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屠户家的小娘子(252)+番外

但自从许清嘉成了实权派,进了户部做了侍郎,与胡娇交好的妇人忽然之间就多了起来。就跟从前这些人乃是她家的出了五服的表亲,如今忽然就成了同祖同宗的亲堂兄弟姐妹一般,亲热的不得了。

由此胡娇得出个新的结论:无论是在国家还是小家庭里,谁掌握了钱袋子,谁就更有话语权。

不过鉴于他们家的钱袋子一直是胡娇握在手里的,她也不放心了。

开年的时候,武小贝要去国子监读书,武宏表示要紧紧跟随哥哥的脚步共同追随进步,宁王原本是准备将哥仨都丢进去,结果此举遭到了宁王妃的极力反对。

儿子在前院读书住着就算了,如今还要跑到国子监去,平日都不回来了,她哪里会放心?

宁王如今就算干涉曜哥儿的教育,但有宁王妃这位处处跟他唱反调的亲娘在旁边看着,有时候也觉得沟通起来十分艰难。起先他还曾经尝试过要沟通,不过时间久了这种小事情上多了,他就渐渐放弃沟通了。

他亲自问曜哥儿可愿意去国子监读书,曜哥儿也十分为难:“母妃……母妃她不愿意……”让一个小孩子来决定他的人生大事,偏偏父母意见不同,对于他来说也十分为难。

武小贝好就好在他自己主意正,自小胡娇与许清嘉在他们的教育上从来不曾出现过宁王与宁王妃这种情况,父母的意见相左,最后僵侍不下,却要孩子来做决定。

宁王鼓励他:“曜哥儿若是想跟着哥哥们去国子监读书,父王就让人给你收拾东西。”

武曜想想宁王妃静静坐着垂泪的脸,脸上便显出了为难纠结来:“母妃……她会伤心的……”

宁王见小儿子为难的模样,难为他小小年纪夹在父母中间,既然宁王妃不让步,也只有他让步了。

他心里隐约觉得,大约曜哥儿以后也许就是这副优柔寡断的样子了。凡事自己委决不下,毫无决断之力。

不过……那又如何呢?

他在心中自嘲一笑:也许做为宁王府的继承人,反而优柔寡断庸庸碌碌比之聪明果敢要更好。

想明白了此节,他对曜哥儿曾经所有的热切盼望,那种想要培养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的想法就淡了许多,甚至等武小贝与武宏进了国子监之后,他对曜哥儿的功课也追的不那么紧了,颇有一点放任自流的感觉。

曜哥儿年纪虽小,却也觉得颇有几分惆怅,很想让时间倒回去,在宁王问起他可否愿意进国子监读书之时,他便答应了下来。

曜哥儿没去国子监,对于宁王妃来说,却是一大幸事,她抚着胸呼连呼万幸:“亏得王爷没强让曜哥儿去国子监读书。”她的教子宗旨就是让曜哥儿远离庶子们。

不过武宏跟着武小贝进国子监读书,周侧妃却乐见其成。

武宏以前畏畏缩缩,但是自从跟着武小贝之后几年,整个人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小小少年目光坚毅自信,心有成算,看到儿子一天天成长,她总觉终身有靠。

进国子监的主意其实是武小贝与许小宝商量出来的,现在武小宝已经先一步进去了,官二代许小宝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进了国子监读书。

胡娇觉得,小孩子去过集体生活,对他的处理能力以及人际交往都有极大的提高,因此帮许小宝收拾好了东西,就将他欢欢喜喜送进国子监了。还颇为遗憾:“可惜不收女学生,不然将珠儿也送进去得了。”

教过许小宝的先生见只有许珠儿一个女学生,准备辞馆,胡娇索性将小豆丁许小宁也扔进了学堂里,也算是给这小子开蒙了。

比起哥哥姐姐来,许小宝这开蒙算早了,而且手骨还软,因此胡娇只叮嘱先生,让教他些诗或者课文来背,习字就押后再练。

那先生倒是教过不少学生,暗道胡娇妇人之见,宠孩子太过,竟然不要求孩子习字,只要求背书。

不过出钱的是老大,既然主家如此吩咐,先生也只能照办。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到了年底,许清嘉格外的忙碌。户部要与各州府合帐,还要盘点今年支出收入,走在户部公署里,到处都能听到算盘的响声。他这些日子埋头案卷,只觉头昏脑涨。

