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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妻(180)

那个俊美的青年随意坐在那里,随意闲谈,随意的伸过喝完的酒杯来,等待着她替他斟酒,随意的看着座中部属搂着姑娘饮酒取乐……不过是他公务闲暇之余的片刻放松而已。

她原来已经不值得他皱一皱眉头,动一动情绪。

波澜不兴。

惜红脑中嗡嗡乱想,坐在他身边连呼吸也想藏起来……藏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走的时候,只等众属搂着姑娘而去,在嫣红羡慕的眼光里,惜红战战兢兢的随侍在他身边,却见他转头来,俊朗的眉目几乎要贴到她面上,在距她一寸远的地方堪堪停了下来,唇边满是淡淡笑意,旨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说:“我现在相信,这才是你想要过的日子,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他恶意的停了一下,才缓缓道:“夜夜换新郎。”

怀香被这句话砸懵了,眼看着他大步扬长而去,欣长的身影从楼梯口一路向下,步步踩在她残存的自尊上,瞬间将她最后一点自尊踩成了瓦砾,踩成了粉末。

她一直不明白,像她这样被选了出来的美貌女子,不就是应该被人锦衣玉食的供养着,观赏着,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吗?

难道她这样的想法也错了吗?

她紧攥着酒楼的楼梯扶手,要狠狠将指甲紧抠着扶手,才能制止自己冲动之下追在他身后,紧紧追上他,泣求他带着自己回家的想法。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与燕檀在一起住在小院里的时光,是她这一生唯一的自由时光……

后来的后来,好几年之后,她努力争取,终于被何五娘相中,收做了干女儿,成了惜红馆下一任的鸨母,在每夜红灯笼高高悬挂,恩客们淫邪的目光里,或者与不同男人肌肤相触的欢、欲里,偶尔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时光,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年的残冬,积雪未尽,她挟着小包袱一步步离开小院,总以为是在奔向美好的新生活,却是背离了自由美好的生活,泥足深陷,回头无路。

原来,她最想要的就在手边,被她随手而弃。而她毕生追寻的,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海市蜃楼。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到后天中午十二点,还差一万二……泪目,看来这两天在狂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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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坐火车回到兰州……就木有闲过。

嫂子阴型血第三胎,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小侄子生出来肺发育不太好,在医院住了十天,我回来的第二天小侄子出院,总算母子平安。

这娘俩回家,家里顿时人仰马翻,新添了人口忙碌的要命……好几次坐到电脑前面……困的打盹……

妈妈过段时间做手术……所以,最近更新真是要命,对不住大家了!

不过这本书准备八月十号到十五号左右完结……握拳,一定会完结的!!!!

☆、139 罪妻

七月底,边城气候如火,裴欢欢已经九个月了,能够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之下在炕上爬的飞快,坐的稳当,弯腰低头,便能叨住自己的小肉脚,用新生出来的四颗牙齿将袜子给扯下来,然后咬住自己的脚拇指。

家中众人最近为她这坏习惯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总有人不错眼珠的看着这小家伙。

裴东明这些日子却有些忙。响水客栈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他要日日去观进度,与丁师傅商量客栈细节之处,还要去巡查别家的店,家中事无巨细全落到了书香头上。

至于家中田地,早有苏阿爸看着,由麦客与佃户共同收割,最后交帐给书香。

——如今这些事情,已经无须裴东明来查看了。

两个月前,裴东宁已经跟着裴东俊回裴家坳去了。有感于裴东明宅子的混乱不堪,他觉得有必要请家中长辈前来处理一番。

比如,在裴东明的宅子里,老太爷老太太不是亲爹娘,连养父母都算不上,大少爷是别家的(小铁),二爷是外姓人(燕檀),放着正牌的二爷(裴东宁)与正牌的老太爷老太太(裴十六)不管,却弄了一帮子外姓人来当主子,这究竟是怎么样一种乱法?

