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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47)

她尖叫一声,夺路而逃,只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出于本能,她侧身一躲,便被带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抬起头来,目光正正对着叶初尘那双蕴满笑意的眸子.她全身立时起了无数小栗,扬手便要推开他,口中怒叫道:”你这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我?放开!”

叶初尘轻抬右手,她发上玉簪叮咚一声掉下地去,砸在院里的青石板之上,断成了两截.秀发如瀑,被秦渠眉细心绾起的长发披散了一肩,发上那朵白绢花也随风而去,他啧啧叹两声:”不过是家中死了几个仆人,又不是死了爹娘,也不必穿得浑身缟素,似守孝一般吧?”

谢描描由来胆小,被人欺负了也只会躲在暗处流泪,平生第一次怒不可遏,推又推不开,打又打不过,张开细细的牙齿不计后果,一口咬了下去.叶初尘正将她紧搂在怀中,小心注意她的手脚踢打,何曾想到谢家养在深闺的小姐居然会伸出牙齿来咬人,当真是哭笑不得,连忙道:”好了好了,我放开你还不成么?小丫头牙齿忒利.”松了手,拉起袖子一看,只见自己的右小臂上留了一排尖尖的齿印,正往外泛着血珠,不由拧眉:”谢副使这是养女儿呢还是养狗呢?”

谢描描反侮相讥:”有的人虽然是人,连狗都不如!”她今日也豁出去了,既然父母与奶娘俱安,数月间的心痛虽算不得不药而愈,一时也轻了泰半.但那日初回谢家老宅,那番惨像至今难忘.家中旧仆也有追随了十几年的,几乎算得上看着她长大,虽不能与奶娘相比,但家园被毁却是至痛之事,哪里能与这位叶少主欢言相对?更何况江湖中人对闻蝶谷中人多有诟病,视同邪魔歪道,更让她对自己莫名的身世突变生出了愤怒,那股火焰在胸中越烧越猛,直让她失去了理智,擎出腰间双剑挽了个剑花向着叶初尘而去.

叶初尘见得谢描描双目赤红,剑气凛冽,脚下步伐纵横,竟是要命的架势,墙头之上探出四五颗头颅来,见得院中打斗,内中有一人正是引得谢描描来此的少年,不过是笑着摇摇头,似有一丝幸灾乐祸,眨眼间又消失在墙头.叶初尘一边退让一边嚷嚷:”这帮没良心的家伙,也不来搭把手儿!”

只听得墙外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少主许久没活动筋骨了!”便再没了后音.

谢描描见得叶初尘纯是游戏之态,心中邪火愈盛,想到这人谈笑间斩杀无辜竟不以为意,就恨不得将他立毙剑下,奈何技不如人,她虽在丹霞山苦练几年,仍是受制于人.更引得叶初尘边退边嚷嚷:”咦,这不是丹霞山那老道姑的绝学么?描描妹妹怎么会?莫非妹妹是那老道姑的头门弟子?”也不知他怎生出手,谢描描手中双剑已在他手中.

谢描描直气的七窍生烟,又想起江湖近几月的传言,惊恼道:”你去了丹霞山挑衅?”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也只是闲极无聊,闻得丹霞山不但风景优美,且无尘观中老道姑剑术极为高绝,顺便见识了一下.唉------父亲曾道江湖之中多是徒有虚名的家伙,果不其然!那道姑不堪一击,被我夺了双剑,差点自刎谢罪,真不明白,不过就是夺了她的双剑,犯得着拿命来抵么?”他唉呀呀自说自话,猛然瞪着自己手中双剑,心有余悸道:”描描妹妹, 你既是那老道姑的弟子,我夺了你的剑,你拿到剑以后不会自刎吧?”

谢描描怒极反笑,见得他小心翼翼的神情,讽刺道:”闻得叶少主惯能生事,一路行来也不知挑了多少江湖帮派,伤了多少人命,怎么也怕我一介小女子自杀?不过是又一条命罢了!”

叶初尘唠唠叨叨:”描描哪能与那些江湖草莽相比呢?姬副使的宝贝丫头,谷中多少人立等着见你呢,虽然,长的也确实算不得很出众,但勉勉强强也算得清秀佳,打扮打扮应该还能见人!”

谢描描见得叶初尘抓着自己双剑在那里唠叨不止,大违他一身清雅出尘的形象,心火正盛,作势要踹他一脚,伸出脚去之时何曾想到他竟然未曾闪避,登时踢了个正着,正踢在他胫骨之上.

