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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秋波(64)

贺凤冷剑光团团如玉,整个身影都被笼罩在剑光之下,凡是挨近他剑光之处,皆是断肢夺命。

一时之间,汗王大帐陷入了混战之中,本是可容近两百多人的汗王大帐之内,雪白的帐壁之上鲜血泼满了鲜血,帐内不断有人冲进来,不断有人倒下,敌我双方混战之处,有时敌我不分,胡乱砍人的情形也是有的。

吐迷度到得汗王宝座近前,将小七安放在汗王御案之上,回头怔怔的瞧一眼那高坐在王座之上的男人,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哽咽难言,不知如何张口,只一双相同的虎目将怀仁可汗瞧了一瞧,半晌才道:“……你……你的伤可要紧?”

不知为何,那一声父汗却不若先时敷衍一般容易喊出口。

怀仁可汗欣喜的目光在站在御案旁边的高欣青年瞧了又瞧,半生艰辛皆到了眼前,仿佛都有了着落,他连嗓子都哑了,只吐出一句话来:“伏帝匍,父汗留了椅子给你!”

伏帝匍双目顿时红了,恶声恶气的回道:“谁愿坐这把椅子谁坐,你不是健壮如牛吗?怎么这么快便垮了?”坐在案上的华鸾素抬眸之间便瞧见他侧过身子去,悄悄拿袖子抹了一把眼角。

怀仁可汗扬唇轻讽:“你这小子,连女人都敢放在阿爸的书案上,又哪里会在乎这张王座?恐怕是心里赌着一口气,想夺了来气阿爸一回吧?”

安小七被伏帝匍抱的这会,只觉全身僵硬,此刻坐在可汗这书案之上,居高临下,将帐内情形一扫,只觉无论如何瞧,都是已方胜算大了许多,场中倒下的,多数是药摩沙部众,可贺敦与贺凤冷所到之处,人如草芥,仿佛秋收的稻谷一般,齐茬倒下,想来不过盏茶,便可收工。于是她在这大大的桌案之上盘膝坐了下来,乌溜溜的漆瞳在这父子面上打量一番,突发惊人之语:“吐迷度,我瞧着你父汗一时三刻就要没命了,你还不快说几句好话,与他送行?在那里闹什么别扭?又不是三岁孩童?”

吐迷度本来心怀愤懑委屈之意,仿佛又回到九岁离开回纥王宫那段时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没有当上汗王的阿爸和蔼可亲,疼他宠他,可是自当上了汗王,有了弟弟时健以后,他对自己越来越厌烦,到最后终于没了耐心,将他赶走。而今答案已经揭晓,原来他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他长大,可是这中间的过程太过漫长,漫长到他已经失去了追究真相的勇气与耐心,而只想踏上这宝座,将父汗与梅娜侧妃,时健等人统统踩在他的脚下!

而今他可以坐在这宝座之上了,可是这中间的代价太过巨大,母后牺牲了半生的幸福,父汗早已命悬一线,时健已坠马摔死,梅娜侧妃就在帐内,眨眼即会没命,他却对这王座突然之间便感觉索然无味了。

他向着怀仁可汗一仰下巴:“我瞧着这位子就阿爸合适……”多少年不曾叫过的称呼与背离的人,突然之间叫出口,仿佛幼时那些仰慕的时光眨眼就回来了。

怀仁可汗好脾气的笑笑,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眼眶泛红,颇有几分欣喜感怀的模样:“我的伏帝匍长大了!”又瞅了瞅坦坦然坐在汗王御案上的小姑娘,全无半分怯意,不由轻笑:“这小丫头的胆子倒挺大,模样也机灵,将来替我儿生下来的孩儿定然又机灵又聪慧。”语声渐有颓唐之意:“可惜阿爸看不到了!”

安小七点点头:“汗王想看到王子殿下的孩儿,确实困难了些!”

吐迷度仿佛在她这话中听到了福音一般,紧握了她的双肩:“小七,你懂得如何控制蛊毒?你救得了父汗?”那份欣喜之意让她再说出拒绝的话来,真是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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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风雪度千山 ...

