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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弱攻he了(93)

作者: 不吃姜糖 阅读记录

时寻绿垂头,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心头极度的痛楚:“我忘不了他。”

“我虽记不起他的名性,记不起他的容貌,甚至不知道他来自何处。”

“但是我记得要爱他。”

时寻绿眸中忽然变得晦暗莫名,扯了扯嘴角,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地问天帝:“母亲,您是天帝,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天帝闻言,眉眼逐渐染上淡淡的愠怒:“冥顽不灵!”

“你是天界太子,你肩上担的,手中托的,只能是众生大爱,而不是终日记挂着那曾经的红尘小爱!”

时寻绿闻言,迅速抓到了天帝话里的重点,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所以母亲,那个人是昨日真实存在过的,对不对?”

天帝猝不及防被时寻绿的话绕了进去,瞬间气结:“........”

时寻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微微勾起,又被他强行压下,脸上的晦暗一扫而光:“多谢母亲提点。”

天帝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猛地甩袖而去,只怒而留下一句:“话已至此,吾不欲多说,只一句:记住你该有的责任!”

但当她的脚步行至玉阶前时,却听时寻绿认真的话语在偌大的仙宫里响起,字字清晰坚定,如珠落玉盘,晨露滴翠:“母亲,若无小爱,便无大爱。”

“小爱与大爱并不冲突,我心里有苍生,我心里也只有他一人。”

天帝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去,时寻绿的半张脸隐在光里,几近透明,瞳仁落进了蜂蜜般的澄澈,纤长浓黑的眼睫掀落,露出他认真的像在许下什么诺言的神情:“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等到他的,等到他不生气了,愿意回来为止。”

原来他竟一直认为,是云亭生了气,才不愿意见他。

天帝闻声,心下轻叹一声:

果然这情之一字,让人糊涂又清醒。

但她面上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轻轻瞥了一眼时寻绿,身影很快消失在团团祥云中,语带警告:“不准再想他了。”

“过几日的结契礼,你作为太子,必须出席。”

“有些事,你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做。”

鲛凝天地万物情爱而生,也为情死。当日卿淮不知,那日杀了云亭的魔尊,实际上竟然是朝着天界太子而去的,却被察觉的云亭以肉身挡下本该属于卿淮的灾祸。

之后,便结下因果和三世情缘。

卿淮得知云亭已死,在魔尊的诱惑下心魔入体,敌我不分,并最终凭借天帝对他的信任盗走琉璃心,修补云亭的灵体,后又带着已死的云亭跳入清魂崖。

直到他做完这些,天帝都没来得及告诉他,鲛之所以无亲缘,是因为他本就是凝天地万物情爱而生,不死不灭,待到来日,必然血肉再生,终归阳间。

只是,这个时间过于漫长,连天帝自己都不知道,要多久。

可能几十年,也可能上百年上千年,甚至上万年。

谁知道呢。

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受千万年的孤寂与折磨,真的值得吗?

与其让他等,倒不如真真正正绝了他的念想,好过盼一个不知何时会归的人,苦熬了些许年岁。

天帝的所思所想,时寻绿并不知。

几日后,他带着礼物,前去参加启明与长庚的结契礼。

典礼上仙酿琳琅,佳果遍地,弦乐靡靡,宫娥清舞,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时寻绿成仙后一直心有郁郁,喝了几杯便想告辞,孰料一旁的月老喝的比他更醉,倒在他身上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袖中的红线顺势滚出,落了一地。

时寻绿见此,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伸手毫不留情地推开醉的不成样子的月老。

对方单手撑着下巴,醉的双颊跎红,被时寻绿推开后意味不明地嘟囔几声,奋力地睁开不甚清明的双眸,看向时寻绿时甚至短暂地恢复清醒,但又因为不胜酒力,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最后“哐当”一声砸回桌上,斜眼觑着时寻绿,嘿嘿傻笑:“太子殿下..........”

时寻绿:“........”

月老似是有话想说,锲而不舍地去扒拉时寻绿,趴在他的肩头,伸出一根手指虚晃几下,大着舌头道:“太,太子殿下........”

“想当年,你在凡间和那人举行结契礼的时候,场面可比现在这个磕掺多了。”

时寻绿觉得月老有病:“我连道侣都没有,何来的结契礼?”

“不,你有。”月老的黑眸陡然间变得深邃认真,他缓缓靠近时寻绿,悄声道:“你和他的姻缘线,还没有断,还没有........”

说完,还没等时寻绿发问,月老再次如一摊虚软的泥,白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轻声打着鼾,见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