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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家的小娘子(233)+番外

许小宝比许小宁高了太多,小家伙的力道对他来说毫无困扰,他竟然还伸手从许小宁后脖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在他脑门上响亮的弹了一下,“这瓜好像还没熟!”然后将小家伙丢到了许珠儿身边,去前院书房读书去了。

直到许小宝的身影去的远了,许小宁才想起来气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鸡腿也不吃了,指着许小宝出去的方向向胡娇告状:“娘,你瞧瞧哥哥……”太欺负人了!

胡娇被他这副怒气冲冲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但此刻坚决不能笑场,不然小儿子的幼小心灵遭到家里人的践踏,回头闹腾起来,就不好哄了。

“你哥哥太不懂事了,回头娘亲让你爹爹拿戒尺打他啊!不能这么欺负弟弟的!”

许小宁直接扒着胡娇不放,两眼泪汪汪含着水泽,似乎稍微晃一晃就能从里面洒出珠泪一般:“那爹爹呢?他什么时候回来”语气里却已经带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胡娇其实也很想知道,中丞大人几时回家?!

于是母子二人等了两个时辰,许小宁实在困的不行了,胡娇就让奶娘带着他去睡觉了。她自己有心派人出去找,只是看看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宵禁,之前回来报讯的永禄说许清嘉被季成业拖着喝酒,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说起来,许清嘉为官这么多年,似乎还没有因为喝酒而夜不归宿的事情。但是三皇子成亲的当晚,许清嘉就夜不归宿了一回,第二天天刚麻亮,他就坐着季家的马车回来了。到了府门口下车,开门的小厮还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胡娇一边扒着他身上的长袍,一边皱眉数落。

许大人似乎也有几分无奈,捏着额角倦意满满:“为夫也不知道。昨晚季大人一直拉着我喝,喝醉了清醒一点再喝,最近这些日子,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闺女出嫁,季大人简直比季夫人还要伤感。”

胡娇嗤笑:“季夫人在后宅,你又没见过,怎知人家不及季大人伤感呢?”

季成业次女今年十一岁,最小的是个儿子,现如今也才八岁。

丫环提了热水来,许清嘉泡了个热水澡才好过一点。略微吃了点早餐,又被才爬起来的许小宁缠着玩了一会儿,要他为自己主持公道。而且许小宁觉得爹爹夜不归宿这件事颇为神奇,还问他:“爹爹昨晚睡哪?”

胡娇从许清嘉怀里将他揪出来,“小孩子管那么多?”真是比她操心的还多。

许清嘉被小儿子寻根究底的小模样给逗的发笑,也逗他:“爹爹昨晚喝醉了,身上又没带银子,就在大街上睡了一晚上。”

许小宁立刻露出心疼的神色来,从胡娇身上爬下来,蹬蹬蹬跑了。夫妻俩面面相窥,不知道小家伙突然之间跑去干嘛。不过一会就听到他清脆的声音了,“爹爹——”小家伙从厢房跑了回来,往许清嘉怀里塞了个小荷包:“这是我存的银子,以后你回不来了可以住客栈。”

许清嘉打开荷包,里面是两个梅花样式的小银锞子,乃是过年的时候父母给他的新年礼,没想到他自己收的好好的,今日全给了许清嘉。

中丞大人将小儿子拎过来,看到小人儿小脸之上得意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替爹爹解决了一桩难题而沾沾自喜。

他将小儿子放在自己腿上,搂着那香香软软的小身子,使劲在他小脑袋上搓了两下,到底这小子已经有了记忆,他不似胡娇那般情绪外露,平日很随意在许小宁额头上盖章子,只抱了一会儿才声音低哑的笑:“好孩子!”

得了夸奖的许小宁立刻打蛇随棍上,不忘在背后插许小宝一刀:“爹爹一定要教训大哥啊,他昨天欺负小宁了!”

