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只是怕林卿尧担心阿来在我这里的情况,三五不时发照片和视频给他。
【阿来最近猫化了, 学着笑笑舔毛舔爪子, 笑死人了。】
【笑笑这两天晚上睡觉非得和阿来挤一个窝。】
……
【它们俩兄弟看起来还挺相亲相爱。】
【这家伙,在你这蹭吃蹭喝, 还拐走了笑笑。】
我那天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抽的, 莫名其妙就给他回复道:【那怎么办呢?】
然而他接下去的话让我小鹿乱撞,他说:【你考虑考虑。】
我盯着这一行短短的几个字,有几秒钟的缺氧,手指的动作比大脑转动速度快, 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我问:【考虑什么哦?】
我希望他没看到, 但显而易见他是看到了, 因为我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但过了很久,也没见他回复的信息。
最后看到这一排字完全消失,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微妙的察觉, 又不敢确定,如果他没有下文, 我就装作没有多想,决定找个借口说要洗澡了, 结束这次有些尴尬的交流。
这场推拉能否顺利且愉快的收场, 全凭他的回答, 我也已经做好了他不再回复的准备, 或者绕开这个话题,都说明我内心的期待落空。
所以当他的信息跳出来那一刻,我既欣喜期待又害怕失望,以至于心跳快得离谱。
林卿尧:【你说是什么?】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是很聪明的,也很擅长,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我抑制住上扬的唇角,快速打字:【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打完字,我停了好几秒,才按送。
这颗球再次被踢了回去。
突然也就明白了,那“对方正在输入”消失又不见,拖延了两分钟才收到他的信息。
我深知遇到了对手。
这一次,他没有让我等很久,几乎立马就发来了一个【嗯】。
我沉默了。
成年人的暧昧就在于,他不说我也不说,我们每一句话都深思熟虑,且心知肚明。
我相信林卿尧一定也在那头,像刚才我等他一样,等我的回复。
太直白没意思,但又不能岔开话题,将突然激起的火花按灭。
想了想,我说,【等你回来再说吧,有些事在微信上说不明白。】
用上次他说的话,还了回去。
我似乎能看到他在笑,也跟着弯起唇。
接着他发来一个表情,是阿来狂点头的表情图,配上文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卿尧他太犯规了,这直球旋转踢得我招架不住,心跳再次按捺不住地高频运转。
我努力保持平静,还是抑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唇角,停了停,我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表情图上。
当他发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张动图一定是他自己制作的,因为正常的狗狗脑袋怎么会点成这样,至少阿来在我家没这样过。
本来对话进行到这里,一个完美的ending,我该找个借口撤走了,但是这一刻我却忍不住,遂打字道:【你又欺负阿来。】
他:【我哪里欺负它?】
我:【你看脑袋点得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这样,但他一定又笑了。
不曾想到,他会回我:【这就是欺负了?】
啊——
我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在床上滚了几圈,然后停下,提醒自己“清醒一点”,接着手机滴滴两声。
林卿尧:【不早了,明天还上班,早点休息,等我回去。】
我捂着还没退温的脸,打了两个字,语气乖乖的:【好的。】
林卿尧推送过来一首歌。
丢火车乐队的《晚安》。
【晚安,西早早。愿你长夜无梦。】
想说的话都藏在歌里了。
希望我没多想。
我点开了歌,跟林卿尧道别。
【晚安,林卿尧。】
而我真正想说的却是——
我想你,林卿尧。
那天,我又梦到了林卿尧。
那之后,我连续且频繁地梦到林卿尧。
意识到我对林卿尧复燃的感情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猛烈,是周四晚上我带阿来去瓜渚湖玩。
林卿尧嘱咐我,带去人多的地方遛狗,要给阿来戴上嘴套,虽然它是一只经过严格训练的狗,但还是以防万一。
因为有些人天生怕狗,还会遇到小朋友,意外都是不可预测的。
他总是这么体贴温柔,自己却不知道。
林卿尧一定经历过很多吧,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变得温柔耐心,自己淋过雨才会做那个为他人撑伞的人。
我总是关注这样的小细节,可也是通过这些小细节,越来越发现他身上的人格魅力,越来越沉溺不可自拔。
夏天晚上比白天清凉,我牵着阿来走在人流拥挤的公园内。都说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小时候的留守经历带来的阴影和性格影响是我怎么也无法摆脱和改变的,尽管我在努力适应成为一个“社牛”,但骨子里还是害怕和陌生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