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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49)+番外

他后半句未说完,柳明月便察觉扶着自己的薛寒云要往对面船上过去理论,她虽深知薛寒云之能,但却不知对面船上的少年本领如何,拉住了薛寒云不肯让他过去。

她们才来江北,人生地不熟,总不能让薛寒云为了这事吃亏。

“寒云哥哥,万一对面船上有埋伏如何是好?”

薛寒云拉开她的手,温言安慰:“不打紧,就算有一船的人,也不能由着这小子撒野,撞了人还如此嚣张!”纵身便朝着对面船上少年扑了过去。

此船上的少女原本便想着如何了局,有那胆小的已经想着让撑船的婆子让道,也有向来气焰足的,譬如长房的温毓珠,温毓珍,两个一人居长,一人居小,都颇得家中长辈宠爱,哪里容得这不认识的少年在此撒野,立时鼓动柳明月:“月儿妹妹别怕,就让薛公子教训教训这小子!”

她们早听三房来的少年一位是夏家表兄,乃是个只知读书的主儿,另一位却是柳相的养子,乃是武官之后,文武双全,见得他待柳明月这般关切,又听柳明月叫他“寒云哥哥”,便知此人乃是薛寒云。

对面船上,此刻却打了起来。两名少年在船上打的难分难解。那少年腰间有剑,但与薛寒云对打,见他赤手空拳,那少年生性高傲,便也不肯用剑,二人拳来脚往,只瞧的一众少女早忘了被撞之事,便如水中搭了个戏台一般,瞧着打斗的二人议论不止。

这个说薛寒云武艺高超,另外一个又夸那少年风姿翩然,无人能及,一时之间,两船之上都是乱纷纷。

打斗了足有一盏茶功夫,薛寒云卖了个空子,觑着那少年上当,他飞起一脚,将那少年踢下河去。此船上的小厮顿时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

船上一众小厮扑通扑通跳下去四五个,却都在水里挣扎,原来他们都与这少年一般,全都不会水,只知在水中挣扎,只因小主子落了水,情急之下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

撑船的船户见此,便跳了下去救人。舱中忽窜出来一名年轻男子,见那少年不见了,又往河里一瞧,面上顿时显出一种扭曲的表情来,既快意又忧心,让人怀疑他这是到底想让少年吃点苦头还是担心这少年的安危?

温友思他们乘坐的船此刻静静泊在柳明月她们乘的船尾,几人正盯着河道瞧,见得这年轻男子,兄弟二人相视一眼:“这是……二哥?”

不用他俩再猜,少女们坐的船上,温毓珠温毓琦及温毓珍已经大叫:“昌哥哥……昌哥哥……”

原来此人正是温时在外游学的次子温友昌,原本准备过门而不入,正躲在舱中装死,又想起同行的这少年不会水,怕出了意外,这才跑出来瞧一瞧,哪知道一瞧之下便被众兄弟姐妹撞破。

温友昌以这种方式从天而降,温友思温友年兄弟俩都十分高兴,站在船头招呼:“二哥几时回来的?怎的也不回家?昨儿阿翁还提起二哥呢,道二哥是我们四兄弟里最聪明的一个……”

果不其然,温友昌闻听此语,如口吞黄莲,面上神色愈加痛苦。

温友年却听说,这位二哥虽天性聪慧,但是十分厌烦读书科举,平生只爱杂学旁收,因此虽说名义上是在外游学,但到底他在外做些什么,家中其实是一概不知的。

温友年想到此刻还在席间苦撑的温友政,只觉他太不够兄弟,当下朝着薛寒云大喊:“薛兄弟,抓住了他别让他再跑了!”

那船户已将少年救上岸来,此刻少年也成了个落汤鸡,也许是输了这一架,竟然温顺不少,只在嘴里叨叨:“等小爷在陆地再与你打一架定输赢……”听得温友年此语,双眸圆瞪,大骇:“阿三你别是欠了这些人钱罢?要是数量太大,别想我替你还啊!”

温友昌苦笑:“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少年回头看着这些少年男女,目瞪口呆:“你娘真能生!”