偏裴东明的媳妇儿,他这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嫂是个死硬派,无论裴东宁私下探听裴东明有多少财产,她就跟只蚌似的紧闭着嘴,完全打听不到一点底。

裴东宁在响水街头转悠的时候,到处都有人在夸裴东明,夸他为人如何仁厚念旧,酒楼镖局粮店,如今还在筹备着响水最大的客栈,这般有钱人,又有个好心肠,实在难得。

他尚不如裴东俊一般深刻体验过裴东明的过人之处,对这位他从小敌视到大的大哥,他还真不会认为裴东明能够出息到有当将军的一日。只对传言嗤之以鼻,无论如何他也不明白,一个人当官都当到了将军之位,还要辞官做个商人,这不是自轻自贱是什么?

完全不可理解。

既然不可理解,那么这事便不是真的,定然是裴东明如今发达了,被手下伙计鼓吹的。

八月初,书香正与家中仆妇商议着今年中秋节要准备的节礼,还要准备些别致的东西送人,门房来报,宁二爷带着一老头老太太跟小姑娘来了,还有个年轻的小媳妇,说是府上的老太太跟老太爷及家人。

门房是一位断了一条腿的军汉,自伤后退役,在城中过日子艰难,被裴东明知道以后,便请到家里来当门房。

裴东宁上次来的时候,这宅子里尚没有门房,如今离去才两月,已经有个黑铁瘦削的断腿汉子守着大门,他嫌恶的瞪了一眼那汉子,实在不明白裴东明为何要买个伤残的汉子来看门,满大街上都是胳膊腿儿全乎的人,偏偏要买个腿残的,莫非他这位大哥脑子也残了?

裴十六却是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边关的繁华引的他一路看了下来,又听说裴东明如今开着酒楼客栈镖局等赚钱的营生,心头不知有多高兴——总算没白养这个儿子,是时候要他来尽孝心了。

至于裴老太,在马车上已经埋怨了他一路,只道他当日不应该将裴东明给赶出家门,不然早被裴东明接到响水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浑然忘了当初是如何恨不得裴东明早日离家,好给裴东宁跟裴淑娟将家产留下。

——给别人养儿子这本来已经是无奈之举了,还要分家产,这世上又有几个是傻子呢?

只有裴淑娟,今年才十六岁,虽然订了亲,国丧未过,还未成亲,对这一趟出远门充满了期待,因此父母之间的互相埋怨以及裴东宁时不时的提点,要她多同大嫂搞好关系,好探问一番他们如今有多少家底子的事当作了耳旁风,心情十分愉快。

倒是那年轻小媳妇,便是裴东宁的娘子,对裴东宁的话向来执行彻底,还未进府,一双眼睛已经开始细心估量起这宅子来。

家中仆人将几人引到了前厅,奉上了茶水,书香在后宅遣了人去送信给裴东明,一面唤了仆妇去打扫客房,又着秋芷去知会苏阿妈一声,让她老人家别在意这些人事,这才带着秋芷,钱奶娘抱着裴欢欢往前厅而来。

裴东明与书香皆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前厅的布置并不如何富贵,不过是以大方舒服为主。裴十六自问在裴家坳也算是见识过富贵日子的,看着这前厅忍不住问裴东宁:“布置的这般寒酸,这宅子别是租来的吧?”

裴东宁一时被问的张口结舌,想要在重重宅门里看到房契,这实在有难度。

正在这时,书香带着孩子进来了,裴十六夫妇正襟危坐,裴东宁带着媳妇与妹妹立起身来打招呼。书香笑意满满的迎了上来,向着裴十六夫妇行礼,口称惶恐:“公公婆婆这般远道而来,媳妇不知,有失远迎,实在惶恐。”又立时唤了仆妇抱着蒲团进来:“成亲的时候,夫君尚在军中,亲事又是营中左将军与军师奉旨主婚,不曾拜见爹娘,向爹娘奉茶,今日媳妇一定要将大礼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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