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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归处(32)

“啊啊啊啊______”

我愤怒起身,直扑面前朗身而立的男子,“你竟敢毁我清白,我要毁了你的清白!”

“你要怎样毁了我的清白呢?”他冷冷问。

“呃……”我左右环顾,忽然怀念我那五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侍卫了,虽然那些家伙吃里扒外,但相信毁一个男人的清白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不容易成利爪状扑上去快要捏到他脖子的手只好缓缓收了回来,“还没想好怎么毁法……”喃喃。

这个,毁人清白,师傅没教过,姑姑也没教过,有待实践,最好是谁能给我现场指导一下,好让我观摹一番。

我回头,喊胖子:“胖子过来,给我示范一下怎么毁了你表哥的清白?”

胖子脸色难看,“这个,这个,闺房秘事,就不用示范了吧?”

转头,云谦的脸色比胖子的脸色更难看,活像是吞了一堆蚊子苍蝇含在口里咽不下去,太痛苦了。

再一次,我感到无能为力,总不能让他自己未范给我看吧?

“不用劳驾表弟了,我来示范给你看吧!”他忽然诡秘一笑,慢慢靠近我,头颅下压,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双琉璃般漂亮的墨瞳靠近……靠近,美丽的眼睫毛根根浓黑,密而整齐的排列,美丽的幽深的神秘的两汪湖水迷惑了我,让我有一瞬间的怔忪,然后,一个柔软的不可思议的物事压了上来,我傻张着的嘴巴立即尝到了凉凉的清甜的味道,灵蛇一样的物事欺了进来,在我唇齿间翻搅,只搅得我头脑发热,全身酥软,我真怀疑是自己走火入魔还没休养好,或者现在的情形太过诡异,忍不住轻轻咬了下去……

面前的人闷哼一声,那个柔软的物事终于离开了,但近距离的那双墨瞳并没有离开,而是涌起了更加暗沉的我不熟悉的颜色,类似于某种风暴。

我恼羞成怒,扑上去就掐住了云谦白晳的玉一般肤色的脖子,看我掐死他……

“你现在知道清白如何被毁了吧?”他轻笑,居然一点也不怕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指。

“不是清白的问题,”我怒吼,气极败坏,“是你居然吃了我的安馨丸,我尝到了你嘴里的味道……”

那是我准备偷偷送给冉修师傅的礼物啊……

当年师傅为了配齐两味药,走遍名山大川就是寻不到,而那两样剪春罗与合欢,云霄宫恰好有。

在想念他的那些日子里,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来配这丸药,其中的份量多一钱少一钱疗效都不同,而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把它给吃了……

云谦反问:“你不关心你的清白了?“

“清白算个屁!”我口不择言。

刚刚炼好安馨丸的时候,我十四岁,异常欣喜,每日药不离身,只想着若有一日能见着师傅,他见了我为他炼制的药该有多欣喜,虽然相见无期,但那是我在云霄宫唯一的盼头。

我要回家,回那个有师傅和四个毛的家,过单纯宁静的日子,再也不要离开忘忧谷。

后来在地室知道真相,我还是有个念头,只盼那天能偷偷回一趟忘忧谷,偷偷看看师傅,我永远不能忘记那个清癯忧郁的男人用他那双温柔的眸子看我,手把手教我认字识药断病,在我病了痛了无助时拥我入怀。冬天里,手足俱凉,是他解开外袍,将我冰冷的手足入进自己只着中衣的怀里,一点点用体温暖起来的不止是手足,还有心。

那时不明白,以为理所当然,他对我的爱便是理所当然,后来才明白,都不是!

