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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岁(74)+番外

詹长冬说道:“正因为他是太子伴读,私盐的事情他才不能轻易搅合进来。”

“这事现在已经牵涉到了三皇子跟四皇子,还有一个礼部侍郎,漕运上这么多人,要是再把太子也卷进来,稍有闪失威胁的就是东宫之位,他现在避嫌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跟徐立甄的私怨,来日方长,京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多的是时间能够找回来。”

武卓闻言脸色不大好:“那就这么算了?咱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詹长冬摇摇头:“怎么能是白跑,他送了账册,咱们救人,况且他刚才不是也告诉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了吗?”

武卓愣了下。

“好了,你也别抱怨了,等回去之后我会跟大人交代清楚,咱们先回去见一下徐立甄,告诉他咱们明日就要带着那扈言和陶纪返回呈州,他若不同路的话,我们就先走。”

陶纪因为辖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加上扈家私矿有失察之嫌,这次也会被一并带去呈州交由州府那边问责,而且扈家的事情出在祁镇,要说陶纪完全不知情谁也不信。

武卓听詹长冬说的这么肯定,想起来之前大人虽然说让他多注意詹长冬,可在私盐的事情上多听他的,而且詹长冬这人脑子好使,他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詹长冬糊弄住武卓,见他嘀嘀咕咕念叨着沈却胆小,这才摩挲着掌心里多出来的纸团。

……

夜里三更,整个祁镇都安静至极。

詹长冬借口扈家被灭之事疑心徐立甄,觉得县衙并不安全,领着武卓和漕运司的一行人住进了镇东临湖的一处酒楼。

外头响起敲更的声音时,詹长冬起身朝外走去,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前守着的人。

“大人?”

“我有些饿了,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我弄些过来。”

门前站的人并没多想,点头应下来后就直接下楼去了后厨,而詹长冬却没留在屋中,等人已经离开一会儿之后,他这才扯过披风系上朝着外面走去。

这酒楼在祁镇最大的湖边,临湖的方向延伸出一块当了观景台,下方正对着湖边的凉亭。

那观景台因在湖上,夏日凉爽时有人喜欢过去乘凉,可眼下这天气湖风浸人,哪怕是白天时也根本见不到人过去。

詹长冬拢着披风走过去时,就隐约见到那边早已经有人等着,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赫然正是白天在柳园门前见过的薛诺。

薛诺倚在栏杆上朝着他笑道:“詹大人来了。”

“薛忱是你什么人?”

詹长冬没有半点寒暄就直奔主题。

薛诺笑了笑:“詹四叔,薛爹爹带我见过你的。”

詹长冬听到这称呼忍不住面露诧异,他虽然在府中行四,可这么叫他的却很少。

他定定看着薛诺眉眼片刻,才隐约在脑海里找出一些影子来,四年前薛忱来见他的时候,身边好像就跟着个模样极好的小孩,病怏怏地叫着薛忱爹爹。

“你是当年那个孩子?”詹长冬惊讶。

薛忱是朝廷钦犯。

当初永昭公主谋逆被杀之后,薛忱身为公主府“面首”本该被一起处决,可后来他却带着他兄长的女儿逃了出来。

詹长冬一直以为他死了,直到四年前薛忱突然带着个病怏怏的孩子找了过来。

他说那孩子是他兄长留下的骨血,身患奇疾,当时他们被人一路追杀,他走投无路才找上了他。

詹长冬替薛忱抹掉了痕迹,又帮他们安排了身份,后来原想将人送到詹家老宅那边,可谁知道薛忱却带着那孩子半路跑了,只留了一张字条,带走了他准备的银子和路引,从此消失无踪。

他没想到四年后会再见到当初那个孩子,更没想到她居然会女扮男装跟在沈家嫡子身边。

“薛忱呢,他在哪里?你怎么会跟沈家的人在一起?”詹长冬急声问道。

薛诺垂了垂眼:“薛爹爹已经没了。”

詹长冬愣住:“怎么会……”

见薛诺没有说话,他脸上一点点苍白下来,指尖蜷缩时手心发抖,“为什么,他还不到四十,怎么会死了?”

“薛爹爹当年从京中逃离时,就受过重伤,后来一路逃亡又不得安宁,这两年他大多时候都在病床上躺着,要不是心有挂念,早就扛不住了。”

詹长冬脸色越发的白:“他葬在哪里?”

“延陵。”

他手中抖得越发厉害,突然就爆发出来:“延陵,他就在延陵,为什么不来找我,明明病的都快要死了,还撑着面子不肯放吗?”

“当初我让他去留在詹家老宅那边,他偏要半路上跑了,如今却病死在外面,他……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