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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66)+番外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招欲擒故纵的招数极为好使,这才小半个月,夏监丞便低了头。

温氏再当家,便以俭省为要,再不做那些表面文章,家中妾室通房庶女们无所事事的便只有白饭可吃,每个妾室通房按规定时间务必要交绣活上来,才有可能换得吃食上的丰盛。

不过数日,夏监丞发现自己身边大部分美人成了乌青眼,针不离手,很是贤淑。只最得宠的妾室向他借机抱怨温氏克扣吃食,又强逼每人做针线活。

夏监丞好不容易向温氏抗议一回,温氏振振有词:“老爷若觉得我持家无方,苛待了后院妇人,大可亲自管家。”

夏监丞思及自己那点可怜的俸禄,要养这一大家子委实艰难,还指着温氏的嫁妆来过活,最终默默败下阵来,独自宿于书房,一战败北,此后便节节败退,不得不在女色上头有所节制。

夏温氏得了温老夫人指点,终于扬眉吐气,再往温家来时,便端着张笑脸,连带着也瞧柳明月顺眼许多,连给柳明月准备的添妆之物都是两套金头面。

时间忽忽而过,眨眼间到得九月十五,柳家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薛柳二人的婚事。万氏也已带着二子一女回到了京城,只因温老太太在相国府,她便也带着孩子们住了进来,帮助筹备大婚之事。

那知这日晚间,宫中忽传来消息,楚王被刺。

一时之间,京中人纷纷猜测,矛头直指太子。

都传楚王当日在出宫之后遇刺,拼死冲出重围,闯进宫中向圣上哭诉,浑身是血,手中拿着的却是从其中一名刺客身上抢来的东宫令牌,直惊的病危的今上也雷霆震怒,道太子容不得手足兄弟,他还未闭眼,已经开始诛杀亲兄弟……

楚王哭诉到一半,便晕了过去,太医急诊,道是失血过多,性命垂危,只救了一天一夜方才醒转。

如今楚王就睡在圣上寝宫的偏殿,太子数次求见圣上被拒,又被责令闭门思过。

这番重大变故,朝中人事又是一番动荡,楚王一党只道经此一事,陛下必定要废除太子。

太子一党极力喊冤,道楚王行事跋扈,靠着圣上宠爱不知收敛,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才招来这场大祸,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相互争执不下,几乎要在朝堂上大打出手了。

后宫更是乱成了一团,皇后与吴贵妃轮番哭诉,一个喊冤一个哭重伤的儿子,只哭的今上头都大了,直接吩咐紧闭寝殿大门,一个人也不肯放进来。

这般纷乱之下,柳明月与薛寒云成亲的日子渐渐逼近,到了铺床之日,柳家请了新科状元的夫人龚氏与工部员外郎董太太的儿媳妇金氏前去铺床。

龚氏与金氏与柳明月算起来是平辈,皆是全福之人,夫妻和顺,父母公婆康健,又儿女双全,寓意十分美好。

如今朝中这样乱哄哄局势,柳相三五日不回来亦是常事,今上近些时日常召了朝中重臣在寝殿议事。太子被罚闭门思过,今上身体又不好,楚王还在养伤,朝中诸事便落到了诸位大臣手里。

柳相虽为太子太傅,太子出了这样的事,按理说他也会受到责罚,但众人瞧着圣上之意,竟然不曾责罚他,好似更为倚重他了,朝中之事无有肯瞒着他的。

柳厚为人精明能干,说起来也是天子门生,当年科考之时,殿试乃是今上钦点,又是他一手提拔,纵然太子出事,也不曾连累到柳相在圣上心中地位,众臣瞧着此情此景,回家无不吩咐下人,待得柳相嫁女时,贺礼更不能轻了。

原以为今上震怒之际,必定要惩处太子,哪知道圣上每日只召集众臣议事,却暂时按下此事不提,若有大臣上疏要处理此事,今上便道楚王还在养伤,此事还要近一步彻查,待得彻查清楚,楚王伤势有所恢复,再行责罚不迟。

