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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归处(29)

呃……

他的笑意轻轻浅浅,带着些许温柔缠绵,让我瞬着呆了,他不是应该发怒的吗?不是应该抓住了我大卸八块的吗?怎么还有这样温柔的笑呢?

正在我疑惑间,他却出手如电,点了我几处大穴。

而我周身真气正如滔滔江水沿着奇经八脉运行,这样断然一点,恰如洪流激挡,周身真气涣散乱窜,一口血再也憋不住喷口而出,万针攒心,激痛难当……

他的两汪寒潭之上清楚的映着那个面目疼痛的扭曲的我,因为周身穴道被制,却动也不能动……

我咬牙苦忍,死都不肯叫出声来,保不定这家伙就是为了听我的痛苦呻吟声才如此待我的,牙齿深深咬着下唇却不觉得痛,身体里每个地方都如烈油烹过,嘴唇反倒不觉得痛了。

他却抬手轻轻抚着我的发辫,然后一直顺着我扭曲的眉眼而下,在嘴唇上稍作停留,从脖子一路而下,最后慢慢探进了我的怀中……

我哇的再吐出一大口血,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淫贼色狼赶快住手!要是再不伸出你的爪子,小心我那天给你剁了……”

不得不遗憾的说,隔了这么多年,即使是亲自到街头去观摹过,我的骂人水平依旧不能有所提高,好多东西是天赋决定的,比如口齿的伶俐度……

因为听了我的话,他不但没伸气,没有把狼爪从我的怀里伸出来,还微笑着向里面伸去……疼痛让我几乎失去了知觉,我却还是能感觉到那游走在内衣之外的男人的手……

就在我气得几欲呕血的时候他却轻松的从我的怀中拎出了一个精致的袋子……

我……我……我……

那是我这几年陆续搜罗来的宝贝,这次下山我精简了又精简带在身边的……

“你……你不能劫财……”我瞪着他,忍着额头的冷汗开口。

“我为什么不能?”他挑起好看的眉毛。

为什么不能?

这个我倒没想过,在如此疼痛如此紧急的时候也难以集中精力来想为什么不能,一时语塞。

他却悠然检视我的指甲,一根手指都不放过,我怒,加之疼痛,更是恶声恶气:“你是狗啊?连别人指甲也看?”

“都说云霄宫小宫主天星师从鬼手毒医陈万生,我还不想年纪这么轻就毙命!”

我再次瞪大了眼,都说云霄宫隐秘非常,宫中秘密鲜有人知,白言这几年是干什么吃的,老底都被人端了个光,还不自知!

他一一检查过后,放心的把我那些宝贝揣到自己怀里,出手解了我的穴。

我软软跌在地上,看那家伙脸不红气不喘的的打劫,忽然想起一事来:“你是官府的人!”

“你是贼!”他淡笑着接道。

我不承认我是贼,就算是贼,但还有官兵打劫贼的吗?

不都是贼打劫官府的吗?

揣完了东西,他很顺手的把我也抱起来,然后悠闲的走出了竹林。

我怀疑如果不是我的体积相对太大,八成他也会把我揣进怀中的……

走了一段路,我发现他走的越来越偏,显然不是向着听风阁的主楼走去,而是向着外面走的。由于听风阁四处是竹林,并没有围墙大门之类的,四海宾朋很方便的就可以从各个方向过来,相应的也可以采用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离去……

“你强抢良家妇女!”我怒斥他,看远远过来一个仆从般的人,猜想假如我大声喊救命不知道会不会得救。

虽然这家伙解了我的穴道,但刚刚真气所阻,以我从书上看来的经验,我八成是走火入魔了,此时说话都困难,疼痛虽然没有穴道被制时那么痛,但也隐隐有压不住的趋势,全身更是乏力,无法动弹。

“你如果想喊就喊了试试看,看会不会得救!”他喜笑盈盈的看我,两双蝶翅忽扇忽扇。

“救命啊_____强抢民女啦_____救______”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那个仆人眨眼间移形换位来到了面前,然后,很不人道的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我……我……

喊错了?