那是在他的伤口之上结的疤,我就是那多余的痂,一日不除,他便一日痛楚,不能忘却过去。但他却以看护伤口的温柔耐性看护着我这早该随伤口愈合而脱落的痂。

我收回爪子,静静坐下,忽然就想起了醒来之前做的那个梦。

醒来以后我就忘了,但是就在刚才,我终于想了起来,梦中的我身量短小,依稀还是十来岁模样,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忘忧谷春日晴好,花木葳蕤,小径上的野兔胆大的看我一眼,拐个弯就不见了。

我走过最后一个小山坳,想像着可以看见那黛瓦白墙的房子,还有笼子里的四只颜色各异的猴子,欣喜异常。

就在我翻过山坳的时候我呆住了,梦中也不能相信的情形:美丽的忘忧谷杂草丛生,成了一片废墟,苍鹰飞翔野兔横行,一只尖嘴狐狸看见我,扭头就跑……

我在梦中感到彻骨的凄凉,为我的无家可归举目无亲而倍感凄凉……

然后,我从梦中醒来,下意识的把这个梦藏到了脑海的最深处,起床喝茶。

尴尬的仰慕

那日之后,我看见云谦,心里总是有点慌慌乱乱的,心里似是长了蒿草似的,因此大多数时候我都扯着胖子一起乐。

胖子的性子倒是随和,又善解人意,即使倒杯茶也会先拿在手中温和适口了才递给我,吃只虾子也必是把虾壳收拾好了才挟到我碗里。

他的好处简直多得不能胜数。

除了……除了眉眼长得不怎么招人之外……

而那个太招人的云谦,我总是避开。

我也说不上为何一见他就要避开,虽然心里明白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所有的宝贝都在他那里,但身体强烈坚决死忠的执行这一行为,只要远远瞄见他的影子,双脚就自动自发的拐弯了。

而那个家伙似乎也不急着见我,每次远远瞄见就停一两秒继续向前走,连声招呼都不打,在他眼中我大概连丫头也不如吧?!

每次看见侍侯我的丫头红英,他还会招呼一声呢,即使看见胖子的小妾胡氏养的小猫还要抚摸一下呢。

对我就永远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啧啧,我连猫都不如!

其实我也很想对他做到无视,但每次一想到他打劫走了我的宝贝之后,就无法做到对他的无视。

七八天以后,我自觉身体恢复如初了,就缠着胖子逛都督府。来回摸了两三次,我就把此间布局摸了个大概。

后院是胖子他老爹和他老爹的一堆女人们的天下,书房和公事房都在西边,云谦也住在西边。而我住的地方则在南面,和胖子的那堆女人住得挺近。

虽然那些女人再也没来找我麻烦,但是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也会有见着的时候。

第九天的早晨我正缠着胖子带我再去西边逛逛,他期期艾艾,吞吞吐吐:“天星,你……你一再……一再去西边,是不是喜欢上我表哥了?”

我忍了又忍,告诉自己他的脸已经够丑了,就不要再变得更丑了,才压下一拳挥过去的冲动,然后,有点羞涩的偷偷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心里其实是想告诉他:我喜欢的是他表哥拿走的我那一堆东西!

胖子得意的看着我:“你整天往西边跑,总是绕着我表哥的房子转悠,而且总是翻来覆去问我表哥房间的布置,我怎么会不明白?”

我瞪大了眼睛,尽量表现的楚楚可怜一些,“你也知道我的声名有多坏啦,你表哥要是知道我对他起了色心,早拿刀剁了我了,我还想争取一下呢!”

胖子了然加无比同情的看着我,“也是,你的声名是够糟糕的了,想攀上我表哥,怕是有些难度,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只不过……只不过做正妻怕是不可能了,小妾……小妾应该没……”

我笑得一脸无辜,手下却暗下死劲,胖子面现痛苦之色,喛呀一声,就从我身边窜了出去。

我哈哈笑着追上去,大声嚷嚷:“死胖子,看你再乱说!”

胖子并无轻功,肥肥的身体跑动起来直似一个滚动的肉球,说不出的好玩,我并不花力气就在后面如猫捕鼠般的逗他,园子里繁花遍开,灿如云锦,日光晴暖,正是一年中我最喜欢的夏日。

胖子几个闪躲,早跑得汗流浃背,见我一意狂追,犹自不停,竟一头撞上了刚从花木扶疏的转角处走过的小妾胡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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