温友思温友年与温家众女孩儿们顿时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

此次出行,最终被迫中止。

温友思温友年押着温友昌往长房而去,替换还在苦撑的温友政,夏子清薛寒云便带着那少年往三房而去。

其余的女孩儿们不甘心好好一次出游的机会被浪费,依旧按原路而行。惟何秀莲在舱中换了衣裙,再出来之时,那帮少年已经结伴回去,惆然不已。

☆、42默许

第四十一章

温友昌此次出游,前面俱还顺利。他是在外游荡惯了的,每日看山看水,有时候会偶遇同道中人,相伴同行一段,再分道扬镳,不亦乐乎。

只是到了蜀中,不知怎的便招惹了司马瑜,引的他一路相随,最后与自己同行了数月。

与薛寒云在船上打了一架的少年,便是蜀王世子司马瑜,当今太子司马策的堂弟。其余蜀王与当圣上乃是异母兄弟,膝下唯此一子。

司马瑜瞧着年约十四五,但其实他个头高,如今也不过十三岁。蜀王有心教他出门历练,蜀王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都没能阻止蜀王的意愿。蜀王妃唯有多多给儿子带银子。

温友昌不知自己为何招惹上了司马瑜,可司马瑜却知自己为何要缠上温友昌。

司马瑜被蜀王撵出蜀王府历练,带着数位小厮只在芙蓉城内游走,不过半月,银子便流水似的淌了出去。蜀王听闻下人来报,司马瑜花了不少的银子,至今却仍未离开芙蓉城,正恨的牙痒,双听得下人来报,世子跟着一位书生走了。

蜀王顿时一怔,又眉开眼笑。

温友昌万料不到,他与司马瑜的结缘,只是因着他当时身上银子不趁手,又瞧中了一幅画,便拿出十二万分的磨缠劲头,只缠的店家在原价上降了一倍有余的银子,才得手了。

彼时司马瑜便站在一旁瞧的兴致盎然。

他是王府世子,自小锦衣玉食,从不曾操心银钱之事。但此次不同,王妃虽然一次替他带足了银子,但他习惯了精致的生活,银子便格外不禁花。

他在芙蓉城中转悠,只是想寻个瞧起来老练的游历之人,一瞧温友昌这般熟练的砍价,便猜他是常年在外的学子。又跟了温友昌两日,见得他要离开芙蓉城,这才现身缠了上去。

这一缠就是数月,从年初到了现在,跟着温友昌跑了许多地方,见识了许多人,银子……也遂他所愿的省了下来。

温友昌被兄弟们押着进了长房,司马瑜在船上换了干净衣服,又随夏子清与薛寒云去了三房。

三房此刻只留了些守宅的老仆,其余主人家皆去了长房赴宴,幸亏温友昌将他的小厮留了下来,那小厮便带着司马瑜去了温友昌的院子。

林氏常年记挂这个儿子,因此温友昌的院子平日打扫的也极为干净,进门便能住人。司马瑜进了温友昌的屋子,将他房里一顿乱翻,那小厮早见识过这位小爷的唯我独尊,对他无可奈何,便随他而去。

司马瑜翻了一气,见温友昌房里有许多各地风俗志,更有不少他自己提笔所写的民俗,便细细看来,想着在此间待腻了,拐了他去别的地方再玩。

温友昌回来的消息传到长房后院女眷处,不独林氏,便是温母也十分高兴。

柳明月与温毓欣她们一帮小姐妹今日乘船在河道行进不多久,便入了湖。

本地河道密布,但慈安镇后面却有好大一面湖,绿波如镜,湖中碧荷盛开,有采莲女撑着小舟采摘莲蓬。她们的舟子行过,伸手便可攫到湖中荷花,远如清风送歌,十分惬意。

柳明月靠着船舷闭目,只觉心旷神怡,连温毓欣也静靠在她身上,享受这难得的安暇。

船上的少女有的猜拳行令,喝些果子酒,有的也似柳明月这般闲闲坐在一旁,吃些瓜儿果儿,或者看水看花。

何秀莲从舱里出来,蹭到了柳明月身边,低低道:“多谢柳妹妹那位兄长替我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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