还是这个仆从样的人脑袋有病?他看不到谁在呼救命吗?

难道这家伙额头上写着:官府之人?

然后_____我再次被人点穴了,不过这次只点了哑穴。

我恨恨的看着这个不长脑袋的仆从,却见他单膝着地,关切的看着姓云的,很不幸的,我听见他叫:“公子爷,您要是这样抱出去被人发现了不好,属下马上驾车过来?”

驾车过来帮着你家公子打劫?我忍不住翻翻白眼,见那姓云的轻点了下头,那仆人便如一缕轻烟般跃了出去,他却转头对着我眨了几下眼睛,笑意掩也掩不住。

“早说了让你试试你还叫?”

我怒瞪他,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

“哦,我忘了你说不出话来了,没关系,我说你听就行了,我叫云谦,你记住了,云谦……”

我闭上眼,决定无视,无视他漂亮的眼睫毛,无视他在我耳边的唠唠,最重要的是无视抱着我的这双强健的臂弯和一阵阵男性的清新的气息……

坚决无视……

那仆人驾了马车来了之后,云谦像塞一袋粮食一样把我塞进了马车,然后,自己一弯腰也钻了进来,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了闭眼休息。

我斜躺在车厢,感觉他没有挪挪我让我更舒服一点的打算,只得忍着全身的痛自己挪啊挪。

“咦?你躺着不舒服吗?”他忽扇着蝶翅,笑眯眯的问我。

鬼才舒服,我又不是粮食……

他见我不作声,手臂一伸就将我捞到了怀里。

清爽的味道立刻包围了我,我吸吸鼻子,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会这么好闻?

然后,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我醒来,眼前有一张超极大的大饼脸,距我的眼睛不足一尺。

“醒了醒了,表哥!”

那张大饼脸一喊,我吓得一激淋,终于想起来这是之前虹影打了的那个胖子,我们在酒楼有过节的云州府公子……叫什么来着?

“那个……什么航儿的,给我倒杯水来?”

那胖子一呆,许是没想到我如此颐指气使。

一指节修长皮肤白皙的手端着一杯水递到了我眼前,我就着那手直接咕嘟嘟喝了几口,然后抬头,看见了云谦那双寒潭似的眸子。

胖子更呆了,手指着我你啊你了半天,最后再看看他表哥,“表哥你给她端茶递水?”

我有些奇怪:“你表哥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为什么就不能给别人端杯水啊?”

那胖子想想,似乎觉得我说的有理,就不再反驳,一双小眯眯眼盯着我看啊看,就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

我在他的眼神是毛骨悚然,不知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表哥,你就把这丫头给我吧,这丫头真好玩,借我玩两天!”

我喷……

好玩?我是活动玩具吗?

再说他也过了需要玩具的年龄了吧?

忽然记起云谦曾说过这家伙家中姬妾无数,他该不会是……

我求救的看向云谦,怎么说这家伙看起来也是个谦谦君子的样子,虽然做出了打劫我并强抢我这等无耻之极的事情,但相对于和一堆肥猪肉一样的胖子,我还是比较中意云谦……

云谦番外

宣德十三年,我从帝京出发,一路南下,来到云州。

云州都督程垠是我的姨父,刚健威武,姨母娇美,生的表弟却出人意料的痴笨。

表弟的痴笨在小时候并不明显,至多是对小丫头格外怜惜些,怜惜的就像自己的姐妹,而不是仆人。

自垂髫一别,匆匆十余载,再叙别情,表弟程之航竟有了一屋子姬妾,虽无正妻,但一屋子莺莺燕燕来往探视,他竟左右环顾,熨贴周到。不得不说,小时候我们都看走了眼,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最擅长的竟是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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