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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秋波(91)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前来求贺凤冷。虽然那一声“凌姨娘“的称呼委实令她心中不好受,但如今儿子生死未卜,多少陈年旧怨皆可暂且放下。

她在书房等了又等,大约快一个时辰了,才见贺凤冷姗姗来而来。

一直陪着她等在书房的绿柳红绡二姝见得贺凤冷的影子,便有些瑟瑟发抖之意。

现如今这位大少爷,身形高大轩昂,是比原来那位大少爷更有男儿气概,府中众仆暗中已传开,原来住在这里的大少爷其实是二少爷假扮,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少爷。

府中之事,向来有过去的凌姨娘,现如今的老夫人作主,她们六个丫头只因生的拨尖些,一直在二少爷房里服侍,都是被二少爷收用过的。

原来府中盛传大少爷心如铁石,对女子从来不假辞色,但自三年前她们被送到这清竹苑,却深觉这位爷怜香惜玉,便是床帏之中也是颇多花样,众女只当终身有靠,平日只懂拈酸吃醋,哪知道如今一朝梦醒,只被大少爷立在当院,冷冷一句:“你们几个,哪里来的都回哪里去,若再教我瞧见呆在这清竹苑,小心我扭断了你们的脖子!”以指代刀,啪的一声,已经齐齐斩断了一根形如小儿臂粗的竹子。

……她们几姐妹的脖子,定然是不如这竹子结实耐切的罢!

这二女在旁发抖,凌清清却已经迫不及待迎上前去,拿捏出一个温婉可人的笑容:“凤冷啊,凤默还在节度使府中呢,你们兄弟久未相见,姨娘来这里,是想劳烦你一趟,将他接了回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了那位节度使的公子,还要劳烦你多多为他说几句好话……”

作者有话要说:嗯,十三号的更,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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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平地波行丈9 ...

贺凤冷自然不会令她如愿。

但他早非懵懂少年,唱念坐打总还是练了几分,当下端起一张愁苦的脸:“姨娘也知,我如今三年未曾回来,与楚二公子早生疏了,今日在擂台之上,他半分面子都不曾给我……说起来,也是我交友不慎啊!”

凌清清暗恨。那节度使府一听说是贺府中人,连侧门都不开,一顿棒子打将出去,一点情面不留。只得又腆着脸求道:“凤冷啊,如今我也算得你继母,凤默更是你亲弟,无论如何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呐!”

但她却不知,此语正戳中了贺凤冷的痛处,他虽不曾当即翻脸,但眉间笑意越发冷凝,只迟疑道:“凌姨娘有所不知,如今我身上银钱不足,就算想进节度使府,与楚二公子重修旧好,总也得送他几件像样的礼物吧?”

凌清清暗道:你身上银钱不足,总也要有人信才对吧?

那日在银楼相遇,他们起了冲突之后,贺天祥后来遣了人去打听这位“凤大官人”,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凤大官人是个大方的有钱人!

不过是不舍得拿出来罢了!

但这些话又岂是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质问的。

无法,她回房之后,便将自己的私房数了足足一万两银票,送了过来。

贺凤冷欣然接收!

转手就给了安小七:“娘子,这是你这几日的花销。”

安小七数了数,嘿嘿直乐:“你倒是慷她人之慨!”

“我不过是拿我贺府的银子来给娘子花,何错之有?”

“……”安小七面红过耳。

但转天上街,花起银子来毫不手软,反正慷他人之慨,是谁都会做的事,并不是多难学。

贺凤冷从酒楼揪了她出来,将她拖进了节度使府。

楚天阙早已在后花园摆酒相候,同席的自然还有罗宗生,程殿鹏夫妇。

这几人见得他夫妇二人联袂而来,满面春风,青娘先忍不住笑了:“那日小七死活不肯进贺府,只当是龙潭虎穴,怎的这才两日,便如发了大财一般?笑得眉眼都要挤在一处了。”

安小七得意一笑,并不辩解。

席间贺凤冷提起收到凌清清一万两银票,意味深长提醒楚天阙:“既然凌姨娘特意托了我前来说项,要府上好生关照我那不成材的弟弟,瞧在这银票的份上,还要请楚二弟好生关照关照了!”

