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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33)

秦渠眉素知她惯会胡搅蛮缠,此时也觉头疼,招招手道:“你过来。”

独孤红喜孜孜上前去,闻得他道:“既然你要非要看看大嫂,这也没什么,只是她却睡着,不能醒来与你叙长幼,这却有些失礼了!”将怀中谢描描的脸朝外轻轻露了露,淡淡烛影之下,但见秦渠眉怀中女子双目紧闭,五官精致柔和,黛眉微蹙,圆圆的鹅蛋脸,并不如传说中双十年华的女子般成熟,反倒带着股稚气,似一朵半开未开的夜来香,还有种青涩的味道。

独孤红既见着了人,点点头道:“大嫂既是抱恙在身,那小妹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复不再多言,红影一闪便出门面去。

敏儿紧随其后,道:“独孤姑娘,请等等,且容奴婢点盏灯笼送你到客房去?”

“不用了,本小姐找得到!”她懒懒的摆摆手,脚下走的飞快,竟似有踉跄之态,眨眼从紫竹院出去了。

敏儿想想房中二人,禁不住头疼,直恨不得也找个地方躲起来,又担心谢描描伤势,进退两难,长叹一声进了房。

这一会功夫,二人之间似有和缓的迹像。

“她为何口中一直叫奶娘?”秦渠眉淡淡问道。

雷君浩双目放光,答道:“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描描自小由奶娘带大,奶娘又特别疼她。谢伯父与谢伯母整日忙于生意,哪有时间管她啊?”说着掏出怀中一块锦帕来,放在鼻端深深的一嗅,道:“连描描送我的这帕子,也是奶娘绣的!”

秦渠眉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今日他给这小子换湿衣的时候明明是见了他怀中的帕子的,且拿起来看了看,见这帕子绣功了得,确信不是谢描描能绣的出的,当时竟然暗松了一口气,想着这小子私藏了不知哪家闺女的帕子,许是心中还有别人,也就不再多加追究,后来等这帕子晾干以后就顺手又塞回他怀中去了。

他面上一黯,淡淡道:“是吗?只不过是奶娘绣的一条帕子罢了,又不是描描绣的!”

雷君浩唇角一挑,乐了:“大哥你竟不知?描描从小全身衣物皆是奶娘所做,要她学刺绣,不是抱着花绷子睡觉就是丢了偷偷溜出去玩,谁能硬逼着她亲手绣条帕子出来,那还真是本事!”

“怎么大哥,你竟连这个也不知道?”雷君浩分明幸灾乐祸。

秦渠眉面上笑意愈僵,听着雷君浩兴致勃勃细数谢描描的嗜好,面色渐黑。

虚名累

ˇ虚名累ˇ

谢描描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中午,只觉嗓子眼里痛得厉害,两只手心的皮肉里面似乎缝进去了十几只拱来拱去的虫子,一跳一跳的疼。她抬起两手来看,只见裹的跟粽子似的,再不能伸展自如,猛然醒起自己的处境,冰冷的湖水,不由“呀”的叫了一声,面前立时扑上来一张熟悉的脸孔,彼时她已在阎王殿前转悠了一圈,瞧着这人竟有了两分喜意,必竟此时尚在人间,而不是在冰寒幽冷的湖底做了一尾游鱼,不由疑惑道:“君浩哥哥?”

那人笑意满面,眼眶似微有红意,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描描……你可醒了……醒了就好……”记忆之中从来跋扈的雷君浩何曾有过这副狼狈像?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一时,方才发现自己正好好躺在紫株山庄的卧室大床上,奇怪道:“我是怎么上来的?”

雷君浩目中似放出光来,忍了半晌也只含含糊糊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语多感慨,似被什么东西追着,火烧火燎的去了。

一时里连谢描描也觉得奇怪:“敏儿,君浩哥哥这是避着我吗?嘿——他居然也有避着我的一天?”

