饭,就倒霉催的遇上了梅弈航。

梅弈航傻眼了:“你这是为了看雪……弄感冒了?”

“滚!”

“走走走一起滚!先滚去医务室开点药吧。”

梅弈航就是那种脸皮很厚,江杏儿骂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好像对着墙壁发泄的人,但是她真有事,倒也不遗余力,死拽着她去量体温开药,完了又把人拖到食堂去吃饭。

江杏儿被他这么一通折腾,都觉得体温又高了几度,有气无力的说:“你再折腾下去,我的病情加重,都是被你气的。”

梅弈航给她打了清粥小菜,仰头望天:“是啊,你的病都是我气出来的,跟看雪没关系。”

“你还有完没完了?”江杏勃然大怒:“再不走信不信我拿粥泼你?”

梅弈航举手投降:“都有力气骂人,回到宿舍应该也没问题。行行我走还不行吗?”大笑着溜了。

江杏捂着额头,既丢脸又好笑,喝了粥挪回宿舍,一头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听到宿舍电话响个不住,何晴晴去接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她在。感冒了?哦你等等——”朦胧中她感觉有一只爪子放在她额头摸了两下,又撤了。

“好像还在发烧……要不我叫她起来喝药?”

迷迷糊糊中,有人给她喂水喂药,还念叨:“不是都说北方人壮的跟牛犊子似的吗?你怎么这么娇弱呐?”

一场感冒最后还是没能抗过去,烧的越来越厉害,何晴晴打电话给梅弈航,他跑来女生宿舍把人背到医院去打了吊针才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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