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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夏说晚安(23)

我问:“阿来几岁了?”

“七岁半。”林卿尧发动车子。

狗的寿命最多二十岁,七岁已经高龄。我转头摸了摸阿来的脑袋,像是不经意的开口,“钱我下个月十号给你。”

“没事,”林卿尧语气淡淡的,“住哪里?”

我这才想起忘记告诉他地址了,老同学第一天见面就让他垫付费用,我承认是有点紧张的,以至于忘记了这茬。

我报出了小区地址。

“你住哪儿?”

“东泽庄园?”

我俩异口同声,又一起止住,停了停,我先打破寂静,“你住哪儿?”

“玺园。”

位于绍兴 CBD迪荡新城的核心区,迪荡湖公园最后一片住宅地,闹中取静,玺园可谓是真正的湖景房,以排屋和别墅为主,各类基础设施也十分齐全,出门便是二环高架,去高铁站机场都十分方便。

绍兴最不缺的就是湖景,但是迪荡湖这样的一线公园景区不是哪里都能有的,玺园的房子属于稀缺资源,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我爸2018年那会儿想在那给我买房,后来疫情,房地产迅速萎缩,他是商人,本质还是以投资为目的,再加上我家的房子确实不少,他说得再观望一下,再后来我哥出了事,这事也就搁置了。

我没多想的问,“你自己的房子吗?”

“嗯。”

车厢里安静,林卿尧开着车,窗外流光划过,树荫斑驳贴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的眉眼比那时更优越醒目,我回忆刚才从诊室出来时,看到他摘了口罩露出来的脸,眼前一亮。

十二年太长了,时光在我们身上都留下了痕迹。

可对林卿尧我却还是熟悉的感觉,这些年来,冷不丁他就会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是做梦。

我终于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似乎楞了楞,“你是说回国?”

“嗯。”

“去年。”

我点了点头,想问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又生怕唐突,话在嘴边拐了又拐,最终都没有问出口。

夏小星第二天回我的消息,不说废话,上来就直接转了我两千。

还说,“你这大小姐是怎么混的那么惨的。”

别看我家里家境不错,我向来独立,就算再困难也不跟家里开口,平时吃饭都是在单位里,我也很少吃零食,也没有很强的购物欲,加上之前给表哥的五万,剩下的五六万都放在理财里,我还有个毛病,心软,爱借钱给别人,也不好意思催,说实在的,这年头能主动还钱的都是好人,借出去的钱我都做了坏账准备。

外面零零碎碎的也有好几万。

总之自己是一分钱都没有省下来的。

夏小星总说我活得浑浑噩噩的,以后可怎么办。

她问我,你昨天那钱最后怎么弄的?

我诚实的说,碰到了老同学,他帮我付的。

男的女的啊?她的语气充满了八卦。

“男的。”

“哟。”夏小星语气越发的不对劲,“长得帅吗?”

我平静道,“是我初中的同桌,叫林卿尧。”

“哦,原来是那个林卿尧啊——”

夏小星故意拖长着调调,隔着手机,我似乎能看到她促狭的笑意。

我对夏小星讲过我和林卿尧的故事。

在我第十次梦到林卿尧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特别说明一下,玺园还没交付,这里架空一下。

还有就是,实际上边牧是不做警犬用的,因为太过于聪明,这家伙自己的想法很多,服从性极差,但我就是想写边牧,这里也架空一下。

第九章

林卿尧是左撇子。

成为同桌那天我就发现了。

他写字是用右手的,平常看不出来,我偶然注意到他用左手的次数比别人多,后来熟了,我问过他,他说写字用右手是幼儿园老师特意矫正过来的,吃饭拿筷子还是用左手。

那时候我不知道“左撇子”这个词汇,林卿尧是我身边第一个左撇子,觉得稀奇,为此特地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书上说左撇子比较聪明,很多伟大的科学家都是左撇子。

而因此,我对林卿尧的聪明多了一个解释——因为他是左撇子。

他确实学什么都很容易,但也让我感到遗憾,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就不长在我身上,这样我就能轻松地考过林卿尧了。

至于他为什么在左手纹文身,也很好理解。

只是那朵花形纹身到底对他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萦绕在我脑海里。

那天晚上,我又不可遏制地梦到了林卿尧。

那朵黑色纹身像扭缠的符号,从他手上破茧而生,不知是因为我想林卿尧还是因为林卿尧想我,浓郁的求而不得的情绪填满了整块梦境的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