敏儿若有所思,“少夫人,听庄主说,你掉下冰窟窿以后,是君少先发现了,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了你上来,昨夜到今日,他又不肯离开这房里一步,一直在这儿守着你醒来。”

谢描描呆了一呆,直觉这消息是假的,但敏儿素来实诚,从不曾说过谎,她不由信了七八分,疑惑道:“他不是讨厌我么?怎么还会不顾生死跳下去救我上来呢?那冰窟好冷啊!”说着不由打了个哆嗦。

敏儿哭笑不得,虽然她亦听说了君少过去欺负少夫人的事情,当然这事情是从受害者谢描描口中听到的。但这两日看他眼巴巴守在房里寸步不离的样子,隐隐猜到了些内情,不由对雷君浩同情万分,可怜他从来春风得意,偏偏中意这样一根不开窍的木头,当真莫可奈何。

一时里摆上粥菜来,谢描描饿着肚子昏睡了两天,不免食欲大开,可惜双手带伤,只得由得敏儿一口口喂,正吃得带劲,门外面有女子脆声道:“大嫂,你可醒来了?”

谢描描茫然的抬起头,不但想不起来会有何人在紫竹院大声喧哗,更觉得这莫名多出来的小姑子来意不善,眼光只围着敏儿转。敏儿压低声音道:“当年庄主与雷公子闯荡江湖之时曾蒙独孤老爷援手,救二人于危难之时,门外的这位独孤姑娘单名一个红字,正是独孤老爷子的独女,也算得庄主义妹了,虽未行过大礼跪拜,但平日却是以兄妹相称的。”

谢描描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明白了,咽下口中小菜,热情道:“独孤妹妹快请进来!”哪知进来一看,这位“妹妹”与她年龄相比,分明是位“姐姐”嘛。进来之后也不行礼,只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大胆无礼,也不肯落座,敏儿自去沏了茶端上来,她也随意丢在桌上,睥睨之间颇有几分傲气。

若是别人被这样打量,许是早已耐不下性子去了,可谢描描自小是被欺负惯了的,长大以后只要对不太友善的目光一律无视之,见她不言不语,遂示意敏儿继续,敏儿拗不过她,只得将桌上粥菜不住手喂下去。

独孤红瞪了她半天,见她风卷残云将盘内吃食吃了个底朝天,神情极为满足,就着丫环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笑咪咪道:“独孤妹妹有事?若无事还请走好,恕大嫂身体有恙,要歇着了!”

敏儿在一旁掩口而笑,只觉少夫人言语无忌,怕是要将这位独孤家的大小姐给惹恼了。果然,独孤红大怒,冷冷道:“我叫你一声大嫂是为尊,可你在自己房间里赶人就不对了,便是大哥在此,也不会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来!”

谢描描侧头打量她一回,见她眉目舒朗,颇有英挺之气,只是面上浮着焦燥之气,破坏了美感,不由奇道:“独孤大小姐既然知道无礼,进得房来的行为可称得上有礼?便是一般兄妹,也不可随意往兄嫂寝处相扰,更何况无血缘关系的兄妹,万一被别人看见,嫂子倒也罢了,反正已经嫁了人,由得别人去说,可妹妹尚待字闺中,岂不是要相公背上个坏人名节的恶名来?”

独孤红本来见谢描描稚气未脱,想着不过是个小姑娘,怕是几句话就会挤兑哭了,哪知道自己还未张口,倒教人家占了先,心下更不是滋味,三分的气恼酿成了五分,气冲肺腑,嚷嚷道:“便是我闯了,又如何?”

谢描描从来毫无机心,不合适宜的事情做了也不止一件两件,这会见得她面目涨得通红,脑中猛然冒出来苏宁那双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目光,触类旁通,倒教她想了个前后明白,猛然一拍床板,笑道:“我知道了,妹妹定然仰慕相公,一趟趟往他卧房里跑,等到将来别人嚼舌根之时,他不娶你也得娶你了吧?”

敏儿“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又强忍着憋了回去。

独孤红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

秦渠眉昨夜与雷君浩同守了谢描描一夜,只等清晨她的烧退了方才略略放心,恰巧此次前来的宾客之中有全真教的玉真子道长,最是擅长医术,秦渠眉将她请进房中为谢描描诊脉,知她再无大碍,且放下心来,在前厅宴客。这会闻得仆人来报,谢描描已醒来,对着满堂数十位宾客告了罪,内中有一位八卦门的二代弟子名叫曲双扬的,年纪尚轻,也算得与秦渠眉有数面之缘,只知这位紫竹山庄的庄主少年老成,成名日早,不想今日见得他这焦虑模样,不由打趣道:“闻得秦庄主大婚,这才几个月,竟是连性子也全改了,莫不是少夫人河东狮吼,厉害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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