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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搅基不?(95)

而在刚认识谢十三的那几年,我没少被折腾,在天山大雪中被冻僵了再被他给挖出来的事儿也没少过。也不知从哪次起,他不再折腾我了。

约莫着这变化是从我十五那年,我们一同在北边阴山到漠南的地界上做沙盗的时候。我只记得有一回,我们骑马路过一处夜半燃着篝火的蒙古人聚居地,正巧当时有个骑射比赛,我们俩闲着无聊也去显摆技术,我自诩骑射在中原地区也算是相当不错的,只是跟那土生土长的蒙人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我们俩输了比赛却还和蒙人们一同喝酒吃肉,坐在篝火边又唱又笑,我一身男装习惯了,平日也同塞外男子一般爽快,酒量更是连十三也比不了我,我灌得十三都快吐了,自己喝的哈哈大笑。

蒙人这边的女人们也笑着非要我再来表演一把骑射,我本就爱显摆,自然不会推辞,刚骑上了马,我却看着一个黑衣男人从站在人群中,正是每个月不得不见的那老男人。哼,我本就有几分醉晕,策马飞驰到他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拿那药一口服下,灌下一大口酒。而那每月必定会见到的信封,我随手一抛,随即回身拉弓搭弦,连发三箭,生生把那信击碎在空中!

不只是漂亮的姿势引起了男人们的欢呼,还是怎样,我得意的站在马背上哈哈大笑,一倒身从马背上滚下来,任凭自己滚倒在草丛里,从一片山坡上滚下来,背后全是厚实肥美的夏末草叶。围观的人们一声惊呼,我就看到一人轻功掠来,如同提小鸡一般再次提起我。

我看到了谢十三的脸,他把我往空中一扔,我哈哈大笑,任凭他在我快落地时才接住我。

“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你怎么就能这么不在意的吃下那药,一点也不能阻止你的快活呢?”我看着他眼眶有点红,那点委屈不知是为我,还是为了同样没看起来那么自由的他自己。“你是个女子啊阿召,她这么对你,你怎么能这么开心。”

“哈哈!”我笑着推了他一把:“我弄毁了她的信你开不开心,反正你也不看。她一个当了娘在京中跟别人恩恩爱爱的女人了,还这么缠着你是什么意思!这就叫贱人!再说了,我看你不也挺开心的么?”

“我不在乎她。”

“那我更不在乎,我眼里根本就没她!她算个什么玩意儿,一辈子被囚在权势中,还不如我们快活!”

“……她自然是比不得你。”十三说道。“我更不可能接受她,我希望找的是一个一辈子只和我在一起的女人。”

我狂点头:“这才对!你就是要有这种先进的思想啊!我也要只找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看着十三笑起来,那笑容莫名其妙的不同于他平日的贱或爽朗。我听着他低声说:“是啊,唯一一个有可能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她想要的另有其人。”其实那时候,四周的虫鸣声不太响,我听清了他的每一个字,却装作没听见,回过头来傻笑:“你说什么?”

“没哈哈。”他抽了我后脑一下。

“我喜欢自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涉足权势,真的把自己困住了。”我偏头说道:“那一定是为了我这辈子的自由。一定是为了我和我爱的人的自由。”

“少嘚瑟了,你也没有掌控权势的能力,乐乐呵呵的过日子吧,这么玩不也挺好的么?”他易着容,但一切都不能隔绝他举手投足美目流转间的不同气质。

“真想一辈子就做做沙盗,喝喝奶茶,四处比赛骑射,四处游玩抢劫啊……”我大字形躺在草地上。

“这并没那么难。”十三笑着看我。他的笑容越发不一样,谢十三表面上嘻嘻哈哈,许多心思许多动作都是隐在那贱贱的笑容下面,我不知他下了什么决心。

但现在想起那刻年轻而笑的肆意的我,觉得后来被温溟挑断手脚筋扔进勾栏院困住,十三比我心里更多愤怒与替我委屈吧,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他最没正型,看着最不爱我,但做的绝不是少的那个。

在十五岁这年,我足足长高了半个巴掌,同样窜高的不只有我,还有远在苏州的子安。我晒得黝黑,抱着一堆土产,兴冲冲的骑马驾车回苏州见他时,他比我上次见时长高了好多,他也已经开始比我高了,甚至连五官都张开了几分,小时候怯懦的表情已经不在,眉目间温和而随意的气质更胜,白衣云袖早已成了如那些家里待婚公子一搬年轻俊秀的人了。

我对着他咧出一嘴白牙,傻笑着。他醉醺醺的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脸:“阿召,瞧你黑成了什么样子。”

我抿嘴笑起来,扯着他白袖子擦了擦手,“子安子安快看我给你买的茶饼,还有牛角小水壶!”抬头却看着子安明明笑着,却动了动眉毛,眼里含着几分泪,也不是伤心也不是快乐,就仿佛是见到我就是忍不住的泪一样,笑着抱住了我脑袋:“阿召,我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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