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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9)+番外

等罗瑞婷去糟蹋罗家的厨房折磨罗家的厨娘的时候,就会少许多功夫来对她冷嘲热讽。

罗瑞婷精神一振,但看看自己满手被绣花针扎出来的洞,还有被火燎出来的水泡,又觉前途一片黑暗。 她虽比柳明月这笨蛋丫头要强上许多,至少做出来的甜点是熟的,但是思及前几日特意拿到小校场让众人尝的情形,耳朵根便隐隐泛烧。

二哥行之与堂兄善之皆尝了一口便吐了,并且二人摸着她的脑袋不无同情:“小妹……相比下厨,你还是学武更有天赋一点……”

容庆与单奕鸣默默艰难的咽下了一口点心,打死不肯再吃第二口,米飞皱着眉头怪叫:“罗师姐你把一罐子糖打翻在里面了吗?”

她暗中一直观察的薛寒云……压根一口都没尝。

真是越想越烦躁,忍不住吼:“柳明月你那是什么怪模样?闭嘴!抬头挺胸,气沉丹田……”手中藤条就要往她膝弯处招呼。

柳明月连日来被这位师姐折磨的不亚于罗家厨房里的厨娘,听到大小姐要下厨便恨不得躲到老鼠洞里去。听说舒大家的日子也颇不好过……将大刀片舞的密不透风的罗小姐,最近捏着绣花针自戕,连罗大夫人看着都心疼不已。

“师姐你烧不好菜别拿我撒气……我当初下厨,烧塌了半间厨房……至今都被夏惠看的死紧不让下厨,好歹你不是做出几样甜点了嘛……”扎马步真累,这些日子跑的双腿都快疼的失去知觉了……安慰这种暴躁且手执凶器的师姐,柳明月觉得,唯有自曝其短,才能让她心理平衡点。

她内心默默吐血:本来便是挂名徒孙,原以为能得罗老爷子亲传,哪知道老爷子站在小校场观察了她几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体格太差,先跟着罗瑞婷打基础。

她很想多一句嘴:让寒云哥哥来指导我吧?!在罗老爷子严厉的目光之下硬是将这句话吞了下去。

晚上回家之时,她拖了薛寒云弃马登车,在车里央告:“寒云哥哥,不如明日……你与罗师姐多聊会天?”分散下注意力让她在扎马步的时候歇息一会也好啊!

薛寒云面无表情,反问:“聊什么?”

看花看树看太阳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哥哥喂,你想聊什么聊什么,跟女孩子聊天还需要我来教?

柳明月觉得很挫败,忍不住嘀咕:“照这样子下去,我看八成你要打光棍了……”

薛寒云听力极佳,闻言嘴角略弯,反问:“你很担心我打光棍?”

“担心啊担心啊担心死了……寒云哥哥,不如明日你就夸夸罗师姐的厨艺?再不济看我太累了,跟着她去厨房看看?”能将她支开就好。

“她做的东西那是人吃的吗?”

“我给你准备泻药!”柳明月很是大方。

“再说了,就算你一口不吃,只要陪着罗师姐,她心里便比蜜还甜……”还有什么比心上人专注的目光更能打动人心的呢?

薛寒云目光怪异,将她上下打量:“你这小丫头,是从哪里懂得这些的?”不是向来懵懵懂懂,怎的被劫匪一吓,居然开了窍了,最近都会察颜观色了。

柳明月被他这样探询的目光给吓了老大一跳,本来离他极近,千央万告,好不容易见他有些松动,哪知道说错了话,猛然朝后退去,砰的一声便撞上了马车壁,只觉后背生疼,又薛寒云几乎可算作逼视的目光下,脸都红了,着急之下连忙拉了个替死鬼。

“罗师姐教我的。”

薛寒云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罗老爷子考较功夫才在演武厅,平日那帮师兄师弟们都在小校场捉对厮杀,最近这些日子,柳明月的正牌导师是罗瑞婷,义务前来教导的师兄们却不少。

米飞甚直跟容庆感叹:“相国府的千金,家世好生的好,脾气又温柔……若非门第悬殊,真想请人去提亲。”招的罗家俩兄弟追着他揍:“你小子年纪不大倒惦记着娶媳妇儿了……”

贺绍思瞧着几人打闹,扭头悄悄问薛寒云:“小师妹没有订亲吧?”