楚天阙腕骨活动的吧吧直响,显然是答应了。

罗宗生瞧得眼热,也来凑热闹:“楚二哥,这几年小弟也想多多关照关照贺二少爷,不如你带上我?”被他一掌拍远,嗷嗷惨叫。

楚天阙果然不负重望,在凌清清又凑了十万两银子送到贺凤冷手中的第三天,终于获准探监。

河东节度使乃是一方大员,楚昱虽御下严谨,但架不住楚二公子胡闹,府衙之中又有那起巴结奉承之辈,着实是好好“关照”了一下贺二公子。

等到凌清清立在节度使府衙的地牢里,看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贺凤默,只心疼的差点背过气去。

贺凤默见到哭得稀哩哗啦的老娘,宛如见到了观世音再世,扑上前来一阵猛喊救命。

他自小不曾吃过大苦,已经捱不过诸般关照,早在楚二公子亲写的供词之上签字画押了。

凌清清来之前,已见识过那张供词,内中含杀兄未遂,弃尸乱葬岗(这一点倒与事实颇符,也算歪打正着),假饰兄长行走,谋夺家产等一系列恶心,虽兄长大难未死逃出生天,但贺凤默罪责难逃,判个斩首怕是极容易。

母子两个相对而泣,贺凤冷与安小七抱臂旁观。事到如今,凌清清哪还有往日半分争强要胜的心,哭了半晌,回到贺府之后,亲自去了清竹苑,屏退了下仆便一头跪倒在了贺凤冷面前,磕头拜求:“凤冷,你一定要救救你二弟,你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被砍了头啊!那供词全是捏造,默儿他虽然胡闹,哪里想得出这样的毒计来?”

贺凤冷目中神色莫测,只淡淡道:“那请问姨娘,想出这样毒计来的既然不是凤默,还有谁?”

凌清清哭得狼狈的脸上惊慌一闪而过,才支支吾吾道:“此事……此事是你二叔所为……他因不忿你父亲将掌家大权交到你手上,这才想出这条毒计,只有杀了你,凤默又是个不堪大任的,他才能接任贺家祖业……至于凤默假扮你,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们见你失踪,你父亲又是个行动不便的,怕一时拿捏不住他,这才让凤默扮作了你行走商行,好阻止你二叔的阴谋……”

越到后来,她说的越流利,终于满怀信心抬头去瞧面无表情的贺凤冷,只期望他面上能够有一丝丝松动的迹像。只要他开口,为凤默翻供的可能性就很大。

可是让她失望了。

贺凤冷就像雕像一样,冰冷到无一丝人气,连那墨瞳也失了焦距一般,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过往贺天祥对他的慈爱之意,还是想起了别的。这令得凌清清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接下去。

安小七在贺凤冷身后伸出半个秀致的小 脑袋,啧啧叹道:“要是小凤哥哥拿这话去与二叔对质,不知道二叔会说些什么?”

贺凤冷嘴角微弯……果然安小七从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祸苗!

凌清清呆呆瞪着那双笑微微的妙目,心中大恨:这死丫头!

她的原意是想要挑起贺天傲与贺凤冷二人之间的仇视,顺便让贺凤冷救出贺凤默,他母子二人受惠,可谓一箭双雕,可惜功力不及,被安小七当场戳穿。

她慌了一下,拿帕子拭了拭面上眼泪,却假作慈母一般忧心的摇了摇头:“小七有所不知,非是我阻止你们,此事极是隐秘,三年前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知道了此事,当时心中非常害怕,怕某一日凤默也着了你二叔的道,你公爹又是个行动不便的,除了看好凤默,让他假作你夫君,好让你二叔不敢下手之外,哪里还敢作旁的想头?如今也是情势紧急,这才和盘托出,怕你们刚回来,着了你二叔的道。”

安小七感激涕零:“多谢凌姨娘为小凤哥哥担心!”心道:你恐是巴不得他着了贺天傲的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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