叶初尘唉哟一声,弯下身去揉搓胫骨,谢描描见机出手,恰从他手中夺回双剑,此时她也不欲再与他纠缠,向后一跃,纵出几尺远,轻轻掠上墙头,御剑而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向着巷子外面闯去.

墙外的几人似不想伤她性命,也并未好好拦阻,见得她飘然而去,内中一人探头往院内一瞧,问道:”少主,要不要追回来?”

院内的叶初尘已经直起身来,唇边带着莫测的笑意,缓缓道:”随她去,总得容她回去告个别吧?”

墙外再无人声,眨眼间谢描描已不见了踪迹.

却说秦渠眉追了那偷钱包的一段路,眼瞧着他进了一处巷子,仗着艺高人胆大,也不惧魑魅魍魉,闪身也进了巷子,哪知道那条巷子倒是颇深,他三钻两钻,便被十几名黑衣人缠住,巷中狭小,那些人又是车轮战术,一时半会却不能脱身.此时方省起这些人怕是为了引开自己.等他料理了这些人回头去寻谢描描,关帝庙前已失其踪.另三名暗卫已在附近找了谢描描一个时辰,失踪的那名暗卫满身是伤也回了来,唯独不见了谢描描.

众人又分散开来去找,两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暗,才见她披头散发神色匆匆而来,边走边回头四顾,似后面有人紧追着一般.

秦渠眉神色一紧,急忙大步迎了上去.此时关帝庙前小摊贩早已回家,人流散尽,只有庙前悬挂着的长明灯影影绰绰,谢描描见得那挺拨身影,心中暖意激荡,脚下一绊,差点跌倒,已被秦渠眉紧搂在了怀中.

二人分开了不过个把时辰,谢描描只觉自己似历尽三世劫难一般,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的这个男子愈加珍贵,恨不得拼得此生力气,不再放手.她的世界已然坍塌,旧的世界难以寻觅,想起叶初尘的提议,连自己也觉得荒谬而不真实,前路在何方,连自己也觉得茫然,唯有这温暖的怀抱是如此的真实.

她紧紧的抱紧了秦渠眉,用了比以往更大的力气!

暗潮涌

ˇ暗潮涌ˇ

镇江居南,恰逢梅雨季节,连着两日绵绵细雨,将众人阻在客栈里面,不得出门,谢描描便死活不肯在镇江再游玩下去,只催促着秦渠眉上路,秦渠眉虽知那日她走失,狼狈回来必有缘故,但问及此事之时,皆被她一言带过,显是不愿多谈。他向来纵她成性,凡事无有不准无有不宽之理,自然不舍逼她,也只随她的意思而行。

岂料得他们动身那日清晨,还未走出客栈便听得外面哄闹成一团,使人出去打听一番,却原来是此地一个名唤斧头帮的小帮派一夜之间,帮中众人,不管男女,竟然全数被剃成了光头,便是帮主貌美如花年方二八的女儿也不能幸免。一时间外面诸人乱哄哄传闻,竟将个斧头帮送了个浑号,名曰:光头帮。

谢描描听得这如同儿戏一般的事情,不知为何,心下先是一沉,便想到了那人如雪白衣,飘然出尘,然则眸中多清黠,行事皆颠狂,这消息竟暗合了他行事的路数,她隐约觉得此事与他有些关联。越发要催着秦渠眉快快离开此地。

怎奈他们刚出得客栈门,便被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侠士拦住,这些人一腔热血,道是得高人指点,前来客栈寻找紫竹山庄秦庄主,有请他前往斧头帮主持公道,严惩恶人。

秦渠眉从来颇有侠名,既是找他出头,又不愿推拒此事,回头去看身后紧跟着的谢描描,那眼神里便有了几分延耽的意思,众人瞧着,却只道他夫妻情深,凡事必与夫人报备。

谢描描心神不定,却又不好阻止,只得无奈的笑笑作罢,算是应了此事。

一时之间,众人前呼后拥,乱哄哄向着斧头帮而去,也这知这些少年哪里来的消息,对着秦渠眉尽是赞誉之词,但秦渠眉自来稳重,也只作听不见,撑了伞牵了谢描描的手,带着一干护卫疾走。

斧头帮位于镇江郊外一处山下,远看青砖黛瓦,飞檐翘角,绿荫暗拱,占地颇广,待得众人走近,只见斧头帮大门紧闭,门前围观了几十人,乱哄哄尽在那里悄声议论,看这些人衣饰佩剑,竟也有些身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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