薛寒云:“……其实月儿在家很霸道的。”

众人一脸“你骗谁”的谴责眼神,又仿佛发现什么一般,盯着他使劲瞧:“不会是你小子……”

薛寒云:“……”

这年头实话都没人信的!

可怜柳明月全然不知这些师兄弟们如此议论她,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装的这般辛苦,日日收敛脾气,温柔以对。

总的来说,柳明月的学武之路比她想象的要辛苦许多,但是……她都咬牙忍了下来。又有一干师兄们对她爱护有加,这些日子连夏惠也觉得,小姐开朗了许多,比之养伤的那段日子笑容要多许多。

罗老爷子教导徒孙们有一条规矩,只要进了罗家小校场或者演武厅,都不许带仆人,凡事必亲力亲为。柳明月这些日子在罗家出入,为了不惹罗老爷子生气,贴身丫环一个也无。

这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柳厚在饭桌上提到,三日之后便是昭阳公主的四十整寿,公主府广发贴子,遍邀宗亲朝臣,相国府也在被邀之列。

这时候就显出家中没有女主人的坏处来了。

像柳明月这般大的女孩子要去旁人家坐客,同龄的女孩子邀请还好些,像公主府这般郑重宴客,还是应该有女性长辈陪着为宜。

柳厚再三思虑,还是决定到时候将柳明月送至夏家,由夏夫人带着她去赴宴。

柳明月听到昭阳公主寿宴,心中顿时压了块大石,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会忘记,前世里,就是在昭阳公主的寿宴上,她认识了当时还是太子,后来的承宗帝司马策。

那一日,昭阳公主的寿宴之上,她一曲《梅花三弄》,引得太子频频侧目。后来才知,旁人奏出来的《梅花三弄》曲调幽远安详,后半阕琴声铮铮,恰似梅花不屈之意,偏她洋洋洒洒,一曲高远的《梅花三弄》愣是奏出了活泼泼的曲风来。

调子没错,但曲由心生,错了的是她当时的心境。

细究起来,不过是年少无知,痴傻天真八个字。

假如有机会,她很想当面质问司马策一句:到底,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

可是,连她自己也清楚,这句话如今只能压在心里,深深深深的压下去,此生都不必再提。

就算提了,司马策又能回答她什么呢?

那顿饭,她味同嚼腊,数着米粒好不容易挨到柳厚跟薛寒云都吃罢,才回到了自己房里,将整个人闷到了被窝里,心口疼的厉害。

轻轻抚摸小腹,那里,曾经育有他们的孩子……她仿佛还能感觉到小生命轻轻踢动,在那孤寒冷僻之地,带给她多大的希望!

第二日照常去罗府,被罗瑞婷兴奋的揪着不放:“谁欺负你了?怎么眼圈好像有些肿?哭过了?”这死丫头这些日子宁可在太阳底下站晕过去都不肯吭一声,更何况哭。

让她等着看笑话白等了这些日子。

难道是晚上回去,越想越委屈,偷偷在被窝里大哭特哭来着?

柳明月一本正经:“我替师姐哭来着。”本来心情便低沉颓唐,借个由子,眼眶蕴泪,已有泪珠欲坠未坠。

罗瑞婷顿时吓了老大一跳:“为我……为我……”

“是啊,寒云哥哥说要娶个从来没练过武的嫂嫂,我替师姐愁的慌,难道要师姐废去一身功夫,才能嫁他?”双泪无声而下,悲伤无比。

罗瑞婷内心愧疚兼感动,笨手笨脚拿袖子去替她擦泪,连手里的藤条也扔掉了:“我……哪有废去功夫的道理?”颇为踌躇。

想想这些日子被亲娘罗大夫人跟舒大家逼着学针线女红,满手指的针眼,也觉颇为委屈,眼泪汪汪劝柳明月:“小师妹别哭!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大不了……”不嫁这种话,万般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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