许中丞郑重点头承诺:“嗯,爹爹收了小宁的银锞子,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胡娇瞪眼:“……”这是什么……为官之道?!孩子们都要被他给带歪了!

“这是贿赂!贪污!”许珠儿颇不认同没有原则的中丞大人。

许清嘉直到进了东宫,唇角边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心还留在家中妻儿身上。直到身边引路的小宦官道:“太子还在书房等着许大人。”他才收摄了心神。

太子昨日也去参加齐王的喜宴了,只不过很早就以身体不适回来了。

齐王府的气派大家都瞧在眼里,有官员已经在下面议论齐王府的规格了,但是今上却似乎对齐王府颇为满意,一点也没有要动怒的迹象,且还夸赞承建的工部以及拨银子的户部。

瞧今上的架势,似乎又拿出了当初捧宁王的架势来捧齐王。难道豫王成亲之后,也要这么捧起来?

太子心中约略能明白一些今上的想法,但也只是猜测,不能落到实处。因此一夜心神不宁,许清嘉见到他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眼底浅浅的倦意。

“殿下这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许清嘉跟着太子一段时间,也觉得太子并非心胸狭隘之辈。相反武坤其人大约是早年久病,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言谈之间便能探得出来他是真正有胸襟气度之人。因此哪怕当初无论是如何被太子给弄进东宫,在所有朝臣面前贴上了太子一系的标签,许清嘉还是对武坤没办法产生恶感。

易地而处,许多人处在武坤的境地,做的未必能有他好。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听说父皇已经决定等三皇弟大婚之后,就要将他放到户部去历练。”

户部如今既不在太子手里也不在国舅手里捏着,而今上让三皇子去户部历练,这举动就发人深省了。

许清嘉作为一个臣子,尤其并不在三省六部,就对今上的决策无权质疑,因此对太子此刻的困扰也无能为力。作为东宫幕僚,他其实觉得自己很不称职,因为他对天家父子兄弟之间的事情其实并不想卷进去,只不过形势所迫,就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地位。

太子的担忧不无道理,果然没几日,三皇子就进了户部去学习。说是学习,那么大尊佛放在众官员面前,就算别的官员心里有什么想法,可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三皇子进户部历练,跟之前宁王与太子清查户部不同。前者比较角色比较讨喜,巴结的好了还可以在今上面前替户部官员说两句好话,后者纯粹是得罪人的差使,就算你干的再好也很难让户部官员生心喜意。

因此,一段时间之后,户部官员对齐王的赞誉之声便传到了今上耳里。他似乎对这一结果也颇为满意:“没想到三郎倒是个懂事的。”

有懂事的,自然有不懂事的。

今上随便一句话也要让下面的臣子浮想联翩。

懂事的是齐王,那么不懂事的又是谁呢?

太子与宁王听到这话,心中各有滋味,却又大是不同。等到了散朝之后,哥俩竟然相约着去喝酒了。

太子身体不好,便拉了许清嘉作陪,又有傅开朗跟着去了,竟然又凑了一桌酒。

这段时间以来,国舅很忙,忙着揣测今上的心思,更忙着揣测太子的心思。他知道太子与傅开朗还略微能谈得来几分,听到傅开朗与太子喝酒的当晚便召了傅开朗前去问话。

傅开朗喝的有几分醺然欲醉,听到老父召唤便带着几分酒意去了。待到得国舅爷书房,弯腰行了个礼,“父亲召儿子来可是有事?”还是书房里侍候着的傅温的小厮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的稳了些。

傅温看他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且傅开朗还朝着他打了个酒嗝,纵隔着书案也能闻到浓浓的酒意。国舅爷皱着眉头让小厮给他搬个椅子来靠着坐,又遣小厮去端醒酒汤,这才问起来:“听说今儿你与太子喝酒了?”

傅开朗浑似听不出国舅话里的试探之意:“儿子小时候常与太子读书,长了一起喝酒有什么奇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