众大臣只得作罢。

到得柳明月成亲的前一日,柳厚不得不向今上告假。

这些日子他家中诸事不理,但是明日嫁女,却不能不送女儿出门子。

今上彼时面色蜡黄,两颊深陷,半倚在龙榻上,听得柳厚请假嫁女,便道:“时间过的也真快,想当年那小丫头也才四五岁罢?如今转眼便要出嫁了。”

柳明月四岁多,那一年春日,今上在宫中遇上了烦心事,便微服出访。他向来倚重柳厚,那一日在街市间走着走着,便吩咐小宦带他去柳府。

本以为向来在朝中精明干练的柳厚在家也定然是不苟言笑的,哪知道到得柳府,柳家老仆将他带至后院,却见得柳厚陪着小闺女在院子里玩耍,父女两个落了一头的杏花,各抱着些柳条学着编篮子跟小物件,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柳家花园里的老花匠含笑教学,不时纠正两名笨学生的错谬之处,连那样粗糙苍老的老仆身上,似乎也带着暖意……

柳厚面上浮起温暖慈和的神情来,“圣上宽恕,臣明日送得女儿出了门子,必定赶回来……”

今上咳嗽数声,半日方才平息下来,微微一笑:“朕哪里如此不近情理了?你明日只管去,朕准你三日的假期。”又调侃他:“舍不得了吧?倒便宜了薛家小子!”

君臣二人因得这句调侃之语,距离拉近了不少,有别于以往朝堂之上的严肃,柳厚此刻笑的分外惆怅,也说笑一句:“陛下不知,嫁女……简直是剜了老臣的心肝啊……”

当日柳厚回家之时,柳明月所有嫁妆皆已送至新宅子里,家中温老夫人与万氏打理诸事,夏温氏在旁协助,温毓欣在房里陪着她,对外之事,一律由温家三兄弟跑腿。

自温友年温友思兄弟前来,温友昌便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薛寒云早在半月前便住进了新宅子里,不再来这边,听说那边也极为热闹,由林清嘉与罗老爷子坐镇,内宅之事由罗大太太带着柳府过去的一干婆子丫环处理,便是明日宴客的厨子,也是柳府这边过去的,听说已是井井有条。

当夜,温毓欣要与柳明月联榻共话,却被万氏赶了出去,由她陪着柳明月。

柳明月前世嫁人,万事懵懂,今次见得二舅母颇有几分尴尬之色,心中暗猜可是要教她夫妇之道?

果然,万氏只含糊讲了几句,柳明月心内虽明白,到底不能当听懂了,只装的糊里糊涂,在她这样清澈的眼神之下,万氏愈加尴尬,只塞了她两本蓝布包着的书,道:“你独个儿时,细细看一看。”便匆匆而去。

晚间众人皆歇息去了,柳明月独个儿时,悄悄儿翻开一看,顿时面如火烧,“啪”的合上书,放在枕下又觉心慌,遂爬起来放进了嫁妆箱笼最下面,将箱笼锁了起来,才松了口气。

柳家诸事停当,只等明日男方前来迎亲。

☆、53礼成 ...

第五十二章

柳相嫁女当日,今上口谕不必议事,众臣皆上相府贺喜,连闭门思过的太子亦得令前往相府恭贺。

柳厚忙着在前厅应酬同僚,琐事全由温家兄弟打点。好在温友思温友年在京中数月,也认识了不少朝中品级低的官员,迎来送往,倒也颇有章程。

前院忙乱,后院也不平静。

柳明月一大早便被夏惠从被窝里挖起来梳洗沐浴。

她前一日心潮起伏,辗转半夜,睡的并不好,此刻睡眼朦胧,由得夏惠服侍洗浴,待得收拾干净,坐在梳妆镜前,被喜娘用五色棉纱线开面,才疼的“哎哟”一声,清醒了过来。

夏惠见状,抿嘴而笑。温毓欣早来了,此刻就坐在她旁边,拍手笑道:“我还以为你要睡到薛家去,总算醒来了。”若的万氏温老夫人夏温氏等人俱笑了起来。

柳明月疼的呲牙裂嘴,小小声道:“姐姐也有这一日的,急什么?”温毓欣闻言,不觉红了脸。

一时里喜娘将柳明月面上汗毛绞干净了,又净了面,柳明月只觉面上火辣辣作痛。夏惠拿了早就备好的清凉膏脂替她抹脸,她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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