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丑闻？”
“据说是有什么基因疾病吧……”
“你们别瞎说。”
酒摊老板擦着柜台插嘴：“不是流放了，是公主自愿离开的。她一走, 松家失去了一个重大把柄, 而且公主算是为了帝国的安危放弃了身份，这又让皇室占据了舆论上风。我听说啊, 皇室公主是个挺娇气的小姑娘, 能做出这么重要决定也是厉害。”
雇佣兵纷纷咋舌：“天真了点，但到底有骨气。”
谁能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去当平民啊？至少在暗区内没人会做。他们一方面觉得口中的“皇室公主”是个人物, 另外一方面不免觉得她想得太好，会吃苦头。
然而坊间的传闻说到这儿大家也没了兴趣, 一番感叹后, 雇佣兵们又开始聊了其他方面。
“盘古星系的内战结束了, 会不会有新活？”有人问。
“戴老大够狠啊。”
紧接着其他人开始感叹：“直接掀翻了好几个商会，又清剿了不少黑矿场。看他愿意不愿意雇人来做收尾工作了。”
“不好说。”诸人闻言纷纷摇头：“戴老大讨厌雇佣兵是出了名的，到时候看看……”
话说一半，有敏锐的佣兵发现, 酒摊旁边一直站着一名穿长袍的人。
在人群当中其娇小身形着实不显眼，看到对方不吭声站在一旁, 也不知何时出现的, 酒桌上的佣兵不禁警惕起来, 停下交谈。
然而被注视着的存在却是堂而皇之绕过酒桌，走到了酒摊旁的杂货车。
“还是老样子，老板。”
对方拉下来宽大的兜帽，露出来一张干净又清丽的面孔。
是个姑娘，不知是人类还是智灵族，身形窈窕纤细，洁白的皮肤像是刚刚出了烧窑的瓷器般。
当今暗区经历了多次肃清，却依旧是任何法律都管不到的灰色地带。
但越是如此，如此美丽动人、看似无害的存在，越是遭人忌惮。
在暗区还能收拾得整洁大方，她不是颇有手段就是背后有靠山。
不论哪个都不是雇佣兵能随便招惹的。
“好。”
杂货车的老板接过年轻姑娘递来的荧石矿，将早就准备好的物资拿出来作为交换。
后者送还给老板一个礼貌的笑容，接过物资过后重新用兜帽盖住面庞，转身离开。
“真是不好惹。”
酒摊上的佣兵忍不住嘀咕：“这又是哪方人物？”
二度成为路人议论焦点的舟鲤，自然将一切听在耳里。
兜帽之下她抿了抿嘴角，没有做声，拿到物资后隐入人群。
暗巷逼仄且路况复杂，舟鲤七拐八拐，终于拐到了一个相对干净的院落里。她匆忙进入室内，关上房门后解开长袍的系带。
物资还没落地呢，就听到室内姜星辰烦不胜烦的声音传来：“知道了，知道了……成威，你烦不烦？”
舟鲤：“……”
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姜星辰坐在卧房的通讯器前，双腿毫无礼仪地架在桌子上，一头散乱的长发难得扎成马尾。听到舟鲤的脚步声男人也只是侧了侧头。
“我在街头听到了消息。”
舟鲤接过通讯：“接下来要洽谈联盟了，是吗？”
通讯另外一头的成威显然还在生姜星辰的气，她低声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语气骤然一转。
“是啊，”成威回答，“你们要回来吗？”
“手头有任务。”姜星辰言简意赅道：“抽不开身，又不缺人。”
“还不缺人？！”
成威在姜星辰面前，简直就是一点就着的炮仗：“你小子甩了一堆责任走了，有没有想过谁给你收拾烂摊子？与智灵族打交道的任务本来该由你来完成，现在倒好，我是一名医生！”
姜星辰：“谁叫你是人类。”
成威：“我就不该回来，该死，这下走都走不成。”
听到抱怨，舟鲤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她在通讯那头狡黠地眨了眨眼：“那成威女士，就劳烦你了。”
就凭这个也不能回去嘛！
连瞎子都能看出来戴老大和成威女士关系很……嗯咳，微妙。
矿族人为卵生，他们很少会与外族产生情感关系。连与智灵族结合的记录都较为少见，更遑论人类了。
舟鲤也不知道当年戴老大是怎么把成威气走的，听姜星辰语焉不详地说过，大抵是因为二人当年在某项突击任务上产生了分歧。
也就是说，不是原则性错误，也不是感情恩怨，更不是在人生道路上不可磨合。
那一切都是可以弥补的嘛！
成威女士本来打算等事情平息后回到旱魃星，可她一走，戴老大又不可能抛下商会千里追过去。
能拖延一番，两个人说开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