53 

堂下混战稍歇,药摩沙余部皆已丧命,他父子二人被可贺敦与贺凤冷制住,梅娜侧妃却被赛迪一剑抵在后心,眼瞧有毙命的可能。

小七高踞大汗书案,随手从桌上果盘里摸了两粒葡萄丢进嘴里,含含糊糊指着梅娜侧妃:“不忙杀她,先留下她的性命。”

吐迷度向来深信她的能力,立时阻止赛迪:“别将她杀了。”

赛迪不情不愿将剑尖抽出来一点,梅娜后背上立时有鲜血沁了出来。安小七笑咪咪招招手,透着蔫坏:“小子,告诉你一个报复她的好法子,不知道你能不能下得去手?”

梅娜侧妃已有疯狂之意,嘶声立喊:“你这不男不女的妖人,我想起来了,你正是我儿当初极力留下来的教习安小七。”

安小七向来不惧旁人恶语,笑微微点头:“侧妃娘娘眼力尚佳啊!”只是这一句赞语听来并无诚心之意。

“喂,小子,将这女人点了穴道,拿剑划开她的皮肤,沿着颈间血脉瞧下去,如果能在血管内瞧到突出的结,就将那段血管剜出来,那定然是母蛊无疑了。”

药摩沙枯树皮一般的脸上立时现出震惊之色:“梅娜,快快咬舌自尽……这坏丫头懂得破蛊之法?”

可惜他说的再快,也不及赛迪手下动作快,那少年骈指如风,已连点梅娜周身大穴,她漫说是咬舌,便是动一动舌头或者手指都千难万难,只一双眸子喷火一般怨毒的盯着赛迪。

可惜赛迪心中怨毒之意比她强了百倍,压根不曾在意,手起刀落,只见得梅娜面部肌肤都疼得要扭曲了,可是本身穴道被制,不能移动分毫,从颈部开始,血管已经被他快刀剥了出来。

他这样一寸寸剥下去,梅娜疼的双目泛赤,可惜他并不曾手软,场中人人俱静,仿佛到得屠宰场,见得赛迪拿尖到划开梅娜衣裙,他的刀法极佳,居然不曾伤着半分肌肤,众人眼前便现出梅娜成熟丰腴的白晳身体。她的父兄难堪的避过头去,可是事关怀仁可汗生死,连吐迷度居然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喘,目光只在赛迪刀尖游走。

凡是练武之人,对人体经脉都极是熟悉,不过半盏茶功夫,梅娜身上四肢血管皆被剥了出来,却不见异常。唯有靠近心房之处,只因此处乃女性雪丘之处,梅娜又极是丰腴,他先时并不曾向着胸丘之处下手,此刻四肢血脉皆被剥出,梅娜侧妃已面色惨白,若非穴道被制,早已抖成一团。

但赛迪十几年心存怨恨,略一思索,刀尖便划过雪丘,只见得靠近心脏之处的血脉管壁之内,盘着一只形如蜘蛛的东西,随着梅娜心脏的跳动也在轻微颤抖,仿佛是一棵树的根须一般牢牢扎根在梅娜的心脏。场中几人皆是肌肤发麻。小七虽惯见血腥,但这等怪异之事也只从地煞门秘藏的武学典籍之中瞧到过,不曾亲见,当下心中作呕,以袖掩面,急道:“切下那东西,喂了给可汗咽下去。”

众人不觉替怀仁可汗捏了把汗,只觉要咽下这样恶心的东西倍感困难。倒是赛迪这少年,早已心坚如石,手起刀落,利落切下那一块来,梅娜侧妃瞳孔猛缩,几成一线,又猛然睁圆了眸子,嘴唇瞬间变白。赛迪却已手中握着那团东西大步过去,送了给怀仁可汗吃。

怀仁可汗瞧着那一坨尚在动的东西,完全无从下口,不禁嘟嚷:“伏帝匍,我怎么觉得这丫头这么不靠谱呢?”

小七向来诡诈,吐迷度早有领教,此时不禁将怀疑的目光向着安小七瞧来,将整个雪白小脸藏在袖子下面的丫头隔着袖子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连连保证:“这是唯一的破解之法,一定要将那玩意儿整个的吞下去,不要咬碎了……”

吐迷度无奈的转头:“阿爸……”

怀仁可汗忍着呕意艰难的吞下那东西以后,忽觉心肺之间剧疼,比之方才更痛了十倍有余,“呀——”的一声惨叫,殿中可贺敦手中大刀铛的一声掉下地去,她扑上前来,心慌无比:“怎么了怎么了……”

怀仁可汗这般铁打的汉子,此刻额头汗珠淌水介流下,虽然惨呼之声不再有,可是面上表情狰狞,猛然一把就近捏住了小七的手腕,咬牙切齿:“丫头,你存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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