所幸户部尚书翁彭泽派了他前去例行巡查库银,允他从户部抽调吏胥,于是许清嘉便点了户部员外郎邬思翰以及户部主事裘和泰,安飞文跟着他前往银库。

银库历来是军兵把守重地,巡查严密。许清嘉到了之后,便有主管银库的郎中、司库以及书吏等官员陪同前往巡查。

因银库许久不开,便有库兵抬着水桶以及扫帚之物进去打扫。银库郎中樊元良便遣了书吏前去搬了桌椅来,放在银库门口,请了许清嘉入座,又亲手泡了茶奉上。

“下官久闻大人之名,今日才有幸得见,真是下官三生之幸!”

“樊郎中辛苦了!”

许清嘉对自己的名声还是很清楚的,大部分渎职官员都巴不得不认识他,这樊元良说的话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官场套话而已。

其余银库司库书吏等更是将巴结奉承的话儿不要钱一般往许清嘉身上堆,不过见这位上司神情淡淡,似乎并不吃这一套,这才消停了。

少顷,库兵打扫完毕,抬着水桶出来,樊元良便当先引路,带许清嘉等人前往银库。四名库兵从他们面前经过,皆退避在侧肃立,等户部官员从他们面前经过,这才准备退下。

许清嘉才走了几步,却听得声后似重物落地的声音,跟着他的官员也齐齐驻足,皆转头朝着声音来处去瞧,但见方才四名抬着水桶进去打扫银库的库兵面色惨白立在当地,其中两人抬的水桶下方有十几块雪亮的银锭,落在青砖石的地板上……

周围巡守的军士们皆停下了脚步,跟着许清嘉前来的户部官员们齐齐惊呼,而银库郎中樊元良以及司库书吏等人吓的当场就跪到了地上,“大……大人……”

在场之中,许清嘉品级最高,他见到此情此景也有几分愣怔了,等反应过来,他也不理脚下跪着的官吏,大步走了过去,从已经哆嗦着傻站在当地的另外两名库兵手里抢过完好的水桶,狠狠朝地上一掼,只听得仓啷一声,那水桶底部顿时摔破,顿时从上面暗格里掉出十几锭银锭,而方才打扫之时剩下的半桶水也泼洒了出来,浇在了银碇之下,日光之下银锭顿时亮的灼人……

四名负责打扫的库兵腿一软便跪了下来,直朝着许清嘉磕头。

许清嘉回身坐在了方才的椅子上,只道:“裘主事与安主事速去请翁大人前来处理此事。”

裘和泰与安飞文此刻头皮发麻,应了一声便齐齐退下,往户部公署飞奔而去。

户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就算是库兵监守自盗,恐怕后面的事情也不简单。

户部尚书翁彭泽听得此事,面色都变了,还有几分不敢相信:“真有人如此大胆?!”

裘和泰与安飞文心头比翁彭泽还慌,“大人,许侍郎此刻还守在银库门口,等着大人前去决断。”

翁彭泽暗自咒骂一声许清嘉,这也太有脑子了。他自己撞上了不自行决断,偏要将他这上司拉下水。纵如此,他也不敢怠慢,立刻骑马赶了过去。

翁彭泽到的时候,银库门口跪了一大片人,犯事的库兵以及把守银库的官员们都跪在了当场,就连把守军兵也跪在了当地。

看守银库不力,竟然让人从眼皮子底下盗了库银出来,这也算是渎职了。

“大人,你看——”许清嘉迎了上来,指着不远处跪着的库兵,听从翁彭泽示下。

翁彭泽乃是许棠门生,说起来与许清嘉还有同门之谊,他此刻一张老脸都皱成了苦瓜:“这事儿……这事儿该如何上报圣上啊?!”

如今已经十一月底了,马上就要进入腊月过年了,这时候今上自然喜欢听好消息,偷盗库银之事可大可小,就看在场官员如何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